“对不起,我也不知道那时候为什么会这样”
“对不起,那个时候这么做确实对不起你”
“对不起,别再问了,求你了”
嗯?
是谁在道歉
是,是她们呀
咦?
是谁在哭泣
是,是我呀
“还不滚”?
“滚呀”
“滚,没听见吗”
眼角的泪水沿着脸颊落在枕边,枕上人难受地紧皱眉头,额头微微的汗珠,与室内温度形成两个季节,窗外还飘着稀碎的小雪,厚厚的棉被里蜷缩着怕冷的南方人。
“苒苒,醒醒”
“苒苒,苒苒”
是谁在呼唤我,声音由远及近,由近及远。
“你在装什么”
“你装给谁看呀”
“我呸,绿茶婊”
眉间的距离在恢复和靠近中,不断反复,枕巾上越发明显的痕迹,深深浅浅交织着,那一滴滴忍不住滑落的泪珠,凝聚了怎样的故事。
“你凭什么比我高分”
“你以为自己是谁”
“不要脸”
渲湿的范围渐渐扩大,汗珠也染湿了发梢,陷入梦境的人,用眉间的变化传递着此时的惴惴不安。
“苒苒,醒醒”
“苒苒,苒苒”
是谁在呼唤我,声调由高及低,由近及高。
房间里明晃晃的灯光照望着床上的人,那块色调不一的枕巾,蜷缩成一团身体,在梦里相遇还是会哭泣吗。
窗外是最爱的冬季呀,惺惺松松从天上飘落下来的雪花,从最高到最低,堆积于大地,随着温度的升高,也归还于大地。
这里是最爱的城市呀,林立的高楼,繁华的气息,霓虹灯下忽闪忽闪地将黑夜的城市绘上色彩,那些红的、蓝的、绿的,或许其他颜色,你有留意过吗。
‘滋滋滋’
床头柜上的手机发出振动的声音,尽心尽责地做着闹钟的工作,明明世界上已存在了真正的闹钟,可还是更依赖手机,难怪有时候会各司不了其职。
‘滋滋滋’
振动的幅度越来越强,窄小的栖身地,随之变小,在柜边的边缘逐渐靠近,悄悄地摄像头率先悬空。
‘滋滋滋’
强烈的幅度与柜面碰撞出愈发强烈的声响,手机的机身跟着幅度肆意扭动,开始逃离固定的圈地,四分之一,三分之一,二分之一…
床上的人翻了翻身,从被子里伸出手熟练地捉住即将逃离成功的手机,手指利落的对着屏幕向上滑动,反了反手把手机塞进枕头下,转了个身,枕到了旁边的玩偶上,拉了拉被子蒙住了头,再用脚叠了叠被角,又重新蜷缩成一团。
北方的冬天,比南方人想象中还冷。
藏在被子里的手把手机摸了进去,划开了屏幕,暗暗的空间被刺亮,似闭似睁的双眼确认了日期,揉了揉眼睛,伸了伸四肢,坐了起来。
六点半的天空,仍带着昨天的过渡的昏夜。
瘦小的手掌放在枕巾上面,从干燥区开始,在湿润区停留。掌间传出的感知,真实地让人迷茫,N次告诉自己要改变要克服,却输在N+1。
掀开被子,赤脚走到书架前,从第三排第六本书后面拿出一个小罐子。
“1、2、3、4、5……24,够了吗,还是再攒攒呢”苒苒对着手中的小罐子喃喃自语。
今天的雪好像比昨天多了,新闻上也说很多地方都开始下雪了,不知道南方开始变冷了没,不知道今年会入冬多少次才成功。
廖医生会失望吗?
“噗哈哈哈”苒苒被自己的想法逗笑,还有谁没对自己失望过呢。
‘哐’
手中的盖子在失神之际,掉落在地,与地面清脆的碰击发出响声,缓缓地滚进床底下,逐渐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