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宇,我们是X市刑侦大队第五大队的,你因涉嫌一桩谋杀案被逮捕。”
正在用心答卷的戴宇一惊,抬头看去,有四名男警察站在教室门口,教务主任陪同他们一起。妈的!还能搞的更离谱吗!竟然给自己按一个杀人犯的罪名,也亏侯庆木想的出来!戴宇心中暗骂,今天的考试彻底砸了。
“小宇”身后的赵宝义惊慌失措地站起来,喊着戴宇,戴宇看着他焦急地表情,微微一笑,握了他手一下,随即放开,“放心,我随警察去一趟,把事情说清楚,我没有做过的事儿,谁也赖不到我头上”戴宇正说着就被走进门的警察,铐上双手,手铐触手冰凉,戴宇不禁肩膀本能一缩。
“警察同志,是不是搞错了,戴宇同学是一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热心助人,正直善良,不可能会杀人。”班主任急匆匆地跑进教室,他站稳之后,先扶一下眼镜框,身子似无意地挡住戴宇,看着警察直言。
“我们办案注重证据,如果查明不是他,我们会立即放人”白胖的一位警察笑眯眯地说。
“他父母都在外地,我陪他去警局,我是他的班主任”班主任再次说道
“我也去,我是他室友、师兄、同学、好朋友”赵宝义也要求
“你们都不用去,相信我,到那儿把事说清楚我就回来了。小九,考完试以后,帮我跟锋哥说一声,让他去警局接我”戴宇冲着赵宝义眨眼,对方点头。目前,最有能力帮助戴宇洗清嫌疑的人就是张锋。
两个身宽体胖的黑脸警察,一左一右拉着戴宇走出教室。
“班主任,您可以联系戴宇的父母,让他们尽快去警局一趟”白胖警察走在最后,态度和蔼地和班主任说了一句,然后快步离开。
教室一下子乱了,学生一涌而出,站在走廊里看着戴宇被带走。
“都回去,认真考试,不准交头接耳!不听话的,没收考卷,按零分处理”教务主任和监考老师发火了,班主任不管身后的学生,追着戴宇等人的方向,又跑了出去。
教学楼下戴宇看到三位傲海证券资产管理中心的人,他们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肆无忌惮地嘲笑着戴宇。
“小朋友,你要是出来了,去我们公司一趟,搅乱证券市场秩序,操纵股价的事情,你也得说清楚!该罚的罚!该扣的扣!”一个最瘦的男人,冲着戴宇大喊,戴宇连看都没看他,坐进警车。
校门口警车呼啸而出,戴宇坐车里回头看,班主任和赵宝义刚追到门口,戴宇举起被铐着的双手,冲着他们挥挥。平时班主任只会要求戴宇,背大段的政治课本,背领导讲话,背重大时事要闻,错一个字都被罚抄,没想到这次自己有事,老师会这么担心,面冷心热的好人。小九能够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这么大胆的陷害,对方肯定有着足以定罪的伪证,必须请张锋带人查案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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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
戴宇坐在被审问人的座位,对面两个男警察。刚才进门前看到六嫂和吴哥,三人对了个眼神,他们进了隔壁房间,估计从那屋能够看到审讯室,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么。
“姓名?”左侧警察问,右侧警察写
“戴宇”
“年龄?”
“11”
对面俩个警察都很惊讶,看戴宇足有三四分钟
“我生长期营养好,天天锻炼,看着高大些”戴宇笑呵呵,知道对方怀疑。两警察面无表情,也不理戴宇。
“这个月的10号晚上十点至十一点,你在哪里?”
“十号?我想想,我是7号回X市,十号晚上我送我爸妈坐火车,赶得一趟过路车,下午四点五十开,K458,您问的这个时间我应该在家睡觉。”
“有证明人吗?”
“马叔,我爸妈单位的同事,咱们市蓝水湾路,华一奶机包装机械有限公司,马叔是里面的前工会会长。名字我不知道,从第一面起我就称呼他马叔。你们可以去问他!”戴宇心里有不祥的预感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
“你们分开是几点?”左侧警察问
“八点四十二分,我送他回他家,新家,他上个月才租的房子,月租1300,独单,铁路三局8门503,你们可以跟他核实。我送到门口儿就走了,看着他关上门,连水都没喝,总共呆了不到五分钟,对了,那天晚上似乎是京剧大赛吧?我听见邻居家电视声音特别大,唱的是程派春风亭。还有一个,二楼的,我下楼的时候有人从门镜里偷看我,我听见声音了。小区门口有一个老大爷,他当时似乎在遛狗,狗不见了,他站那儿一直喊,儿子,回家。这些人你们都去问问,可以证明我的话。”戴宇努力回想
两位警察碰个眼神,死者出租房距离尸体被发现的地方,相隔三点二公里
“你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刻意记下这些细节做什么?”右侧警察问道。
“我一个好朋友,他教我的,他说人生成败就在细节上,锻炼自己时刻注意细节,会让自己做出更准确的判断。我练到现在,每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观察周围成了一种本能。”戴宇说
“你们俩人一直是他问你记录,但是你们的坐姿,肩膀的动作,眼神的交流,身体的放松程度,都给我一个信号,你是上级,至少是这次审问的主导者,他是下级或者是你的辅助人。”戴宇说完,对面俩个警察脸都黑了,隔壁房间里六嫂和吴哥全笑了。
“老蔡他们这回栽面了”吴哥说道,吴哥和六嫂人带着两个刑侦小队的成员一起看审讯过程。
“应该是张锋教戴宇的,张锋就喜欢到哪儿先仔细观察周围环境”六嫂说道
“鉴于戴宇目前的处境,其实由咱们保护在局里更安全,对外还得保密同时加紧对案子的侦破进度”吴哥说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显示,戴宇是最大嫌疑犯,咱们找不到证据证明他无罪,他就不可能被释放。难啊!二楼的邻居不承认的可能性很大,遛狗的老大爷难找,电视节目也不能证明,现在从网上可以往前看一周的电视节目,证据不成立。对方手段实在太狡猾!为了陷害戴宇,不惜滥杀无辜。”吴哥接着说道
两个队长面对面讨论热烈,两个小队的队员彼此面面相觑,铁证如山的嫌疑人,头儿认为是被冤枉的?
审讯室里
“你和马祥在哪儿见的面?什么时间见的?都说了些什么?”左侧警察接着问
“马祥?是马叔吗?我刚才说过,我爸妈的同事,我都是称呼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具体他们的名字我不知道。”戴宇说道
“对,马祥是你称呼的马叔”
“我从火车站回来,在楼门洞见到马叔,他是专门来找我爸妈的,听说他们回了我妈老家,短期内不回来,马叔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有些垮了的感觉。我担心会耽误大事,就把他带到小区门口一个露天烧烤摊,想着边吃边聊,事情不大我出面办,事情太大我得考虑要不要通知我父母回来办,主要是因为我爸妈他们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我俩那天买了二十个羊肉串,四个鸡腿,两瓶啤酒,两份砂锅豆腐,四个烧饼,马叔一杯酒下肚就跟我说起了为什么找我爸妈。这些事情摊主可以作证。”
“继续说”左侧警察道
“原来我爸妈的单位从前年开始就拖欠工资,开始是欠一个月,后来是三四个月才发一次工资,截止到去年二月份欠工资17个月,连保险和公积金都欠缴了。职工们自发组织起来,联合一些已经退休的股东,天天上访,劳动监察大队、公积金管理中心、区社保中心、区劳动仲裁中心、上级单位一轻局里的信访办、区级市级信访办都去了,去年四月二号,七十多名员工罢工,最后董事长同意辞去所有职务,仅保留董事的身份,五位董事到场,签字通过决议,免除原董事长的一切职务,新选一位已经退休的职工持股会代表担任新法人代表和董事长、总经理。新董事长当选第一天表态,尽快解决所有员工的拖欠保险、工资、公积金,保证所有股东的权益。这一表态笼络住所有人,一个星期后,因为欠费被停水停电的公司,艰难的开始恢复生产。”
“马叔和我爸妈,作为第一批回公司上班的人,被新董事长要求签署一份承诺书,承诺在公司困境时期可以不支付工资,当时说这就是给别人的一个姿态,口头承诺恢复生产后补发。当时公司银行账户除了基本户之外都被法院查封,市内六个区,有四个区的法院都有案件,四个法院查封企业账户。公积金管理中心下达改正通知书,原法人代表不能变更工商登记信息,被列为失信人,所以企业出现一个怪现象,场院里主事的人是新董事长,对外一切诉讼案件的被告法人代表是原董事长。”
“马叔的爱人,这时候查出来乳腺癌晚期,马叔的老母亲肺癌晚期,马叔自己肠癌早期,一家五口,三位都是癌症,都得治疗,马叔找新董事长要钱,至少是欠他的工资、公积金的一半钱,他要用来救命。当时被拒绝,马叔气得摔了董事长的茶杯,扬言不给这个领导卖命。”
“六月,马叔老母亲去世,八月马叔的女儿考上四川的一所大学,十一月马叔爱人去世,上个月马叔卖了房子,一半钱给女儿寄去当做大学期间的学费和生活费,另一半钱送老父亲去养老院。他自己找了一个医院门口,看车的临时工,挣钱糊口。然后马叔就去仲裁中心告新老董事长恶意拖欠工资,申请主张个人权利。公司从去年七月份开始已经能正常发工资,在岗员工三十六人,每人工资都是原工资金额的两倍至三倍,按级别不同定工资标准。马叔申请前欠工资,停工后恢复生产期间工资三个月,请假离开单位后基本生活费六个月。公司的律师及新招聘的办公室主任说前欠工资找原董事长要,新董事长不管,因为马叔签过承诺书,所以恢复生产期间及请假期间一分钱工资都不给。仲裁的人说没见过这样的案子,滑天下之大稽,但是律师已马叔的承诺书为证,坚持主张,所以不好裁决,让马叔做好法院上诉的准备。我爸妈因为我姥爷姥姥生病,我三舅舅四舅舅出事,也请假,之前也有写过承诺书,新工资也没有拿过,马叔想找他们一起去告状,找行业协会举报公司违反行规接单,取消经营资格。当时马叔边说边生气,我给他出主意,拿以前工资的工资卡去银行打流水单,个人所得税税务局寄过来的底单,要求企业按此金额计算后期工资,另外拖欠工资的情况有权要求企业赔偿25%的赔偿金。并且告诉新董事长,如果不妥善解决,就去行业协会举报,目的就是拿回自己的血汗钱,不是为了举报之后让他们停产,吓唬一下就好”
“他听了也同意,能让单位一直给交保险直到退休就好。万一死的早,退休金账户里的钱取出来还可以给老父亲和女儿花。我送他回家之后就回了自己家,对了,我是走回去的,我家小区前面三百米处有交管摄像,你们可以查我的经过时间。”戴宇说道
“那天晚上,从戴宇家至案发地点及被害人住所的交管监控设施全都故障,那片儿失灵”隔壁屋的六嫂说道
“是啊,我不相信这是巧合。”吴哥道
“你们要是还不信,我家里也有监控,之前有坏人砸我家玻璃,我在门前装了摄像头,我回家之后没看电视,看的电脑,我的电脑只要开着,监控一直都开”戴宇说道
“你回家之后出去过吗?”左侧警察问
“没有。马叔出什么事了?”戴宇回答
“他死了,被人丢进河里”右侧警察道,他观察着戴宇的表情。
“啊?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戴宇震惊不已
“那天你喝酒了吗?”
“没有,我连酒瓶都没摸,两瓶都是马叔自己喝的,你可以问摊主,摊上也有其他客人”
隔壁屋
“这倒也是个证据,但是作用不大,看不到戴宇进门的时间,证明不了他不在案发现场。但是电脑的开机时间也是个证据,再派人走访摊主,还有马祥的邻居。”吴哥小声和六嫂议论。
“先去取证,一定要快,案发现场有戴宇指纹的啤酒瓶、玻璃杯,砸伤死者的头部砖头上也有戴宇的指纹,怎么回事呢?”六嫂说完,立马有四个小队的队员,出发去戴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