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含霜的心愿
见妹妹陷入了无边的痛楚之中,躲在暗处的冰心痛不已,一双大手用力的握成拳头,青筋暴露,气血翻涌。要不是月儿此前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忍住心疼,否则一切将前功尽弃,他早就冲出去将妹妹搂在怀里了!
含雪只觉那些话语就好像是晴天霹雳一般,重重的打在她的身上,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些,也从来没有想过哥哥的感受。这么多年以来,自己一直选择自认为正确的方式去生活,去从来没有想过这种方式对唯一的哥哥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原来一切都错了吗?难道自己以为对的却原来是错的吗?
含雪此刻觉得一切都颠覆了,一切都混淆了,一直以为对的方式却成了让哥哥伤心的源头,这么多年的观念早已经是根深蒂固,深入骨髓,为何忽然间却有人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错的了呢?
怎么办?我到底应该怎么办?所有的一切都混乱了,究竟什么才是对的,什么才是错的呢?含雪只觉的脑袋都快要爆炸了,多年以前那个血腥残酷的场面如鬼魅一般紧紧缠绕着自己,一次次撞击着心灵,恐惧,害怕,担心,无助,迷茫,伤心,统统涌上心头,彻底打乱了自己的神思!
“雪儿,雪儿……”见眼前的女子似乎陷入了梦魇一般,冷汗直流,我慌忙将她搂进怀中,一声接着一声的唤着她。现在是关键的时刻,我不能让她出现半分的差错,只有稳住了心神,才能拯救她的一切。
身体传来的温暖让她内心深处的冰冷慢慢退去,那份安宁的气息也使得杂乱的神思渐渐平静了下来,含雪不由自主的紧紧抱住那个心中的太阳,试图将内心的阴暗驱走!
“放心,雪儿,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我一边柔声的安慰,一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背部,安定她混乱的情绪。
含雪渐渐平静下来,恢复了清冷的本色,待看清楚紧紧依偎的人后,慌忙将她推开,沉声吼道,“谁让你抱我的?”
当时我那个汗啊!是她自己一直紧紧搂着我不放的好不好,而且我又没有什么恶意,最重要的是她和我一样,都是女人好不好?用的着摆出那么一副受了莫大屈辱的模样吗?
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我收回双手,优哉游哉的坐下,“雪儿,你想通了吗?”
含雪低头不语,可内心翻涌不止,就算明白了又如何?这么多年,自己已经养成了这样一个独特的处世模式,况且含霜根本不知道有自己的存在,到头来一切不都是原样吗?
“雪儿,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想清楚了,只是不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办而已!”我叹看口气,将她的手握在手里,感觉她微微挣扎了一下,便任由我握住不放了,“给自己一点自信,其实这样的你也是很让人喜爱的,放开心扉吧!和含霜融为一体,做一个天真调皮且不失冷静的女孩,好吗?”
含雪轻轻抬了一下眼眸,眼内尽是不可置信,属于黑暗的恶魔也会有人喜欢吗?对上那双明亮似水的秋水剪瞳,那里面的喜爱让人不得不相信。一直以为这样的自己是永远不可能出现在白天的,只有含霜那般可人善良的女孩才会得到大家的喜爱,所以自己才会一直抗拒着含霜,抗拒着另外一个自己。现,一切也错了吗?
“含雪,是真的,不管你善良可爱也好,冷血无情也好,在哥哥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最惹人怜爱的妹妹!”冰悄然现身,对那犹豫不决的女孩轻声说道。
“哥哥!”含雪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扑入他的怀中大哭起来。原来真的是自己错了,这么多年,苦了哥哥了!
哭够了,哭累了,含雪在梦中向那躲在角落的含霜走去,笑着对她说到,“这么多年,我终于明白,只有我们俩在一起才是完整的蔡含霜!”
含霜只是惊恐的看着眼前冷漠的女子渐渐与自己重叠,最后融为了一体,融合的那一瞬间,含霜发自内心的笑了。
我和冰静静的守在床边,守护着床上的人儿。自那天大哭之后,她已经睡了两天了,那娇俏的脸上忽而悲伤,忽而喜悦,明明有着各种情绪,却怎么呼唤也唤不醒,看的人心惊肉跳,却偏偏无计可施,只能默默的呆在一旁,期盼她能早日醒来。
此时的我,心里七上八下不得安宁,真的好害怕含霜会一直沉迷在自己的梦魇中无法自拔,成为一个活死人,那造成这一切的我岂不是会一辈子都生活在自责悔恨当中,无法自得?看着床上昏睡的人儿,我现在真的有些后悔了,早知如此,我宁愿让含霜一当个直双面人,也比现在的模样要好!
“嗯……”一声嘤咛让我和冰同时激动的扑到床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床上的人儿。她终于要醒了吗?谢天谢地,我在心里大声拜谢着天上的诸神。
“哥,月儿姐姐!”含霜用力睁开双眼,对着眼前担心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的两人轻轻唤道。
“醒来就好!”冰高兴的握住她的小手,眼内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天知道,他是有多担心自己的妹妹,恨不得代替她受所有的苦楚!
“含霜……”我敏锐的发现此时的含霜似与平日有了些许不同,那双眼睛里多了一份灵动,莫非……
我对着含霜满足的笑了!
恢复了本性的含霜每日不仅天真调皮,也同时拥有了冷静严肃的一面,有时候会犯点小错,调皮捣蛋一下,让大家生气。不过,我和冰却喜在心头,因为这样的含霜才是完整的。
冰也因含霜的康复而露出了据说是十几年来第一次真心的笑容,我只知道当时我被那炫目的笑颜可震的气晕八素,方向都搞不清了。我从来没有想过,一张扑克脸会出现那般迷人的微笑,当那双盛满哀愁的眼眸里不再有怨气,璀璨生辉的星眸简直就是时间最温暖的源泉。
“月儿姐姐,你是不是会一直陪着我们啊?”含霜坐在草地上,仰望着蔚蓝无云的天空,眼角却注视着身旁人儿的一举一动。经过半个多月的相处,她在自己的心中已经占据了十分重要的位置,她的微笑,她的关怀,她的斥骂,都深深的刻在了脑海里。虽然清楚她极可能是被哥哥掳回来的,终究要回到属于她的世界去,但是心底却抱着小小的希冀,她能够永远陪伴着我们。
“我……”含霜的心意我清楚,但是我真的能够抛下一切和他们在一起吗?这般无忧无虑,世外桃源般的生活的确是心中所想,但若我国家,我的子民,我的水寒和梦怎么办?我无法抛弃他们。也不能抛下他们,“我想,我会离开的!”既然心里已经清楚,那就不要给她留下希望了!
“唉……”含霜长叹一声,料想中的答案从她的嘴里得到证实,心还是有着难以描述的伤感。自己一直呆在这个地方,从小就和森林里的动物为伴,从来没有人这么全心全意的和她玩耍,给她讲故事,教她人生的道理。哥哥虽然宠溺她,却因为他的性子清冷,也从来没有这般与她亲近过。若是月儿姐姐走了,自己怕是又要过一个人的无聊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