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有些微醺。
胡同里的香味肆意且四溢，青石板斑驳又好看。
苏帆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的这么累？
明明向往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的那种不羁，却为了钱整日奔波......
明明向往一萧一剑走江湖，以天为盖地为庐的那种洒脱，却为了钱整日奔波......
明明向往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的那种淡然，却为了钱整日奔波......
难道钱真的是个好东西？
明墨瞥了一眼不知为何发愣的苏帆，冲着小摊老板叫道，“再来一笼小笼包。”
钱还真是一个好东西，毕竟想吃几笼包子都可以......
可也不能让自己这么累啊......
虽然天不生我苏帆，万古商界如长夜！
可我只想要平平凡凡的人生......
想到这里，苏帆打了个饱嗝，人一吃饱，就爱胡思乱想......
“阿墨，今天就我自己去跑单好了。”
“阿帆？”
苏帆面色认真，“术业有专攻，阿墨你擅长的是财务，是投资，哪有跟我整天跑单的道理？你应该坐镇公司去做你真正擅长的事情。”
明墨咬紧嘴唇，加上他只有四个人的公司需要财务吗？
他明白，这是苏帆在体恤他！是不想让自己像昨天一样那么辛苦！
可他是那种吃不了苦的人吗？
毕竟即使是十分难吃的方便面，他都吃了五桶！虽然和苏帆的手艺好有一定的关系......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他陪伴？是嫌弃自己碍事吗？
苏帆其实比明墨的心情更复杂，嗯，顺便更紧张......
今天早上他接到了陶然发的短信，让他去找新灿网吧的老板，并且说明这是他的好朋友......
说实话，当苏帆接到这个电话是无比激动的，不愧是看着自己长大的陶叔，这个帮忙太及时了！
他真的想说，陶叔，你去买橘子吧，我等你，死等的那种......
但！
苏帆又想到了《如何应付投资人》那本书，上面清楚地写着创业时期团队遇到瓶颈不可怕，最重要的是领导人坚持的态度，不懈的努力，加上阶段目标的成功......会加强投资人对团队的信心。
而现在，如果和明墨一起去见老板，走陶叔关系的情况无疑会暴露。
但要是不带明墨......
“阿帆，我想你明白，我是团队中的一员，你不要把我刨除在外。”
“我明白。”苏帆一脸认真，“我问你，我亲自销售软件是为了什么？”
“了解网民对网址导航这款产品的反馈。”
“没错，但你不要忘了我们的拳头产品是门户网站，而现在我们对门户网站的市场情况，潜在的竞争对手，这一切都不熟悉。阿礼和老左正在加班加点的设计门户网站，相信不久就会问世，我需要你提前打探好一切！你的工作很重要！”
“你说的是真的？”明墨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苏帆按着明墨的肩膀，不知何时站了起来，紧盯着明墨眼睛，居高临下，像一方大佬。
“阿墨，你就是我们的斥候，探清我们的发展方向，探明前路是否有埋伏，总之，我们的成败与否都将系于你一人之手！”
“阿帆...我不知我能不能做到.......”
“你可以！我信你！”
这一刻似乎空气都静止了，两对目光在空中交织，一对充满着认真，一对充斥着被信任的激动......
“小伙子，让一下，你们的包子来了。”
好嘞......
......
天渐渐地黑了，明墨看着手上的腕表，有些烦躁。
现在已经六点了，可苏帆还没有回来。
他不关心苏帆的推广结果会怎样，他只知道今天的温度比昨天还高，他只知道苏帆一定会像一个傻子一样一家接一家地走下去，他只知道如果自己不在苏帆一定不会按时吃饭，随随便便凑合......
就在此时，公司的门被推开。
苏帆其实是有点愣的，毕竟三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让他以为自己露出了什么破绽......
毕竟今天的推广太容易了......
苏帆刚去，陶叔的老朋友就表明选择买断，甚至提出了新的合作方式，愿意缴纳一笔钱成为苏帆的省级代理商，之后由苏帆提供软件，他负责销售拿提成......
然后苏帆就上了一下午网......
不过苏帆面色还是有些疲惫的，毕竟上了那么长时间网，在进公司之前苏帆还故意把衬衫弄的皱巴一点......
可这都能被看出来？
“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花？”
明墨别扭地扯开嘴角，“没事，回来就好。”
“嗯？”
“结果其实不重要，今天不行还有明天的。”
等等，苏帆拉开了和三个人的距离，“你们不会以为我没成功吧？”
“无所谓的，阿帆，我们相信你。”
什么无所谓，难道反应不应该是震惊，接着看自己表演，大家一起欢呼，还可以奢侈地开个香槟啥的？
“今天我跑了十家，前九家确实失败了，但最后一家，一家拥有两百台机子的网吧成功了！”苏帆环顾一圈，没有一丝说瞎话的自觉，甚至声音又高了几分，“而且老板不但选择买断，还愿意成为我们的代理商，之后帮我们销售软件。”
“这意味着我们可以从繁重的销售中解放出来，而且我觉得这种模式相当可取，将代理权出售，我们只用坐等收钱，并且只用和几十个人对接！”
寂静......
这就很尴尬了，苏帆咽了口吐沫，他们从哪看出了什么问题吗？
韦克礼率先开口，“所以师兄，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将软件卖了出去？”
“当然！”苏帆理直气壮，虽然是陶叔牵线搭桥，但他就是卖出去了啊！
“哈哈，我就知道师兄可以的！”
“老大真棒！”
虽然称赞来了晚了一点，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苏帆傲娇地瞥了众人一眼，“刚才你们可不是这副表现。”
“师兄，毕竟这惊喜来的太突然，我知道你很厉害，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这才两天，你不仅推出一个大单，还敲定了区域代理商。”韦克礼一脸认真。
“对啊，我一直以为老大精于战略，精于技术，没想到市场和营销的实战能力也这么强。”左争深以为然道。
剧情终于进入正轨了，苏帆正欲谦虚几句，毕竟他也是要脸的人......
没想到明墨却一把抱住了苏帆，他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阿帆，你辛苦了，今天肯定又走了很多路吧，汗都把衣服浸透了。你不要那么拼，什么事都自己扛。别忘了，咱们是一个团队！”
苏帆身体有点僵硬，衣服是湿了，但和汗没啥关系，是下午在网吧喝果汁的时候不小心打翻......
此刻，苏帆好怕明墨闻见汗味是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