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江山图呢?”
“怎么不见了?”
大管家袁文面色一变,冲进密室,左右好是一番寻找没有找到。他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地上:“完了,完了。千里江山图被偷了!”
袁大小姐此时也慌得手足无措:“不,不可能的!这不可能!”
“千里江山图被盗了?”
众人顿时议论纷纷。
李清照也震惊了,呆呆的傻站在原地。
邓嘉赶紧拉住李清照的手臂,带她往外间走去。
“怎么就被偷了?”李清照还在喃喃自语,没回过神来。
邓嘉拉着她快步离开地窖,往别院外走,边走边说:“你瞧瞧,一副价值连城的名画不知所踪,一名身份不明举止异常的女子碰巧也在这座别院里。这真是黄泥巴落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可是我什么都没干啊!”李清照辩解道。
“你认为官府会相信你说的话吗?我刚才要不是就站在你身边,我都会认为就是你偷的!”
二人紧赶慢赶就要出别院的时候,突然几个捕快拦住了二人去路。
邓嘉松开李清照,无奈的摇摇头:“这下可有的玩了。”
一名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从二人背后绕到前面来,冷眼看着邓嘉和李清照:“主动将千里江山图还回来,能为二位减轻不少罪行。”
李清照说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们没有偷!”
“哼!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给我拿下!”
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一声令下,几个捕快便要上前拿住邓嘉和李清照。
“慢着!”邓嘉暴喝一声将捕快们喊住,对那中年男子说道:“阁下是高洪,高推官吧?”
“既知我名,怎敢行盗?”高推官怒喝道。
邓嘉摊手说道:“高大人,有的时候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的巧合。我们只不过是碰巧赶上这趟浑水了,我们真的是无辜的。”
“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一个假冒苏大人侄孙的男子同时出现在这别院里,然后千里江山图就失窃了!你告诉我这是巧合?”高推官死死盯着他们,面色越来越冷峻。
李清照解释道:“你自己看看嘛,我这一身罗衫连只笔都藏不来,跟别提藏下一幅画了!”
“不好意思,插个嘴。”邓嘉转头对李清照说道:“你今天这一身真是漂亮极了。”
“谢谢。这是我自己做的,不过布料是在。。。。”
“给我闭嘴!”高推官怒吼打断二人的对话,恶狠狠的说道:“很显然,千里江山图不在你们的身上,但是你们也没来得及转移出去。说吧!画在哪里?”
邓嘉被打断说话,有点不开心了,他摇摇头道:“高大人,这么说吧,您说我们偷了千里江山图只是个人的猜测而已。您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证明我们两个与千里江山图的失窃有关系。”
“没错,我暂时是没有证据。但我能将你们先打入大牢,直到找到证据为止。”高推官示意捕快们将邓嘉和李清照拿住。
就在捕快们伸手要按住邓嘉肩头时,邓嘉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抛给高推官。
高推官接过一看,惊惧的后退了半步,对捕快们喊道:“住手!”
捕快们停下手脚,疑惑地看着高推官。就见到高推官复杂的看着邓嘉,缓声道:“大少爷家里富可敌国,想要千里江山图直接买下来便好,为何要行盗啊?”
邓嘉无奈道:“真不是我们偷得,你偏偏就是不信啊。”
见到高推官还是一脸怀疑的看着自己,邓嘉又道:“这样好了,如果高大人不介意的话,我们协助您查出小偷是谁好吗?”
高推官一脸为难。自古也没有和嫌疑犯一起查案的道理啊,万一只是嫌疑犯想要将水搅混呢?
“高大人,如若我们查不出罪魁祸首,那这千里江山图就由我赔了,如何?”邓嘉说道。
高推官思索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
邓嘉拉着李清照返回别院,走着走着就听她说道:“师弟,你何必要把这摊浑水揽在自己身上,就为了体现一下你的优越感吗?‘啊我邓嘉,邓大少爷,我洞若观火、明察秋毫,别人办事却没我的份,我无法接受!我得在世人面前表现出我过人的才能!’”
邓嘉停下脚步,双手抱胸,斜眼看着李清照:“办事?有什么事要办?”
李清照知道自己说漏了嘴,顿时支支吾吾起来。
“哼,我就知道你肯定想耍什么鬼把戏。我猜你是想偷那副画,可是却没想到有人先下手了吧?”邓嘉一语道破李清照打算。
李清照低着头,沉默不语。
“算了,你的事暂且按下不提,我们先去把盗贼查出来。不然我们就这样走了,别人都会以为是我们偷的,而真正的盗贼逍遥法外,躲在暗处偷偷笑话我们呢!”邓嘉说道。
李清照点点头,看着邓嘉问道:“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要到这里的来?”
————
二人回到地窖里,找到了大管家袁文。
“你们是高推官的助手?”大管家袁文问道。
邓嘉点点头:“当然。大管家要是不信的话,可以上楼去问高推官。”
大管家袁文颔首,算是相信了邓嘉和李清照的身份。
李清照问道:“大管家,可否将此处防护的机关详细的给我们说一下?”
“门口右侧的九宫图是用来开启机关门的。千里江山图还粘着蚕丝,擅自移动它本来应该是会触发警铃。”
“哪有什么办法可以让警铃失效吗?”李清照问道。
“按常理来说是没有的,蚕丝用肉眼几乎是看不到的,而且千里江山图也不止一处粘着蚕丝。”
邓嘉想了想,问向大管家袁文:“那除了您之外还有人出入过密室吗?”
“老爷逝世后,大小姐直接将手书给了我,她自己都没有看过。不过我只在之前带大家来密室的时候用过。”
“这么说的话,盗贼必定是熟悉密室的布置,应该是家贼无误了。”邓嘉说道。
大管家袁文急忙问道:“是谁?”
邓嘉瞟了他一眼,低头沉思,没有理他。
李清照上前搭话道:“多谢您的帮助,这里交给我们就好了。”
大管家袁文无奈,只好离去了。
等他走后,邓嘉认真打量起扇机关门,片刻后,他说道:“这机关门设置的极为牢固,无法直接用蛮力从外面破坏。”
他的目光又转到右侧的九宫图上:“而破解九宫图,至少要三天的时间。不过,这九宫图的有些位置已经有些破损了。”
“袁老爷健康的时候不是经常出入密室吗,只要解法不变,九宫图相同的位置就会被反复使用,有些破损很正常的。”李清照推测道。
邓嘉微笑着摇摇头:“你记不记得,大管家袁文之前在前堂的时候把茶水洒在了手上,所以他解开九宫图的时候,就会把茶渍带到九宫图上面。”
李清照听了就凑上前去看,看了好半天后,她摇摇脑袋:“我什么都没看出来。”
“你看不出来没关系。我看出来了,大多数茶渍都不在受损的位置上面。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邓嘉问向李清照。
“意味着大管家袁文的解法不同于二十年以来袁老爷一直用的那个。”李清照说着说着,惊呼道:“有人换了解法!”
邓嘉肯定的点了点头:“不错!但是想换解法需要知道之前的解法,假设管家袁文说的都是真话,那么就只能是袁思齐在死前更换了解法。”
“那袁老爷为什么要换解法呢?”李清照问道。
“线索太少,不知道。可能他和某人一样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想要隐藏吧。”邓嘉看了李清照一眼,转身朝地窖外走去。
李清照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跟在邓嘉身后,羞恼的问道:“等等,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
二人转上楼,来到二楼的袁思齐生前的卧室。
二人刚进去卧室,老书童便迎了过来:“二位。。。。。。”
“我们是高推官的助手,奉命来调查千里江山图失窃的。”李清照说道。
老书童:“是这样啊。自从老爷逝世后,这里的一切就都没有动过了。”
邓嘉点点头指着床边的拐杖对老书童问道:“袁老爷生病之后,是不是腿脚十分不便?”
“是的。几乎很难行走了,但是老爷很要强,从不让人扶他。”老书童说道。
邓嘉又问道:“袁老爷最后一次下楼是什么时候?”
“记不太清楚,好像是老爷去世前一天,下过一次楼。”老书童含糊的答道。
“谢谢,有事我们再叫你。”邓嘉说道。
老书童鞠了一躬,转身告退了。
李清照问向邓嘉:“你看出些什么了?”
邓嘉指了指床边的鞋子说道:“书架和门都在床的左边,为什么拐杖和鞋子却都在床的右边?一个腿脚不便到几乎不能自己走路的老头,为什么要绕这么远的路从这边上下床?”
邓嘉走到床的右边,扫视一遍,然后右手猛地朝右边墙面一推。
“咔嚓”一声响,一扇暗窗被邓嘉推开。透过暗窗看去,正好将地窖的入口看的是一览无余。
李清照在暗窗口看了许久,恍然大悟道:“袁老爷是透过暗窗发现了有人偷偷进出地窖,而且不止一次。于是他便强撑着下楼更换了九宫图的解法!”
“换了九宫图的解法后,第二天他就很凑巧的死了。”邓嘉眯起双眼在房间内踱步,边走边说道:“这不止是一件偷盗案,这是蓄意谋杀!”
二人出了袁思齐的卧室,走下楼正好碰见高推官。
邓嘉让他跟着自己,边走边对他说道:“袁老爷的死没有那么简单,他是被偷画贼给杀害了。”
“什么?”高推官一脸不可置信。
邓嘉解释道:“袁老爷病重时每日都得服用大量的汤药,凶手就是下毒将他杀死的。”
“可是仵作验尸并没有发现袁公有中毒的现象啊。”高推官说道。
邓嘉点点头:“这就是凶手的聪明之处。他肯定没有用砒霜一类的单纯的毒药,而是找大夫开了一副可以直接诱发袁老爷病症的中药,利用袁老爷本身的重病杀死了他。”
“啊?!”高推官被惊讶的目瞪口呆。
三人来到楼下的一口井边,邓嘉看着深井说道:“但是从厨房到袁老爷的卧室太远了,药送到他手上都凉了,所以肯定是就近煎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要是凶手,就不会直接将药渣倒在井里,而是走远一些倒到河里去。”
李清照也插话道:“因为井是渗水并不流通,药渣泡在井底要好几个月才会消失。高大人,这就是杀人证据!”
“来人啊!”高推官赶紧喊来捕快,吩咐一人下井打捞药渣。
半个时辰后,一个全身湿透的捕快从井里爬了上来,双手捧着黑乎乎的一坨送到高推官眼前。
高推官拿起那坨黑乎乎的药渣,眼睛瞪得老大。
邓嘉对他说道:“而且袁老爷发现了有人在秘密出入地窖,所以他更换了机关门的解法。然后第二天他便去世了!”
“这么说来,那就定然是家贼所为。”高推官咬着牙说道。
邓嘉点点头:“所以目前嫌疑最大有,大管家袁文、袁老爷的书童、他的如夫人和他儿女!”
“袁大小姐和袁公子不会是凶手吧?”高推官疑惑道。
“说不准的。这画这么值钱,难免贪念大起,想要私吞的。”邓嘉想了想又说道,“高大人不要打草惊蛇,我们再去调查一番。”
说完,邓嘉带着李清照去往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