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好地方。
小圆子的好地方。
里面女人多得像湖里的鱼,彩灯像繁得像春天的花骨朵。
男人也多。
但我不喜欢这个地方。
我不是在山上,我不想找女人。
小圆子在身后跟着我。
我们一起离开了好地方。
小圆子赞叹:“两位爷。你看,找我小圆子的,甭管花儿爷胡儿爷黑爷白爷,最先问的不是‘规矩’,先问‘哪有女人’。……这男人毛病就在‘毛毬半载一生’上。”
我说:“我要去找远方。”
小圆子说:“那两位爷慢走哩。”
离一给他几个银元。
他笑着拐到一个巷子里不见。
我说:“让我们问问这里的人吧,问问远方。”
于是老妪,老翁,孩童,少年,壮汉,妇人,少女我都见识到了。
我在城里转了一圈。
远方的消息零星没有。
龙的消息许多。
老妪说:“龙庭不保。”
老翁说:“田地生虫颗粒不收。”
少年说:“提刀护真龙。”
壮汉说:“朝廷要跟江湖开打。”
妇人说:“米价贵,布价低。”
少女什么都不说。
孩童对我说:“大人你好。”
一个傻子的事迹在城里传开了。
一个名叫‘远方’的傻子。
所以我回到好地方去。
我找女人去。
女人的屋子我第一次见。
我喷嚏连打鼻涕直流。
管它呢,我想女人。
女人房间的窗外的天接近黑夜,山连成片儿,雾簇成团儿,山下雾下的城墙黑黝黝,火把几支,吆喝几声。
我动起来。
一道冲天的彤光窜上我的脑门儿。
我的傻子东西软下去。
女人房间的窗外的天全是黑夜,山看不成片,雾零星成几点星墨,山下雾下的城墙明晃晃,火把无数,喧嚷冲天。
我看到有人闯进来。
所有地方都有人闯进来。
黑色的衣服,黑色的袜子,黑色的皮囊。
我听到。
烛光的闪烁。
女人的呻吟,女人的惨叫,女人的凄凉。
男人的痛嚎,男人的叫骂,男人的死亡。
乱的房间抽搐的躯体叫我不知如何是好。
我光着身子跪坐在床前,我的家伙所有人都能透过窗看见。
但没人会看见。
父亲说过,山下坏人多。
离一也闯进来,他要拉着我走。
他拉不动我。
门前银光闪闪的兵器叫我走不了。
黑色的家伙立在门前,女人房间的门前。
只要不割掉我的家伙就好,我看着明晃晃的银色想。
有人走上前说:“巫察拜见天主。”
我的家伙硬挺起来,宗门里的人说得对,这真是一个傻家伙。
我说:“我不是天主,我是傻子。”巫察说:“天主跟我走。”我说:“我要回宗门。”“巫门是天主的家。”
“韵珩门是我的家。”
我被带到了黑帐篷成片的营地。
离一被捆着。
他是天主的人,即使打伤了几个黑色的人也会被原谅。
我在最大的一个黑色帐篷里坐上上位。
巫察坐在我旁边说:“巫主来。”
所有人都站起来。
傻子还坐着。
巫主走进来,巫主白得像女子,右手拿着白色的宗卷,闲庭信步在自家后花园里。
我的傻子东西硬起来。
他对我作揖:“天主。”
我说:“你是画里的女人。”
巫主轻轻抚摸左鬓,说:“没有人会在我面前说女人两个字。”
我说:“他们太懦弱。”
巫主笑了。
我的东西硬得发烫。
巫主说:“巫桓请天主指明。”
我说:“你们是逼走龙的人。”
巫桓说:“天主不吝赐言。”
我指着我的东西:“我是一个傻子。”
巫桓看向我的家伙:“天主不是傻子。”
我的东西软下去。
于是我说:“我在寻找远方。”
我继续说:“我问过惨叫的人死去的人血流干净骨头碎末的人,他们都不知道远方。”
巫桓挥手,两三个美艳的女人走上前将我的衣服换下。
我也成了黑色的人。
巫察说:“侍候好天主。”
我对她们说:“我的家在韵珩门。”
她们说:“天主的家在巫门。”
瞧,所有人都说我的家在巫门,他们想骗我,想骗傻子。
可我知道。
我的家在韵珩门。
玉山哭泣,门上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