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匪头头给叶泽归说明了一下情况后,便走了,留下叶泽归一个人在牢里凌乱……现在的情况让叶泽归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尼玛什么跟什么啊?这剧情有点不对劲啊!不过叶泽归倒也觉得这窝山匪也不是那种穷凶极恶的人,叶泽归猜,大概是这乱世让他们走在了一起聚众为寇吧……
其实刚刚在与女匪交谈的时候,叶泽归也问了问当今的天下的情形……那女匪说,峰岩国内其实暗流涌动,别看表面似乎是风平浪静,这水下其实已经乱成一团了。如今峰岩国是腹背受敌,内忧外患……内忧是指八个皇子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说到八个皇子,女匪停顿了下,然后纠正回来是七个皇子……看得出她很尊重八皇子。至于外患,北方的泰兲(tian,第一声,同“天”)国联合南方的阿驼铃国、东方的东腾国,时刻准备进军峰岩国……如今大军还未入境,而且也只是在边塞挑起一些小冲突而已。
叶泽归也没料到,自己来了这山匪窝里遇到的第一件事不是想象中的那种凶残画面,而是……而是在这里跟山匪头子讨论当今天下局势。
叶泽归也忘记了问女匪的名字了,只能大当家大当家的喊,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由于叶泽归被关进牢里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叶泽归也毫无睡意,只是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脑袋里思绪万千。各种各样的事情在叶泽归脑子里一闪而过,比如现在的清台界是怎样的、比如师父她在哪、再比如……
叶泽归索性闭目打坐调息,虽然说他现在不能吸收灵气化为己用,但是多年来的习惯让他一旦开始打坐,便能忘记烦恼……叶泽归在不知不觉间便沉沉睡去,这段时间,他不得不高度绷紧神经,以防任何的不测。这实在是太累太累了,如今这一打坐,让叶泽归彻底放松了。他也不知道哪来的感觉,他就是相信这个寨子里的人,尽管他们是山匪,他潜意识里也相信他们。叶泽归记得八皇子跟自己说过什么,此时此刻的信任感是来自于他的第六感,这种感觉只在清台界的人民身上感受到过。所以叶泽归是不会怀疑这种感觉的。
“喂,醒醒!“女匪的声音直接渗透进叶泽归的梦中。
剧烈的摇晃直接轰塌了叶泽归的美梦。叶泽归睁开朦朦胧胧的双眼,看不清任何东西,叶泽归慢慢起身伸了个懒腰。耳朵边是各种欢呼声,也不知这群山匪是得了什么宝贝,还是遇见了什么喜事。
“醒醒,换身衣服出来跟着大伙快乐快乐吧!”女匪直接扔过来一套洗得干干净净的衣物。叶泽归下意识的拿起来问了问。
“熟悉的味道,你们寨子喜欢用柏生草洗衣服?”叶泽归问道。
“我跟他们说,衣服不用柏生草洗,就睡到寨子外面去。”女匪有些得意的说。
“你很喜欢的柏生草?”叶泽归比量了一下自己,这衣物还合适。
“嗯……快点换了,我先出去了。”女匪转身便走。
“怎么称呼?”叶泽归朝着女匪的背影大喊。
“姜承雪……”姜承雪扔了块牌子给叶泽归,叶泽归一把接住。这牌子上刻了姜承雪的名字。
“记住是这三个字,别认错了……”姜承雪随后走出了牢房。
叶泽归淡淡一笑,随后换了身衣服便出去了。此时已是夕阳西下之时,残阳笼罩着这片区域。这寨子依山而建,叶泽归所处的地方还蛮高的,这一眼望去,这寨子的形势一览无余。叶泽归有些无语,这什么脑回路才会把牢房建在这么高的地方?别人一眼就看清楚这寨子的形势了……不过,这寨子倒是非常非常的大,仿佛,这不是一个寨子,而是一个小城镇一般,而且外面还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原。叶泽归被绑来时是半夜,也看不清外面是什么情况,如今却是知道了。
叶泽归环顾了一下四周,还不止一个入口,离自己最近的寨门外面不出几里路就有一座山,不对,是群山。如果叶泽归没猜错的话,自己是从这个寨门进的。
“愣着干什么呢?过来帮忙啊!”姜承雪发现叶泽归在望着平原发呆,大声喊道。
“帮啥忙?”
“帮忙摆桌子啊!”
叶泽归也不问那么多了,索性过去跟着姜承雪去了一个宽阔的广场一起摆桌子。整个广场已经摆了一般的酒桌了,看样子是准备让全寨子里的人一起来喝酒了。空中飘着浓香,不远处巨大的白烟袅袅升向天空。叶泽归观察了一会儿便摆酒桌去了。
“你们寨子这是遇到什么喜事了吗?”叶泽归问姜承雪。
姜承雪擦了一下额头的汗说:“有大人物要经过这里,我们特意为他送行。镇长跟他历来交好,镇长特意交代我们要弄热闹些。”
“镇长?你们这不是一个寨子吗?还有,我看你的样子,怎么都像个山匪头子啊,怎么听其他人的了?”叶泽归有些惊讶的说。
姜承雪敲了下叶泽归的头说:“谁告诉你的山匪头子必须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凶悍之人?山匪头子就不能尊老爱幼,听老人的话嘛?还有,我们这原本是一个小镇子的,不过成了政治的牺牲品,不得不改头换面成为一个山匪寨子的……”
叶泽归闻言便来了兴趣,连忙打听小镇过往,姜承雪翻了个白眼便忙活去了,叶泽归见自讨没趣,便不再追着打听了。不过,这一番话,倒确实令叶泽归对这个小寨子产生了浓重的好奇心。这附近的地形也构不成兵家要地啊,这种地方成为政治牺牲品的话,想必这小寨也不简单啊,至少这曾经出过不简单的人。
小寨的人很多,这一大群人帮忙摆满了整个广场,硬生生地耗费了一个时辰。这满广场的酒桌,估摸着也有几百桌吧……一桌十人,而且道路两旁摆满了酒坛,没猜错的话,应该不止小寨里的人以及这位大人物来参加,应该还有很多很多的人。
叶泽归还在猜测着这来人的身份,前方便传来声音:“人快来了,快点准备……一炷香的时间就会到达,所有人去上菜!!!”
这一句话响遍整个寨子,一时间,原本闲下来准备喝两口酒的年轻人又开始忙活起来,井然有序,没有丝毫乱象。这种事怕是安排好了的,叶泽归也不便去插手这种上菜的事,索性一溜烟的窜上的寨门上面,想看看来者到底何人。叶泽归这才登上寨门,便看见外面烟尘四起。这特么是一支军队过来了吧!!!
而且这为首之人,身着金甲,旁边两位银甲卫士紧跟其后。身后是无数的士兵急速跑来。叶泽归呆住了,这小寨子里这是藏着什么人物啊???着金甲,怕不是将军级别的大人物过来了!
“哈哈哈哈,怎么样,兄弟,吓到了没?”叶泽归旁边一位大兄弟笑着对叶泽归说,“这来的客人是当今峰岩国的大将军尚武。”
“啥,大将军?你确定他不是来踏平你们寨子的?”叶泽归有些惊讶的调侃道。
“哈哈哈哈,兄弟你到宴会上就知道了…………开门!!!”
寨门在残阳中缓缓打开,寨子里已经是张灯结彩,灯火亮起来了。叶泽归跟着寨门的人一起到广场上面去了。这才一会功夫,广场上就已经有上百桌坐满了人。让叶泽归感到十分的震惊的事莫过于哪怕桌子上面已经上满了菜,也没有人动筷子,小孩也没有哭没有闹,乖乖坐在那里等。
整齐的马蹄声,以及踏步声渐渐增大,在广场上的所有人都盯着寨门那边。金色的身影在与两道银色身影慢慢出现在了人们的视线中,有人欢呼,有人哭泣。叶泽归不明白这个小寨子曾经经历过什么,他只知道这里的人们十分十分的敬佩眼前的金色身影,甚至这种敬佩带来的凝聚力并不输于宗教的凝聚力。
所有人都在静静的看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到了三人面前,抬起头,微笑着说:“回来了啊?!”
身着金甲的大将军尚武下了马,旁边的银甲卫士也下了马。尚武摘下头盔,站立在老人面前,眯起眼睛温柔的笑着说:“老爷子,我回来了!”残阳照在二人身上,高大的身躯为眼前那位瘦弱的老人挡住了夕阳。这一刻,叶泽归感受到了铺天盖地而来的温暖,似乎眼前这个挡住残阳的男人,挡住的不仅仅是这天地间的残阳,挡住的还有这个小寨子以及在这里的所有人的残阳。
叶泽归从旁打听了一些消息,让叶泽归有些震惊的是,尚武将军年岁不过30岁而已。
两位银甲卫士下马后便静静站在旁边一动不动,而他们的背后,是行列整齐的军队,一支仅仅看一眼便觉得他们所向披靡的军队,这就是气势。
姜承雪站在叶泽归身旁,偷偷的擦了一下眼角,这瞒不过叶泽归。
“回来了就来吃饭,来来来,辛苦了……我们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红烧猪蹄,抱歉啊小武,我老了,没办法亲自给你炒,但是这菜可是我亲自监督着做出来的啊!”白发老人牵着尚武的手,慢慢的走向叶泽归这边。叶泽归清楚他们是来找姜承雪的,所以便自觉的退到了一旁。
“走了这么久,终于回来看一眼了啊!”姜承雪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尽力平静的说着。
“恩,阿雪,我回来了……”尚武望着姜承雪说,“今天可不是哭鼻子的日子,不准哭!”
“谁说我要哭了?我可不是当年那个爱哭的小女孩了……来,今天喝个痛快!”姜承雪还是没忍住流了眼泪,她的语气非常的激动,非常非常激动。
尚武走过去后,扶着老人上了坐,随后走到姜承雪面前打量着这个比自己矮半个脑袋的人,慢慢的说了句:“一别十余载,当初的小女孩现在都成了大姑娘了啊……怎么,有没有对象?”
“要你管?”姜承雪哼的一声便转身招呼其他人入座了。尚武无奈的笑了一声,随后大喊,兄弟们,今晚上咱们就只管喝!
……
叶泽归静静看着这一切,默不作言。这种事情他只在小说里面看过,从来没有经历过,甚至当初还在十伏域的时候,连遇都没遇到过这种事。或许是在清台界待的太久了,叶泽归根本没有想到过原来普通的世界是这么的温馨。叶泽归静静推到广场外围,提了三坛酒,一个人默默离开了广场,这里太热闹了,或许他不适合这种热闹的场面。叶泽归躲在不远处的一个山崖上,这里能够把底下的欢歌载舞看得一清二楚。
从听到的话来看,叶泽归隐隐约约猜到了尚武与姜承雪的关系……至于那白发老人,就是镇长了吧……
……
尚武与这里的乡亲们挺合得来的,喝酒说笑,似乎就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
“老爷子啊,阿雪还没找到对象吗?算一算今年她也不小了,都满了21了,该给她张罗一个对象了!”尚武打趣的说。
“你闭嘴,我的事要你管啊,你就只管给我们在外面建功立业就是,甭管其他事了。”姜承雪对着尚武吼道。
“哈哈哈哈,阿雪,你这么凶悍,没人会要你的,哈哈哈哈哈哈……我听说你现在成了这寨子的山匪头子,你这样谁敢娶你啊?哈哈哈哈。”尚武继续调侃道。
还没等姜承雪回话,旁边便有人插嘴说:“前些天绑回来一个压寨相公,结果被人家给跑了,可把她气得……”
“你你你…………”这一句话让姜承雪瞬间脸红了,自己确实做过这种蠢事,而且就在昨天,让人家给跑了。
姜承雪与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着,引得哄堂大笑
…………
叶泽归一个人坐在山崖上喝着闷酒。一轮满月挂在半空中,月华洒下,将叶泽归的影子拉长。“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叶泽归一个人念着李太白的《月下独酌》,喝着闷酒。都说这酒与满月最好不要同时出现,以前叶泽归没感觉,现在有了。
这种感觉是思亲、思乡的感觉。古时苏东坡“人有悲欢离合,今有阴晴圆缺”之遗憾,今天叶泽归算是体会到了。
“喂,你咋一个人在这喝闷酒啊?”姜承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叶泽归回头瞧见姜承雪提着几坛酒走了过来。
“谁说我一个人的?‘举报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意境,你懂吗?”叶泽归说罢提起酒坛就一顿猛喝。
“你哪有杯?你这叫坛……哈哈哈哈哈。”
听姜承雪这么一说,叶泽归也觉得有些道理,随后二人就一边笑一边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