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起身，便发现有一道身影正在顺着楼梯上来。
四目相对，耗子惊愕地张大了嘴巴。
果然不能在背后说人，一说，人立马就出现了。
没错，正在上楼的人，正是沈灵。
蔡云德察觉到耗子反应的异常，站起来，便看了沈灵。
沈灵显然对出现在楼梯的这两人有点懵，愕然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说完，想起蔡云德就是住在楼上的，顿时觉得自己问得好蠢，耳根子一红。
耗子看了看沈灵，又回头看了看蔡云德，笑道：“沈灵同学你好啊，你来得正好，我们云哥有话想跟你说呢。”
云哥，做兄弟的，只能帮到这里了。
耗子扭头就走，深藏功与名。
沈灵注意到地上有酒瓶，她有些困惑，“你要跟我说什么？”
自从沈灵出现之后，蔡云德的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运动装，扎个马尾，马尾随着她走路的步伐，在她身后晃荡着，很是青春洋溢的样子。
蔡云德觉得自己是没救了，似乎不管她怎么样，他都会觉得好可爱。
“你这几天怎么都没来？没有你帮我上药，我总是很不方便。”
他定定凝视着着她，说话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自觉的温柔。
沈灵耳根子更红了，她解释道：“我并不是每天都要过来给孩子做家教的，一般来说，一个星期过来两到三次就好了。”
竟然是这样……
蔡云德心中既失落又欣慰。
失落的是，自己一度以为她为了躲着自己辞掉家教的工作，以至于他苦苦蹲了几天都蹲不到她的一抹身影，几天里心情总是郁郁寡欢，十分伤怀。
欣慰的是，他误会她了，她只是并不需要每天来而已，并不是在刻意躲着他。
“那你一般什么时候会过来？”蔡云德有点迫不及待地问。
想知道她每个星期都什么时候过来，这样，他便可以提前蹲着，在她去家教之前，争取跟她说说话。
蔡云德知道自己的这种心态有点过于急切了，可是他忍不住。
一天不能见到他，他心中总是蚂蚁挠心般难受。
沈灵不太想告诉他，半是真话半是假话道：“不提固定的，我们会事先沟通好，确定家长在家的时间才过来的。”
蔡云德心里又失落了。
蹲人计划好像不管用。
“你的伤……好些了吗？”沈灵指了指他身上的伤口位置。
蔡云德一下子又开心了，咧着嘴道：“你关心我？”
沈灵：……
“除了腿上的伤，其他都好得差不多了。我痊愈能力比较好，伤口一向好得比较快。”他脸上隐隐露出一丝傲娇来，像极了等待夸奖的孩子。
沈灵感觉有点别扭，又往地上的酒瓶指了指：“你受伤为什么还要喝啤酒啊。这样对伤口恢复很不好。”
蔡云德更欣喜了。她真的在关心他！
“我没喝，都是耗子喝的。我们刚才在聊天来着。”
你可拉倒吧。沈灵心中腹诽，但是面上不显。
刚才耗子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时候，身上分明是没有酒精气味的。但蔡云德身上有。
酒怎么可能是耗子喝的？
不明白他这般掩耳盗铃隐瞒着是为了什么，但别人的事情她不好随意评判，于是说道：“我不跟你说话了，我进去做家教了。”
“等等，”蔡云德拦住她，“你……等会家教完之后，能让我请你吃一顿宵夜吗？那天赛车的奖金，我到现在没花出去。”
沈灵不太理解他怎么对请客吃饭这件事如此执着，迟疑道：“太晚了，我想直接回学校。”
“吃个小爷半个小时而已，我不耽误你时间。而且，我可以开车送你回去。”
沈灵坚决摇头：“你腿上有伤，怎么能开车送我？不用的，谢谢你了。”
说着，她越过他，推开安全门。
蔡云德心里空落落的，有点挫败，又蹲回台阶上。
没关系，那他便在这里等，等她下课。
沈灵的家教时间是每次两个小时。小孩子有一定基础，所以她教授的时候，会从弹奏完整的乐曲选段开始。于是，很快，蔡云德便听到房里传来悠扬的钢琴声。
他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两个小时后，沈灵结束家教时间，跟雇主家里人呢道别。她面带微笑走出来，然而，在看到楼梯口依然蹲在那里的人后，脸上的笑就不见了。
“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两个小时过去了，蔡云德怎么竟然还在？
蔡云德坐在台阶上，仰头看她，眼中笑意盈盈：“沈灵同学，你弹琴真好听，是我一辈子听到的最好听的钢琴乐。”
虽然，他这辈子也没听几回。
沈灵让他夸赞得有些不好意思，将刘海别到耳后，温声道：“谢谢你的夸奖。我要回去了，再见。”
“吃完宵夜再走吧。”蔡云德站起来，“你教了两个小时，肯定累了的。”
“真的不用的，我……”
“你不让我请你吃饭，我这辈子都会惦记着这事。你还是遂了我的心愿吧，让我请你吃一顿。”
沈灵：……
小区楼下便是烧烤店，烧烤店门前是一块空地，空地连接着一座有点年代的石板桥，桥的这头，有一棵陈年老树，很是茂密。
平时蔡云德若是有空，都会下来吃这里吃宵夜，一边吃，一边看着星空，看着这桥，这树，思考人生。
混混也是有人生的。
“咦，小伙子，交到女朋友了？小姑娘从来没见过啊，多好看！”
烧烤店的老板是个中年男人，平时很是能跟客人聊几句。
蔡云德含笑扭头看沈灵一眼，果然，沈灵因为这句话，迅速红了脸颊。
他其实挺想点头承认的，但担心她又被自己吓到，所以只能说：“还不是。”
“还不是，那就是还得继续努力咯。加油！”店主也是有趣，对他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沈灵的脸更红了。
蔡云德怕沈灵窘迫，特意挑了外面的位置来坐，笑着解释道：“老板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他平时很爱开玩笑，我经常到这儿吃，他认得我，所以特别喜欢开我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