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天捷无比期待的眼神之中,栾茗拒绝了。
“为什么啊师妹?诗会啊,你们栾家不是以画传家的么?你不应该是最喜欢这类聚会的么?为什么不去?”慕天捷急的直跺脚。
栾茗福身一拜:“师哥,茗儿祖父只是一介尚书,爹爹商贾之人,茗儿自知太傅公子所办诗会,茗儿高攀不起。”
“攀得起,攀得起,况且我也去,你跟我一道不就成了?”慕天捷的极力邀请下,栾茗依旧坚定自己的想法。
“师哥,茗儿家里还有事,所以不能随师哥一道了。”
栾茗说罢,在心里叹息,若上辈子看到他这个样子的邀请,心里除了欢喜再也没别的了。
以前的自己,真是够傻。
慕天捷还想继续邀请,邱正青打断问道:“来这儿到底作甚?不只是为了个诗会吧?”
看着没戏,慕天捷心下彻底放弃了邀请栾茗的想法,同时他在心里纳闷:怎么师妹跟以前好像不大一样了?以前自己说什么她都听的。难道,她发现了假山的事?不对啊,假山里面又没她,她怎么可能发现?
“世子?世子?”
“啊!在,师父您吩咐。”
“世子来此,不光是为了诗会吧?”
“额……师父我来借书,借书!”慕天捷蹲在椅子旁,“师父您老人家就把《罗香散》借徒儿一观吧!”
栾茗看在心里,冷眼想着自己以前,一定是被慕天捷给灌了迷魂汤,不然,自己为何那般死心塌地,若不是临死之前,栾茗真会以为毒死自己的,是宸妃林梦竹。
也好,书拿了栾茗起身告辞,慕天捷只说了句师妹慢走,邱正青嘱咐以后好好学,不懂的来问就是。
“是,师父。”
马车里,栾茗握着泛黄的《罗香散》下定决心,一定要救师父,不能让慕天捷父子害了师父。
“这是王爷要的书。”
栾茗拿到书一路朝着绥阳王府,见到厉晖年也不拖沓直接将书给了他:“王爷?我儿子呢?”
厉晖年拿了书随意翻了一下道:“他偏院睡着呢,栾小姐放心。”
没见到清成,栾茗是不可能放心的,她起身就要朝偏院走,厉晖年伸手拦住了她。
看着横在自己面前的胳膊,栾茗抬眼问道:“王爷这是何意?”
厉晖年收拢了手,抱拳:“栾小姐大恩无以为报。”
“王爷说笑了,王爷救治幼子才真是无以为报。”
厉晖年惨然摇头:“不,救人举手之劳,这本书才是小姐对本王的大恩。”
栾茗回礼:“王爷言重了,只是这书是师父所借,改日民女还要归还,还望王爷誊抄过后,还给民女。”
厉晖年说完,又行了一次礼:“这……恕本王做不到,因为这书原是我师父的。”
“什么王爷的师父?”
“栾小姐不放听本王讲个故事……”
事情要从二十多年前说起,那时皇后还活,贤贵妃只是一个张嫔,无封号。因为两人都没生出孩子,所以后宫之中,皇后格外照顾张嫔,两人关系也特别好。
但是,皇帝心里很愁,皇后不能生育;朝臣一直上奏希望皇帝废后另立他人;但是皇帝留中不发;皇后是皇帝从潜邸就在一起的发妻,皇帝眼里,有无皇子并无关系,只要皇后在就好。
但是为了堵人口舌,皇帝依旧让人遍访名医。
恰在此时,一个历姓老者出现,皇帝突然想起这人在自己还是皇子时,曾有过一面之缘,是个大夫。
这老人说自己可以治,做戏做全套,即便不能治也没关系。
结果就是,老人把了脉,留下一副药方后就离开了。而后,三个月里皇后有了身孕。
皇帝很高兴,他大赦天下,皇后临盆在即,他去佛堂念经即便这个孩子没有,只要皇后没事就好。
等啊等,皇帝在佛堂等来了皇后难产而死的消息。
故事到了这里戛然而止。
栾茗依稀记得,从自己有记忆开始,老皇帝就一直没皇后,后宫之中贤贵妃一直是最大的,深宫秘闻又不能瞎传,所以栾茗并不知道老皇帝还有这么一段事。
可是,厉晖年给自己讲这个什么意思?皇后难产难道是因为之前诊治的老头?
等一下,二十多年前,厉晖年不也是二十多岁……厉晖年是皇帝的亲生儿子这是心照不宣的秘密,可从来没人想过他是皇后嫡子,如此说来,他岂不是太子?
栾茗不敢相信得看着厉晖年,同时也警觉起来:“王爷告诉民女这这些又是为何?”
“以栾小姐的才智,应该明白。”
“是,那,民女可以去见幼子了么?”
厉晖年让开路:“栾小姐跟本王来。”
栾茗按下是凌乱的思绪,不管厉晖年到底是什么人,只要清成没事就好。
到了偏院卧房,栾茗看到躺在床上上呼呼大睡的清成,他身上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栾茗轻轻摇了摇:“清成?清成?”
清成睁开眼,看到母亲,脸上十分惊喜:“娘你回来了啊!”
“是啊,办完事就回来了。”
清成兴奋的抬了抬腿:“娘你看,儿子的腿已经可以弯了。”
“好好好,娘知道了,还不快给王爷道谢!”栾茗拍了拍清成的后背。
清成站在床上上,弯腰做礼:“多谢义父!”
栾茗楞一下。
“什么?你叫什么?”
清成歪着头道:“娘你不在的时候,王爷已经收我当义子了。”
栾茗回头看,厉晖年微笑点头并不解释。
“你,没大没小,王爷治你,你怎可如此占便宜?为娘往日教的你都忘了?”栾茗伸手佯装要打。
厉晖年当即挡在了清成面前:“哎哎哎,我这个爹还在呢,你凭什么打我儿子!”
清成躲在厉晖年身后向栾茗做了一个鬼脸。
“王爷,清成乃是民女幼子。民女即为人母,理应教训。”
栾茗心里气,自己才出去这么一会儿,这孩子倒给自己认了一个爹,以前怎么没看出来清成这么淘气?
厉晖年当然不让:“本王记得,栾小姐作为清成义母当然可以管教孩子,而我这做义父也有资格护着儿子不是么?”
“王爷小儿童言无忌,说笑罢了,况且,幼子愚钝入不得王爷青眼。清成下来。”
清成见母亲真的生气,悻悻的从床上下来:“娘,真的是王爷要收我当义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