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重被白络汐的话说得心间一震,脸上的恐惧之色更浓,连忙对着白络汐磕头道:“尚宫大人,我们这之前没有接到消息,接到的时候,这瘟疫已经爆发,现在也没有办法了啊。
大人您一定要帮我们在太后娘娘面前说说情,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才做出这封城的举动啊。否则这染上瘟疫的灾民再出去乱跑,势必会感染更多的人,届时只怕会有更大的祸事。”
“张副尉,你说的这些我能谅解,可是你觉得太后听到这些,也会如我一般吗?在太后娘娘眼中,你可就是在阻拦她的路,至于原因为何,太后娘娘可是不会关心的。
况且,这次去别宫的人,除了太后之外,皇上和各位贵人都在,你这一拦就拦下了这么多。只怕就算是真的有原因,最后的下场也不会太好吧。”
张正重心里猛地一沉,白络汐的话很有道理,他即便是现在能够混过去,可难保那些贵人们不会因为此事记恨在心。
皇上、太后和宫里的妃嫔们,那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若是有一个记恨上了他,那他这辈子就算是完了。丢了小命还是小事,最怕是将整个家族都给牵连上。
张正重没有去怀疑白络汐话语中的真假,尚宫令牌已经很说明问题。并且,现在的他也已经看出来了,跟在白络汐身边这二十多人中,有一大半应该都是御林军,那可是宫里面的禁军啊,这还能有假的?
同时,他也想到了都尉在离开之前,对他刻意叮嘱的几句话,还有那饱含深意的眼神。
“他娘的,都尉这是在拿我做靶子,我就说他怎么那么好心,还把我安排到这外面来,没有趁机搞死我,原来是因为这样!”
张正重在心里将那都尉骂了个半死,气愤不已。
那都尉是上面空降而来的,原本就和他关系不好。这次都尉将他安排在这外面,他心里还在想着,都尉心胸如此宽广,不计较他之前屡屡得罪之事,那他今后也好生辅佐都尉。
谁知道,那都尉竟然瞒了他这么大一件事,还故意将他放在此处,就是想让他得罪太后那一行人。
不管他让不让太后他们进城去,那都不会有好果子吃,所有的祸事都得他一个人担着。
“妈的!等老子躲过这次的祸事,老子要让你刘长风吃不了兜着走!”
张正重再次看向白络汐,恳求道:“尚宫大人,您是太后娘娘身边最为得力之人,在后宫里面也是说一不二的存在,还请您给卑职指一条明路,若是能躲过这次祸事,卑职日后愿为大人您效犬马之劳,只要您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和我这些兄弟们,那都任由您差遣,绝不皱半点眉头!”
白络汐嘴角勾起,这个张正重倒是一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这次过来不是为了拿他,而是带着办法来了。
换做平时,白络汐可能还会再和这个张正重周旋一段时间,可眼下对于被关在城里的那些人而言,时间就是他们的生命,多等一刻说不定就多一人死去。
于是,白络汐直接道:“放心吧,既然我来了,便是来替你解决难题的。
太后娘娘要从这里过,那是必然的事情,可也不能从满是瘟疫的城里面过,所以将瘟疫消除,那才是最正确的办法。”
白络汐话音刚落,张正重就惊讶道:“大人您的意思,莫非是放一把火将这城里面的人全烧了?”
白络汐一个眼刀子顿时就飞了过去,张正重吓了一跳。
“大……大人不是这意思?”
“你说呢!”白络汐冷哼一声,“皇上是一国之父,太后又是皇上的母亲,这天底下的臣民那都是太后的子子孙孙,你觉得太后会允许你一把火将这城里面的人都烧光吗?”
“这……这肯定是不行的。”张正重赔笑道,“卑职刚才也就开……开一个玩笑,这城里面少说也有几千上万人,要是都杀了,就是那亡魂,指不定都能闹腾好久,别说是过人,估计在城外对够呛。”
“你既然知道,那还和我在这里开玩笑。”
“这……”张正重饶了挠脑袋,苦着脸看着白络汐道:“大人,您说这若是不全都烧死,这瘟疫如何能快速清除。就算是将人赶出去,这几天的时间也都赶不完啊。
而且,说不定有的人会藏在城里某些地方,我们短时间内找不到。您说若是太后的栾轿来了,那些人又恰好冲出来,冲撞太后,岂不是风险更大?”
看了那愁眉苦脸的张正重一眼,白络汐道:“自然也不是让你将人赶走,若是这样可行,太后娘娘又何必派我过来。老实告诉你吧,这边的事情,太后已经听说了,之所以会让我过来,便是让我来帮着你处理这边事情的。
这位是宫中的冯太医,专门来帮着治疗瘟疫的。
城中那么多人,不可能每个都染上了瘟疫,你将他们都关在里面,只会造成人心混乱,届时动乱起来,只怕你这石头和木棍也拦不住城里上万人。
一旦那时候他们冲了出来,别说是瘟疫,即便没有瘟疫,你们也会被踩踏致死。
我们要做的不是堵而是疏,一旦此事做成,你不仅不会受到处置,反而会得到好处。此事你好好想想吧,若是想通了,就将城门打开,我们一起进去。”
张正重听了这话,眉头皱得更紧,整个洪县县城里面,有那么多感染了瘟疫的人,如果进去,说不定就会被染上。可是如果不听白络汐的话,他的下场好像也不会更好,说不定连全家都得搭上。
想了许久,张正重终于下定了决心,郑重地对白络汐道:“好!尚宫大人您既然都不怕死,我们这些人还怕什么。只是如今这城门被封了一天半,只怕里面早就有人在守着,这城门若是一开,估计会有不少人跑出来。
这人一跑出城,可就没有那么容易捉住,说不定其中还有些感染了瘟疫之人,若是他们死在荒山野岭倒好,可他们如果将瘟疫传给了别人,那势必会引起更大的恐慌。”
白络汐嘴角一勾,说道:“我自有办法,你先将城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