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想不到啊,她和我在宫里面也算是共事多年了。说实在的,若非那天之事,我还真不知道她原来是张家的人。”
陈司膳感慨最深,毕竟在座的三人中,就只有她进宫时间最长,也和韩司设接触最多。
以前在她的眼中,韩司设就是一个老实人,不善于去争抢,只是默默无闻地做着自己手边的事情。
还记得当年她和韩司设两人都只是小宫女的时候,韩司设就给人一副柔弱需要保护的模样。那个时候的韩司设,在司设房里面算不得出众,只是在一次宴会上,做出的东西和陈设这些,吸引了一位贵人注意。
就这样,韩司设一跃成为了司设房的掌设。
见到她能够脱颖而出,陈司膳心中还是欣慰的。她自己也努力,终于被司膳大人看中,成为了掌膳。之后又是好几年时间过去,慢慢地,她们都在各自的位置上做出了成绩,成为了司设和司膳。
就在一个月之前,陈司膳都以为,她们会在各自的位置上做下去,直到告老还乡。
眼下,却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杨司制冷声道:“她落到现在这样的地步,也是她咎由自取。若非她想趁着尚宫大人不在,将权利揽入手中,又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虽然说出身是我们无法选择的,但是她的家人都已然走得差不多了,那张家又怎么能通过家人性命对她进行威胁。
至于她自己,她既然是我们尚宫局的人,张贵人再厉害,那也要不了她的命。她若是来找我们求助,去向尚宫求助,还怕咱们尚宫局保不了她?
说到底,还不是自己心思多了,也学会贪念不属于自己的位置了。
陈司膳你又何必为了她这等人伤心,在我看来,尚宫大人能够留她性命,已然是对她不错了。若是换了旁人,赏给她的只有三尺白绫。”
“唉!”
陈司膳再次叹息,就因为这样,她才更加觉得韩司设可惜。到老了,就因为这一点贪念,将自己给搭了进去。
“罢了罢了,咱们不聊她了。如今这司设房没有了司设,咱们三个就必须分心去管理那边的事情。陆掌珍,我知道这事原与你也无甚关系,但今天我和杨司制叫你过来,还是想要你帮帮我们的忙。”
陆掌珍赶紧说道:“两位大人不必这般客气,咱们都是尚宫局的人,你们身份地位又在我之上,有什么事吩咐一声便是,但凡我能够做的,定然不会拒绝。”
杨司制和陈司膳都点了点头,随后还是陈司膳开口道:“是这样的,我和杨司制商量了一下。这段时间陆掌珍你们司珍房事务最少,毕竟制作珠钗这些,还是在宫中方便。所以,我们便想要请你帮着我们管理一下司设房。
当然,并非是交由你一个人负责。那边的事务也不少,你一个只怕也忙不过来。
我们商量过了,接下来的两月时间,我们三人一人管理司设房十天,然后轮换,陆掌珍你看可否有时间?”
陆掌珍没有多想,当即就同意道:“自然是可以的,两位大人都能繁忙中抽出时间来,我自然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只是我进宫时间不长,对司设房了解也不多,到时候还请两位大人从中指导一些。”
“这是自然的。”
三人在这里商量的时候,却并不知道,翠林馆内“卧病在床”,叫来了太医院院首孙大人。
“孙太医,还请您给我们尚宫大人诊脉,看看我们家尚宫大人这是怎么了。”
孙太医提着药箱来到了白络汐身边,垫了一方手帕后,孙太医便搭上了白络汐的脉。
床上,白络汐平躺着,却并没有丝毫生病的模样,反而脸色红润,精神十足。
孙太医搭着白络汐的脉络,凝神仔细地把着。渐渐地,他眉头皱起。
“孙太医,如何?我们家尚宫大人没事吧?”巧儿在旁边开口问道。
“这……”孙太医犹豫片刻,这才问道,“巧儿姑娘,可否告知于我,这尚宫大人究竟是有些什么症状,哪儿感觉不舒服啊。
说实话,老朽我给尚宫大人把脉,还真看不出来尚宫大人这脉象有什么问题。”
若非白络汐平日里在这宫中人缘不错,加之又在太后面前十分受宠,如今身份也变得不同起来,孙太医就要翻脸了,因为从脉象上看来,白络汐并没有什么问题。
巧儿没有回答,反而是在病床上的白络汐开口了。
“巧儿,你先出去吧。”
巧儿点点头,乖巧地退了下去,就在门外候着,不让旁人靠近。
听着白络汐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孙太医更加清楚,白络汐压根就没病,把他叫过来定然是有旁的事情。
他收了诊断的东西进医药箱,随后沉声道:“不知尚宫大人您费尽心思将我叫过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白络汐勾唇一笑:“自然是让孙太医你来给我看病的,太医院的太医,不就是给人治病的么。”
孙太医面色一变,脸上藏着怒意,声音也变得更加阴沉。
“白尚宫莫不是拿我开涮,你根本就没病,还要怎么治!”
“是吗?”白络汐揶揄道,“我以为孙太医可以先开点药将我给吃病,然后再来治病呢。看来,我倒是猜错了。
说来也是,孙太医你又怎么会开药将人给吃病呢对吧?”
“白尚宫既然知道,又何必多此一问。我太医院给人看病,只有往好了看,从来还没有将病人朝着更严重的方向去看。”
“是吗!”白络汐惊讶道,“孙太医您也别说得太绝对了。你虽然并没有开药给病人吃得病更重,但是孙太医您开药将人给毒死了,不是吗?难道这也不算朝着更严重的方向去看?
在我看来,你这事做得没有更严重的了。”
孙太医心中一震,瞳孔猛地放大,一瞬不瞬地盯着白络汐。他想要清楚,白络汐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