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两日,程逸轩来到尚宫局这边,这些日子他经常过来找白络汐。只是前段时间白络汐一直在忙,所以没有空同程逸轩见面。
今天程逸轩过来,白络汐也终于腾出了时间。
给程逸轩泡了一杯茶,白络汐在对面坐下,面露歉意之色。
“前些天你过来找我,我手中堆积了许多事情,也没好好地同你说说话,真是抱歉了。”
程逸轩顿时道:“你这是什么话,络汐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感激你一辈子,不管你怎么样都不用对我说抱歉,以后都不许再说这两个字了。”
白络汐莞尔一笑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听你的。这茶叶是上次太后赏下来的,我一直留着没喝,你尝尝看如何,比不比得上你们家的茶叶。”
程逸轩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赞叹道:“这茶入口带着一缕清香,味道醇厚,是不可多得的佳品,比我喝的好多了。今天,我算是沾了你的光。”
白络汐知道程逸轩这是谦虚,程家作为世家大族,怎么可能拿不出比这还好的茶叶来。她也不点破,只看着程逸轩,想知道他今日所来是为了何事。
程逸轩很快就说出了来此的目的:“络汐,上次你不是说你有些睡不好么,这是我刻意求了神医开来的方子,你只要戴着这个,夜里就能很快静心安睡了。”
说着,程逸轩将一个荷包袋递给白络汐,里面透出丝丝药香,颇为好闻。
白络汐伸手结果,眼中露出光芒来。她上次其实也就是顺嘴一提,想不到程逸轩竟然记下,还给她寻了一个方子来。
脸上绽放出笑容,白络汐由衷道:“真是谢谢你了。”
程逸轩摇摇头,只含笑看着白络汐:“你喜欢就好,你救了我全族性命,相比起来我做的这些都算是小事。”
白络汐心间一动,和程逸轩这些日子的相处,她确定系统果然没有找错人,程逸轩着实当得上正人君子这个称号。这样的人,还是个宰相,如果能拉进来,对他们而言简直如虎添翼。
想到这里,白络汐觉得自己是时候该向程逸轩说那事了。
之前她也请示过龙玄冥,连龙玄冥都说,程逸轩这人值得信赖。
瞧了一眼门外无人,白络汐便关上房门,转过来一脸认真地对程逸轩道:“有件事情,我思考了很久,想要告诉你。”
……
另一边,颇为不忿的赵雨蝶在这一个多月时间内,不仅没有将对白络汐的怨恨放下,反而经过这段时间的发酵,变得更加猛烈。
她几乎天天都在尚宫局这边盯着白络汐,只要白络汐回到尚宫局,她就恨不能一双眼睛黏在白络汐身上。
今天她看到和白络汐关系不错的程逸轩进宫,还来了尚宫局,顿时就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这一次她也学聪明了,不再一开始就上前去盯着,而是等到白络汐在确认无人关门后,她才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靠在门边,想听一听白络汐究竟要对那程逸轩说些什么。
对白络汐和程逸轩交好,赵雨蝶十分不屑。不过她却乐见其成,她心想,如果白络汐和这个程逸轩有什么,那她就去告诉渊政王,到时候渊政王一定会厌恶白络汐,说不定还能看在她高密的份上,对她青睐有佳,从此让她代替白络汐的身份。
赵雨蝶心里美滋滋的,将耳朵贴得更近,贴在门边,连里面的一刻动静都不想放过。
白络汐并不知道赵雨蝶的突然到来,她认真地对程逸轩问道:“程大人,宰相大人,现在我不是以朋友的身份在和你说话,而是以一个宫中女官,国家子民的身份在问你。
你认为现在的朝中局势,正常吗?”
程逸轩眉头微皱,有些诧异地看向白络汐,似乎没有想到这样的话居然从她口中说出。
门外的赵雨蝶心道:你们两个不赶紧做出那些羞人的事情来,让我好在渊政王面前去告状,在这里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哼,就你们两个这种小人物,还讨论什么朝局,现在朝局不都是太后和刘将军管理的吗,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说话了。
她不满地撇了撇嘴,想要离开,又担心自己会错过接下来的精彩,于是在经过一番纠结之后,继续躲在门边偷听。
程逸轩叹了一口气,缓缓道:“络汐,这朝中之事,本不该你一个女子去考虑,咱们还是不说这些了。”
他嘴角露出一抹苦涩,这朝中局势如何,他一个宰相难道会不清楚?只是目前刘太后和刘本昌大权在握,皇帝龙若尘又太过懦弱,压根就不敢同刘太后他们相争,只能做一个傀儡皇帝。
而渊政王龙玄冥,本来应该是做皇帝的最好人选,可他如今变得阴狠起来,这些年连伺候过他的女人都不放过,名声变得越来越差。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龙玄冥好像压根就没有做皇帝的念头。
皇室的人都这般,一个皇帝一个王爷,都对朝中之事不甚在意,他们这些大臣也只能干着急,做什么都无济于事。而一旦惹恼了刘本昌和刘太后,只怕下场也难看。
白络汐从程逸轩的脸上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这位宰相大人果然没有加入刘家的阵营,想着朝廷和百姓,只是没有一个让他辅佐之人罢了。
白络汐心一横,为了能拉程逸轩进来,她不想再做隐瞒。
“程逸轩,你让我不要去想这些,你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身份?”程逸轩诧异道,“你不是司珍么,你还有什么身份。”
“以前的宫女,现在的司珍,这些都不过是我伪装出来的身份罢了。我姓白,你难道还想不到我会是谁吗?”
“白?”程逸轩重复了两遍,突然抬起头,一双眸子紧盯着白络汐,失声道:“你……你难道是白尚书的?”
“我是他女儿。”白络汐平静开口,但是任谁都看得出这平静之中暗藏的波涛汹涌,“我白家一门几十口人全数被杀,你说我能不去想这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