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的时光像流水一样,不露痕迹的一下子就过去了,王轩就要走了。
在他启程前一天的下午我请了个假,去菜场买了好些菜,请小白过来帮我烧菜,我给她打下手。
小白嘴上说不愿意,人倒是一早就来了。
一见门就说“你真是麻烦,自己又不会烧还要请人在家吃饭,去饭店就好了嘛”“他天天在外吃饭,吃腻了”
“哟倒挺会关心人的嘛,怎么了,住出感情了”“滚,我记得你是中意梁夏的,怎么又改了”
“一个月了也没见他约你一次,我们小贝又不缺人喜欢,真是的”。小白这个人就是这么没原则。
俩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干着活,秋天的下午又凉爽又舒服,窗外飘来桂花的丝丝香甜,这样的时光很轻松。4点多钟的时候,王轩就早早回来了,推开门看见小白有些意外。
“这是我朋友韩秋白,烹饪小高手,我请来帮忙的”小白擦了擦手,跑过来打了个招呼。王轩的有点局促地说“需要我做什么吗?”“不用了,你到房间里收拾行李吧”“早就收拾完了,我还是在这儿择择菜吧”“也行”我把一捆小青菜放在茶几上让他一边看新闻一边整理。只见他拿着一把小剪刀,把根剪掉,动作很是麻利。
小白盯住他的手看了半天,悄悄地对我说“外科医生?”“是的”“那手真好看,只不过用起剪刀来,让我想起他动手术的样子”我白了她一眼“就你会这样想”小白呆了一下又说“你还别说,这个医生真挺帅的,可惜了”“可惜什么?你要看上了,抓紧机会表现表现啊”“医生嘛,人体结构他都清楚,睡在一起还挺有压力的。”这话,我都没法接下去。
等到螃蟹蒸好的时候,晚饭就开始了,一桌子的菜。我开了一瓶红酒,小白说“给我倒一点”。王轩说“我做外科医生这几年还真从没喝过酒,明天要走了,今天陪你们喝点”。三人举杯碰在一起“致敬我们的未来”小白又加一句“祝我早日找到男朋友”大家就都笑了起来。
吃吃喝喝的,同龄人聚在一起畅所欲言,开心的很。酒过三巡,我就不能喝了,脸红的跟什么似的。王轩医生的职业病又来了“小贝,你这是酒精过敏的,以后还是最好不要喝的”“嗯,不过今天我想醉一次”。小白抢着说“因为醉了就不用洗碗了”。
我其实,就是脸红,从来也没有醉过。可是小白不一样,她现在话特别多,我就知道她有点醉了。王轩也看出来了,大家都劝她别喝了,她还要喝。我把酒瓶拿走,她就哭了,这一哭,就哭了个梨花带雨。我和王轩大眼看小眼都不知道怎么劝。
好在她自顾自哭了一会儿,忽然擦干眼泪,笑了一下说“哎呀,酒喝多了,见笑了”我和王轩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轩明天要早起赶飞机,所以聊了一会儿,我们的宴席也散了。我让他俩先去休息,自己一个人把厨房和客厅都收拾干净,一边收拾,一边在想,小白那么阳光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哭的那么伤心?
忙完了,洗了个澡就去睡了,小白早已睡熟。我躺在床上久久睡不着,想到王轩明天就飞赴美国进修,等到他回来,人生又会是一个飞跃,而我除了做梦,什么都不行,连个房子也没有。
也不知道梁夏最近在忙什么,他应该对我没什么意思吧,要不然一个月也没个消息?越想越睡不着,起来去厨房倒开水,打开灯,却看见王轩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怎么不开灯?”“我喜欢黑暗,在黑暗里坐着心情最平静”我愣了一下,不知道还有人这么喜欢黑暗的。
他笑了一下,嘴角的酒窝若隐若现,“你快去休息吧。明天就要走了,我是跟这个房子告个别”
“我本来也睡不着,陪你一起坐坐吧。”
把灯关了,陪他一起坐在沙发上,倒还真是心情平静。“王轩,怎么你要走了,你家人也不来看你”“我没走,他们不是也没来嘛!”
他想了一下继续说“我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抛弃我和我妈,跟一个女人一起去了美国,后来我妈再嫁,为了讨好那个男人,她将我送给爷爷抚养。爷爷退休工资很少,为了让我日子过的好点出去捡瓶子卖。后来因为捡一个马路中间的瓶子,他被车撞死了。从那天起我就成了孤儿。”他说的很平静,象是说别人的故事。
“那你是怎么上了大学的?”“那年我正上高一,爷爷事先就有遗嘱,所以他的房子归我了。妈妈想要我的房子,我就把房子给卖了,一年365天,我天天住在学校里,门卫大爷倒对我很照顾。知道吗,我没用过我妈一分钱。”
他叹了口气“不说了,还是说说你吧,我也没见过你的家人来看你啊!”
我也很平静地跟他说“我是一个弃婴,估计人家想生儿子就把我扔了,我现在的妈妈把我养大,她还是挺爱我的,但是她是独身一个人,家里还养着猫啊狗的,她不能常来看我,春节我都回去的”。
“那你比我强,卖惨你卖不过我,我连个家都没有”。“你的家是有的,只不过缺个女主人”。
他故作伤心状“魅力不够,没有人瞧得上我啊”“怎么可能”我给他说的笑了起来。
“那,到了美国你会去见你爸爸吗?”他摇了摇头“不会,我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他又说“小贝感谢你愿意住进来。”
“感谢你收留了我”我由衷地说。他笑了笑没继续接话,我就说“早点睡吧,明天早上我跟小白送你去机场。”“好的谢谢了。”
我回房间时,他还坐在沙发上。
第二天一早,起床后去叫王轩,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回应。推开门,他的床铺叠的整整齐齐,人早就离开了,扑面而来的是一种空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