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自怡用500元换了5个筹码,捏着这些筹码,他看似无意的在赌场中乱转。
当然了,说是无意,其实他是有意的在观察着监控摄像头的位置。
说来也怪,打从进了赌场的门,就不许照相了,但是这里的摄像头,绝对不会少。
和之前的那个抢劫行动不同,百货大楼里的摄像头多是在明处,一眼就能全揪出来,但是这赌场的摄像头,指不定就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正用着4K的分辨率,监视着赌场中男男女女的一举一动,要是发现谁出千作弊,立马就会有五大三粗的保安将这个人“请”出去。
这也让程自怡不敢太过于放肆,毕竟自己手头的东西不能用常理来进行解释,要是被人发现这些兵人还能活蹦乱跳,怎么解释?真到那种情况,程自怡吃不了兜着走都是轻的,被人一棍子敲晕绑在麻袋中扔海里——那才是真的。
如同一个真正的新赌徒一样,程自怡假装带着满脸的好奇,逛来逛去,他一会儿看看这里,一会儿看看哪里。
同时,机智的他将带着相机兵人给攥在手中,让这些兵人通过手指间的缝隙来拍摄下这里的全貌。
尤其是那些可能有摄像头的地方,程自怡不敢抬头盯的太久,他只能用余光粗略的扫过,记下大概的方位,然后调整手腕的角度,用兵人的眼睛、脑子、设备,将其记录下来。
这个过程说长也不长,就半个多小时,要是这里是百货商店,程自怡就是什么都不买,再逛个一两小时,也没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妥,保安也不会上来撵人。
可……这里是个赌场。
要是一直四处游走又不消费,搞不好会吸引屏幕后监管员的注意,一旦被监管们盯上,给划分进可疑人员的行列里,程自怡之后的计划将会变得更加容易暴露,这是十划不来且要命的事情。
所以,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他就将手伸回了挎着的包里,假装在掏筹码,实际上是将兵人给放回去。
然后,他又挑了一个只有荷官坐着的空桌子坐了下来,将那手头攥着的五个筹码,一字排开码放在桌上,状似正经的准备打牌。
“小哥!”
“嗯?”
发牌的荷官指着身旁显示着“$1000”的显示器,露出甜甜的职业化微笑,对程自怡说:“这一桌一注最少也要1000,您可以去玩百家乐,就在那边!人很多的!”
“哦?!什么!抱歉,抱歉!我第一次来,不是很清楚。”
才发觉自己坐错了桌子的程自怡,习惯性的先道起了歉。
本来还有点神气的他,立马忍不住的红了脸,抬起屁股,手脚麻利的收起在这张桌子上根本摆不上台面的筹码,准备按照荷官的指引,向着另一边人们扎堆的地方走去。
可这一抬屁股,一转身,身子都还没完全转过来的程自怡就撞到了要来这桌子打牌的客人。
“小子!你长没长眼睛啊?”
被撞到的,却是一个染着金红交加头发,左手搂着一个洋马,右手抱着一个佳丽,戴着茶色蛤蟆镜的年轻人,
说他是非主流,程自怡觉得他除了没有留着冲天的长发,涂着各色的眼影口红,外带着穿点耳钉鼻环之外,是绝对符合的,但是在看着他那戴在左手腕上的镀金百达翡丽镶钻手表,挂在脖子上的金丝缠红绳玉质佛雕,以及那两个自己可望不可得的美妞之后,程自怡对他的评价又立刻从一般的非主流,拔高了一大个尺度——一个家里不是卖矿就是有矿的富家公子哥
这种人,自己招惹不起,以前自己招惹不起,现在自己还是招惹不起,以后的自己……到时候在说吧。
多年的社会(畜)经验,让程自怡神经反射般的的点头鞠躬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哈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一般只要道歉道的快,道的早,道的好。对方就不会更多的为难你,最多也就是气不过给上一顿骂,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损失。
“你说你不是故意的……就……嗝!……就不是故意的?”
这富家公子哥看着程自怡服软,他可没有退却,反而变本加厉,甚至上前用手推了程自怡一把。
闻着那饱嗝中散发出的浓烈酒精味,程自怡知道眼前这人可能还喝多了酒。
本来有觉得自己被冒犯到的程自怡也不打算追究下去了,和一个醉酒的人说道理与对牛弹琴无异,搞不好把对方惹毛了,还要被劈头盖脸的一顿打,在瞬间的权衡利弊之后,程自怡借着他那推人的力道,往后退了退,准备就这样从旁边溜走了。
哎……也是心酸,不过这确实就是市井小民的生存之道,宁可与菜场卖菜的大妈拌嘴,也不要惹一个喝高了的富二代——前者骂的再凶也就是嘴上骂骂,后者二话不说是真的能拿酒瓶砸人头上。
程自怡的姿态放得是够低了,他低着头灰溜溜的,想这样先走一步,不扩大事端。
可这公子哥却不依了,他还以为程自怡这小子无视自己——连个正眼都不给,低着头就走,这像什么话?道歉也不诚恳,嬉皮笑脸的还“哈哈”发笑。
一想着靠在自己身上的两个女人,或许是酒壮怂人胆、昏人神,又或者是为了展示一下自己的男子气概,更或者是为了展现自己那与市井小民的大不同……那种生而具有的高人一等,那种可以把小民踩在脚下而无大碍的快感!
他像是为了好玩,又像是为了给程自怡一个教训,半醉半醒的他用尽力气,迅速伸出了自己的右脚,挡在了程自怡的必经之路上。
这一脚将忙着跑路的程自怡给绊飞倒在地。
“哎呦!”
这下把程自怡摔得不轻。
要不是反应快,将手给护在了胸前,这一下能把程自怡的鼻梁骨给摔塌下去。
“哈哈……看,笨蛋……摔跤了!活该!活该!以后你记住了!犯了错!一定要先道歉!要诚恳的道歉!别TM嬉皮笑脸的!这下遭报应了吧?”
看着自己那报复性的恶作剧见效了,这富家公子哥哈哈大笑着不说,还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起了摔倒在地上的程自怡。
他一边发出着恶俗的嘲讽,一边亲吻起自己身边的女伴,好像他是那冲向风车的堂吉诃德,用自己的行动打倒了一个可恶的怪兽一般。
此时……没有人来扶倒在地上的程自怡,那富家少爷身后的保镖也像是看戏一般,就那么呆呆地站着,对了,这些保镖除了保护雇主的人身安全之外,还需要防止这无法无天的小少爷在外面惹事。
比如说现在,要是程自怡是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看起来像是富商或者官员的人物,那这些保镖已经早早的上前将程自怡扶起来了,而且不仅如此,还要为他雇主犯下的错事赔礼道歉。
不过这些保镖也是势利眼,跟在富商巨贾门下久了,自然也有着远超楼下看门大爷的眼光,他们中有一位倒是弯了弯腰准备上前,但是在看了看程自怡那空空如也的手腕,再看了看程自怡那廉价的运动鞋,接着再用脑袋算了算程自怡全身上下衣服裤子一齐加起来的价格,这位保镖便不动声色的站到了小少爷的身后。
一个看起来就很穷酸的游客而已,就算真的磕着碰着了,也可以让赌场经理来处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