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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记忆里的地方,记忆里的人

还没怎么感受春日的舒适,夏日就已悄悄来临,街边的树早就绿意攀上枝头。

从路口这里看过去,长长的楼梯上面,有一所学校,虽然早已不是记忆中的模样,可她还是能认出,这就是她的母校。

张筱悠看着这排当初总是嫌长嫌高的楼梯,一晃眼,原来已经这么多年了,但她却觉得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恍如昨日。

她的家是在A市的一个小区县,父母工作还可以,家里的条件还不算太差。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她看着尽管多年没有回来却依然熟悉的路,了然笑了笑,回家的路,就算过去再多年,就算闭着眼,她都会找到的!

“稚气的少年幻想着未来,一尘不染纯白色的年代,那个陪伴我成长的男孩,还好……”

听着熟悉的电话铃声,张筱悠急忙拿出来手机,一看来电人——婷子,笑了笑,按下了接听键,有些抱怨的开玩笑道:“喂,姐们儿,我都到了一个多小时了,你不是说来接我吗?”

“你不是下午一点的车吗?怎么就到了?”电话那头的人还以为她在说笑,还看了看时间,没错呀,现在才两点,不是应该还有半个小时吗?她这正准备出门呢!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有几分生气,“张筱悠,你是不是又买的十一点半的?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的胃不好,是不是又没吃午饭,是不是现在胃不疼了,就开始不注意了!”

“停停停,姐,我吃了的,十一点吃了才上的车。”张筱悠听着自家姐们的语气,真是的,她现在会好好照顾自己了好不好!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又在初中那里转悠吧,算了,你不要乱跑了,十分钟,等我过来找你。”周婷的语气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这么多年,她是知道她的,只是不知道现在,她又放下那个人几分了?

“好,那我在下面奶茶店等你。”张筱悠挂了电话,随意地将一缕头发别在耳后,抬头看了看天空,今天天气很好,天空湛蓝,晴空万里,现在没真的入夏,还算凉爽。

她看着不远处的奶茶店,装修地很简单,但又和原来不同,轻轻地叹了口气,还是走了进去,点了杯春茶,找了个视野不错的位子。

她喝过这家店的奶茶,味道一般,说不上多好喝,但是也很便宜。曾经记忆中的很多店铺都改了店面,换了主人,她在这条街上也没有找到当初的一点痕迹,好像当初的一切都不曾存在过。

她看了看微博,并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了。那人好像站了很久,发现眼前的这个女孩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不由走近了两步。

张筱悠发现眼前的光突然暗了下来,不禁抬头,那人正准备打招呼,却对上张筱悠茫然的目光,刚准备打招呼的手无处安放,显得有点尴尬。

张筱悠看着面前的少年有些恍惚,还没有说话那少年就开口了,带着紧张和不安,“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小安子,让你平时把眼镜戴上,今天怎么又没戴?我有这么老吗?你怎么能把这位大妈认成我?”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突然出现在店门口,许是见他认错了人,有些生气,说的话也有些伤人。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张筱悠两眼,见她并没有生气,连忙说了声“对不起”,拉着女孩离开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女孩儿不服气的声音她还能浅浅听见,男孩一脸着急地像是在解释什么,但离得有些远了,她听不真切。

“是不是很像当初的自己?”周婷看着那对远去的背影,问着张筱悠,忽而一笑,“十分钟,不多不少,嘿嘿。”

张筱悠闻声转过头,看着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周婷,淡淡地回道:“哪里像了?”

明明一点都不像,当年的她可是不穿裙子的,而且当初她可是好孩子,没有谈恋爱的。张筱悠心里想着,鄙夷地看了看周婷两眼。

“行了,看什么看,你那点心思我不清楚吗?不一样行了吧!”周婷看着张筱悠面前的春茶,杯身上还挂着水珠,不由自主地又唠叨了两句,“是太久没有胃疼了,想念胃疼的滋味了?”

“这不是想着你跑过来肯定很热,提前给你老人家准备的吗?”张筱悠看着桌上的春茶,还好她刚刚一直在刷微博,没有动这杯茶,不然估计今天少不了挨骂了。

“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吧!”周婷非常自然地拿过春茶,插上吸管,喝了一口,然后有些担忧地看着她,“想上去看看吗?”

“不用了,记忆里的一切都不在了,没什么值得看的。”张筱悠看着那个长长的楼梯,心中有些苦涩。当年每次放学,不管人有多少,不管隔得多远,她总能一眼认出的那个少年,哪怕只是一个背影,她就能确定是他。这么多年,他好像一直在她记忆里,从未离去。

周婷看着她逐渐空洞的眼神,不由摇了摇头,又用一种幽怨的语气抱怨着,“你好看的姐们儿在这儿呢,往哪里看呢?”

“好看?是,我婷子姐天下第一美!”张筱悠回神,脸上又挂起了笑容,“我看你是天下第一不要脸,略。”

说着做了个鬼脸,还不待周婷起身动手就已经跑出奶茶店了,但是不幸地是,刚才起身的时候,手腕跟桌子来了个亲密接触。

“你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吗?”周婷听着“Duang”的一声,真的是不知道说她什么了,一边吐槽这一边起身向她走去。

张筱悠吹了吹被撞到了的地方,咧嘴笑了笑,“还好啦,也不是很疼。”

周婷看了看,什么叫还好,都青了。

“让你长长记性也好,你都二十四岁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毛毛躁躁的?”周婷也不知道该说她些什么了,这么多年,她的纯真一点没变,但是在某些事情上,她又能表现出经历过好多世间沧桑一般的老成。也许这很矛盾,但在张筱悠身上却是那么自然。

记得原来总说她要长点心,告诫她防人之心不可无,可她倒好,总说虽然自己孩子心性,但老天对她也挺好,说她这么多年遇见的人都挺好的,没有遇到过坏人。

两人走在街上,看似漫无目的,步伐却又是那么的坚定。这条街她们走过很多遍,是每天放学必走的一条路,从学校走到家,不多不少10分钟。

“记得当初有段时间总是骑着自行车上学,”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十字路口,张筱悠像是想起了什么,笑了笑,“后来初中班上的那个男生出了点事,搞得全校明令禁止学生骑自行车上学。”

“是呀,结果你还不是偷偷地骑着上学,每次都悄悄地停在十字路口这里。”周婷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现在的她确实比以前爱笑,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笑容背后满是苦涩。“不过不知道他现在的脑子怎么样了?”

“应该好一点了吧!人总是会成长的,一切都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张筱悠望着十字路口,有些失神,声音也是淡淡的。

“那你呢?”周婷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想问。就算当年的趣事再多,她的关注点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个人,她劝过她很多次了,可是她自己不愿意放过自己。

“时光成全了他最好的模样,却没有成全我的,他终究不过是我年少时候的一场梦罢了。”张筱悠闭了闭眼,有些难受。已经是绿灯了,可她们没有动,就像当年她不敢跨出去的那一步,错过了就是错过的,不管当初发生了什么,都已经过去了。“你知道吗?他要结婚了。”

周婷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她没有资格去评论什么,她并不是很了解那个人,她所知道的只是筱悠对他的执着。

“放心吧,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张筱悠嘴上说着让她放心,可她总觉得她放心不下,现在的筱悠让她看着很难受。

“你知道吗?原来我总是觉得他家离学校好近,近得我没能多看他几眼,他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了。我觉得自己和他应该是两条平行线的,可是,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我们会有了交集?”看着马路对面的一幢幢房屋,张筱悠没有忍住,她想放下,可她还是觉得好难受,她的心里好像被放进了什么东西,她拼了命地想拿出来让自己好受些,可是她找不到那个东西,这些疼痛好像已经深入骨髓,已经成了她的一种习惯。

“他只是一个过客而已,这么多年你也该放下了,筱悠。”周婷语重心长地说道,又从包里拿出了纸巾,“我们先回家吧!”

张筱悠结过纸巾,随意地擦拭了眼泪,点了点头。

她这次回来是真的想和从前做个了断,她不想再留恋他了,她想要忘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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