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即为正义?不觉得有些好笑吗?我们也会是天使可是为什么偏偏要灭我们?”伊莉莎越过三水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一双仿佛可以看透人心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三水看。
“因为非我族类,虽远必诛!”
“那你是哪边的?”伊莉莎的眼睛让三水感觉自己的内心被窥视了,只是她的问题让三水一时间无法回答,因为她也不好定位自己的位置,其原因就和自己来到这里的人物有关。此时此刻三水被伊莉莎问懵了,本就没有方向的三水感觉自己做出了任务依旧没有方向。
三水眼中的迷茫被伊莉莎看得一清二楚,根据三水此刻的精神力波动,伊莉莎知道她的内心被困住了,只是不知道原因。
“抱歉,我还不知道。我此刻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当初的预计,在这里我感到抱歉。加百列的任务我是应该去完成的——”
“为了证明自己是无辜的?”
“不是,只是为了任务而完成任务。”三水苦笑一下,她已经做好了一个心理准备,那就是死亡,即便是死亡只要将自己的分子传送到另一个地方然后组合就能继续任务,只是那样的话自己的名字就不可以用了,同时自己的能源也所剩无几。
“我知道了。”伊莉莎很有深意的看了三水一眼,最后对她放了水,她有些好奇三水口中的“任务”,或许阿诺德正蹲守在某一个角落中等待着伺机而动。
对于不明态度的三水,伊莉莎并没有想着继续逼问下去,而是在心中写下来另一个打算,而这个打算对以前来讲可能有些冒险,但是对于现在身处困境的三水来讲则是最有利的计划。
三水,希望你完成你的“任务”。
等到伊莉莎一挥手,三水就回到了原本的大殿中,她被困在椅子上动弹不得,而身边同样困在椅子上的还有米迦勒,看他紧锁眉头的样子,估计比三水这边还要难招架,不过有了对比三水有些疑惑自己的程序是不是太完美了,这大BOSS放水的原因是不是因为自己是纯血?
她摇摇头,觉得有些不可能,因为古茨和凌雅可以一眼看出我自己的真实身份,估计这位老大也是同样的,难道和岚一样,真心归属于阿诺德的血脉?
不对,纯血的尊严可不会和混血相其并论,难道有什么意外,和岚有关?
三水在那里胡思乱想,而站在主位的伊莉莎到是相当的悠闲,她一只手在空中划来划去,看样子在书写什么,不过她的眼睛看向四周,只是其目光坐落在三水身上,就像是等待着三水做出什么一样。
突然,一道强烈的精神力窜入大脑,那赶紧就像是有一根粗糙的钢针从太阳穴往大脑里面扎去,时不时还在里面搅一搅。这种感觉让三水恨不得自裁,但是她深深的忍了下来,脑袋的疼痛牵扯到身体的每一个部分疼痛。
一道白光从头顶窜到脚尖,自己一头的银灰色的头发与眼瞳一下子变回了原来的颜色,对方对此并没有多少惊讶而是惊艳,因为所有混血中根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黑发黑瞳,因为基因不允许,只有那些混血会认为这会出现,也就一瞬间的事情,伊莉莎想到许多,最后竟然定格在血精灵曾经的一个实验记录中。
那个记录只有阿诺德知识库、血精灵知识库和少数流传下来的书籍中才有记载,混血那里根本没有,所以他们也就不知道曾经的一个怪物写了一个什么诡异的结论。
随着精神力的强烈刺'激,三水的反抗显得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只能默默的承受着,从小到大各种各样的检查和测试加起来的痛苦不及现在半分,她一开始还有力气挣扎的看了看米迦勒的反应,很好对方似乎依旧困在一个类似环境的精神空间中。
强烈的刺痛感,让三水基因中的一段封闭的密码悄悄的运转着,随着数值一点一点的飙升,三水亲眼目睹自己的齐肩短发逐渐变长同时失去了原本的黑色,又渐渐的透出银白色的光芒,她有些害怕的伸出手抓住头发,只是这一伸出手,她猛然间发现自己的指甲变成了黑色,纯粹的黑色。
银白色的头发,黑色的指甲这和记忆中的那两个人的明显特征发生了重叠,最后这些特征归于自己的身上时,她有一瞬间接受不了,就和当初川海接受不了只剩下一个人的事实一般。
脑中的疼痛被三水爆发出来的精神力给弹回,颤抖的伸出双手来回翻转最后确定自己真的变成这个样子后,一双眼睛瞪得直溜溜圆,牙齿也龇起来,看起来有些癫狂,她用手拽着头发,企图将头上的白发拽掉,只是没有成功。头皮的撕裂感,让她暂时回过神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从心底有些讨厌这个样子,先前作为伪装到没有那么明显,此刻却异常强烈,发自内心的厌恶。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应该开心吗?
记忆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的记忆对于三水来说是异常模糊,但是她很清楚的记得,川海在做什么。
头发瞳孔呈现银灰色的川海,对照着镜子狂笑,那样的声音中有说不出的悲痛和忧伤,但是她看向三水的时候眼睛里却冒出了温和,很陌生的感觉,川海一步一个摇晃,步履有些蹒跚,等到走到三水面前的时候,脸上露出的温和微笑,让一旁担心的玛雅惊讶。
玛雅想伸手将三水从川海的手中拿走,只是对方十分警惕的看着玛雅,急促的呼吸告诉玛雅,川海失控了,而且还是在百分之九十同化之后。
“我——的——家——人。”
“谁都不准碰她!”谁都不行。
几乎是同一时间,尤利西斯从川海的手中抢过三水然后丢向玛雅,轻声的安抚川海,只是并没有多大的作用。神志不清的川海并没有做出什么其他破坏性极强的动作,而是死死的咬着尤利西斯的手,眼睛里全都是愤怒以及眼角流下的泪水。
当时的场景,三水记住的不多,唯独记得川海对着自己的头发抓狂,一双手将自己的脸抓的面部全非,要不是后来一心红及时给她注入镇定剂,估计还会有更多的事情要发生。
三水跌倒在地上,一双银白色的眼睛里全都是血丝,嘴角也被自己咬破了皮,而罪魁祸首却没有认识到三水已经生气了,或者说她没有那样的感觉。在她看来能恢复阿诺德本来样貌的混血,简直就是奇迹,而伊莉莎也没有赌错,这具身体的母体一定是那个实验成果。
溯本求源的试验成果。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变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三水再一次抬起头,一双眼睛显露出竖纹,就和野兽没有什么两样,刚刚觉醒就进入掠食状态,有些不妙,伊莉莎微微皱起眉头,看向满身怒气的三水,一时间竟然感受到了害怕。她定定神,想着毕竟是阿诺德的血脉,与众不同也是应该的。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三水在一眨眼的功夫就将冽金属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脖子,三水脑门上青筋暴起,大有一种即将裂开的趋势,见其如此不稳定的状态,伊莉莎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唤醒了一个怪物,从她暴虐的精神力来判断,她正在抑制自己的力量,只是因为太愤怒一时间竟然无意识的做出这样的动作。
“变回来,把我变回来。”在三水的潜意识中,自己不应该也不能是这个样子,不能和川海唯一一点的相似之处也没有了。
不能这样,川海大人不希望我这样。
变回去!
快变回去。
老师,我该怎么办?
“变不回去了。”伊莉莎闭上眼睛恢复往日的冷静,然后淡淡的说着。
话音刚落,三水就撑不住了,锋利的刃将伊莉莎的脖子划出一道血口,但是没有更近一步,反而向后退去。
停下,我不该继续。
当三水松手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之间那么的沉重,匕首落地的声音让她更加的清醒自己在做些什么,任务以外的多余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这是原则,无法挪动的原则。否者漏洞将无法弥补。
可是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此时此刻苍白的手上没有一丝的红润,自己的血液的温度也在渐渐转凉,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流失一些东西,她深吸一口一气,瘫软的坐在地上拿起地上的匕首,一手抓住自己的头发一点一点的割下来。
直到和自己黑发的长度差不多时,才慢慢的回过神来。
她将扎在眼睛里的头发撩向一边,不停的用手将眼角要溢出来的泪水擦掉,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我没有变、没有变”。
看着有些魔障的三水,伊莉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突然间有一个自己做错的冲动,只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等到三水抓狂了好一会儿,就蹲在角落里,闭着眼睛好像是在睡觉,梦中她发现“家人”特别是川海大人,因为她失去了作为羁绊的黑发黑瞳,正在逐渐远离她。
川海厌恶天使和大家,三水知道,只是她和川海一样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和大家嘻嘻哈哈,其实很多时候,川海看向三水的黑发时眼中流露出的温柔是她所向往的,只是现在她已经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