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第二个清晨依旧属于早起,于葭和家里人没有睡懒觉的习惯,这和外婆有着很大的关系,外婆语录——越睡越没眠,越歇越懒。起床后,于葭,和姐姐就上楼准备吃早餐,吃饭的时候,外婆就对于葭和姐姐说到:“我采茶比较快,你们小孩子剥茶芯快,而且昨天奈山的茶叶也就剩两联了,你们今天就留在家里剥茶芯,奈山的茶叶,剩的不多,我回来再做午饭。你们姐妹俩剥完茶芯的话,把剩下的茶珠包了,一定要观察一下,挂在门口晒的鱼,别被猫咪叼走了。”于葭和姐姐将嘴里的饭吞下,回了一声“好的。”
外婆嘱咐好姐妹俩,收拾好工具就上山去了,于葭和姐姐吃好饭就将桌子收拾好,将绿色镂空的菜罩子盖上。俩姐妹,一前一后往楼下去了。
于葭和姐姐聚在簸箕前,外婆不在家,俩人相对比较放松,但是一点都不耽误手头的功夫,长期的训练,使她们的剥茶芯的技术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有时甚至可以不需要盯着簸箕上的茶叶,也能准确地找到茶芽的中部,顺利进行茎叶分离的工作。
“妹妹,昨天你们是不是采了很多的茶,竹席上晾着很多的茶针,应该有七八斤吧”,姐姐于文兰问到。“我和外婆昨天五点多就去奈山那边采茶了,到十一点多的时候才回来,怕茶叶红了,就没有称,应该有五十斤。”说话间,伴随着手指敲打簸箕的声音——嗒嗒嗒,那是她们在拿茶芽的时候发出的声音。
“说到奈山,姐姐,你猜我昨天摘到什么了?”于葭对着姐姐眨眨眼。“肯定是油奈了,再不然就是李子了。”于文兰回答道。“姐姐,姐姐,还有昨天,我们去采茶的路上还看到了,一只獐子,被爱国舅舅(村里的瘸腿,经常在山上的树林里设陷阱,放捕兽夹,贩卖野生动物)家的四条狗追着,跳到了路上,看到我们,吓得钻到路边的茶树丛中去了,当时外婆还斥退了那四条狗,也不知道那只獐子后来怎么样了?”于葭说着就有点儿担心那只獐子的命运。
“爱国叔叔家的狗专门追捕山里的野兽,上次那四条狗不是还追到了一头小型的野猪吗,估计那只獐子不是那四条狗的对手,应该被杀了,拿去卖了吧。”说到这里,于葭的姐姐还皱了皱她的眉头。
“为什么老是有人买这些山兽吃呢?价格还那么贵,大家家里不都有养殖鸡鸭鹅之类的,有的人家里还养兔子。”于葭有点儿想不明白。
因为于葭她们所处的地域,有很多人都是信奉佛教,讲究因果报应,大多数人认为山兽没有招惹人,无缘无故对山里的野兽下杀手是会遭报应的。有可能是今生,也有可能是来世,吃山兽的人就会和山兽进行一个角色互换。所以对于爱国舅舅的行为,村里有许多人都在背后议论,甚至有的人说他的脚瘸掉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因为这个。
虽然于葭她们信奉佛家,但是家里的禽畜还是有吃的,因为我们对家禽有养殖之功,所谓鸡鸭该杀-_-。只不过外婆从信佛开始就再也没有杀过和吃过鸡鸭鹅了,不是斋戒日的时候,会吃猪肉。外婆还说什么不能吃两个脚的动物,也不知是为何?
地上的茶芽,在于葭和姐姐的交谈中逐渐减少,框子里的茶在渐渐堆高,茶叶在俩人的位置上慢慢地飘出了一个绿色的小山峰。当簸箕里的最后几条茶芽被于葭和姐姐解决掉后。于葭的姐姐将簸箕立起来靠到墙上,把凳子安到旁边,将剥离的茶叶堆到一起,在上面洒水,再用大的编织袋盖上,防止水份的流失。
于葭就提着框子,顺着楼梯走到尽头,左拐,经过第一个仓库,仓库的正下方是于葭和外婆的房间,楼下的四个房间的位置对应的是楼上的四个仓库,仓库里储存稻谷,花生的种子之类对空气湿度有要求的东西,还有一些贵重物品。仓门紧闭,铁将军把门。
靠着二楼厅壁的是通往三楼的小楼梯,它的宽度只有正常楼梯的五分之二,于葭绕过厅壁,就来到了二楼的厅里,厅壁两边各有一条柱子,上面都钉着一个小竹筒,用来插香用的。正靠着厅壁的是一张木制的四角,细腿的的木制长条桌,样式和双人书桌类似,桌屉是安有可活动的门,里面放的是香烛之类的东西。桌上放着一个香炉,上面满是香燃尽后的残留物。香炉的两边各有一个杯子,里面盛着每日一换的清茶水。桌子左边是一台舂米的工具,自从村里通电以后,就被迫下岗了,之后再没有重出江湖过。
面对着厅壁,抬头就可以看到厅梁挂着开过光的正方形红布袋,上面用墨水写着xxx神位,就是一些民间神的尊称,厅壁正面两侧的上方是两个行李箱型(二十八寸的)的格子,格子的下方与三楼齐平上方被固定在厅梁上。左边的格子放着一个大大的木槌(暂且那么称呼它),右边的格子用来安放先人的照片和神主牌。两边的格子上常年放着圆形玻璃罐,里面盛着清茶水。每逢初一十五更换。
正对厅堂的是正门的屋顶。天井的上方直到屋顶都是空的,有利于雨天排水,还可以很好地采光。厅堂是开放式的,外围的围栏是用可移动的木板挡着。
于葭用芦苇扫把,扫除木制的楼板上的灰尘,将框里的鲜茶针抓出,均匀地撒到楼板上,晚上的时候就可以拿去烘干了。
处理好茶针,于葭就回到楼下和姐姐一起包茶珠了。没有多久外婆就回来了。
下午的的时候外婆将下两周的米用袋子装好,还做了一些红烧肉和一些菜,用搪瓷的茶缸装起来。
大约三点的时候,于葭和姐姐就准备要去镇里了,姐姐晚上七点还有晚自习要上。“你们的东西都带了吗?书本有没有落下,换洗的东西都有带吗?”外婆对着于葭和姐姐询问道。于葭和姐姐又将袋子和书包检查了一遍,于葭回答到“都带了,外婆,中午的时候和姐姐检查过一遍了。”
“小葭,到了学校要好好读书,听老师的话,放学的时候要早点回去,听姐姐的话,晚上姐姐去自习的时候,自己一个人不要出去玩。”外婆看着于葭说到,又转头对姐姐文兰说:“文兰,你要照顾好妹妹,不要吃火气大的东西(泛指一切零食),她要是不听话的话,你就打电话和你姑姑说。”姐妹俩听话地点点头,说了一句“好”。
于葭和姐姐背起行囊,继续求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