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君二年级下学期时,一件突如其来的意外打破了松背小镇的宁静安祥,事情如一颗巨石在小镇居民平静的生活中激起了惊涛。
那是个烟雨朦胧的春天,柔嫩的柳树抽出嫩黄的小芽,家家院中的桃花,杏花才微微开放,沾着点点的雨水,在朦胧的雨中如青涩的少年,娇羞的少女。家家撒下的谷子种子早已发芽,嫩绿的叶子裹着嫩黄的芽,远远望去,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可就在这个应当忙着插秧的季节,镇上的居民都聚集在了祠堂,田中几乎没有大人,只有孩子依旧无忧无虑地在田野里、池塘边玩耍。
张君和王海涛拿着简易的竹编篓子一条条沟去找水流遄疾的水沟,想要抓些鱼。这个季节鱼虾都还没长大,压根掉不到什么鱼和虾。但春天泛滥的雨水给这个已经池塘、水沟密布的小镇带来遄疾的水流,一些小鱼小虾在水中稳不住,被水带着冲走。这时只要放个篓子在水里,湍急的水流经过,就会留下不少小鱼小虾。
张君找了个水流湍急的地方,指挥着王海涛下水固定好篓子。她有些心不在焉,回想着奶奶今天早上出门时的焦躁与对自己的反复叮嘱“不要去祠堂,在家里玩,或者去田里玩,反正不要去祠堂。”
奶奶隐晦的神色和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反复叮嘱像猫的爪子一样挠着她的心里,让她想去一探究竟。
“涛子,我们去祠堂看看都发生了什么。”张君一脸兴趣地看着王海涛。王海涛黝黑的脸上显示出一丝怯色。他慌张地摇了摇头,“不行,我爷爷非打死我的。”想到自家爷爷严厉的告诫,他就不禁打个寒战。老爷子动手打人可不含糊。
“去嘛,去嘛。你就不好奇?说不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呢!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再说,我们看一眼就回来,一定不会被抓到的。”张君摇着王海涛的手臂,引诱着他和自己去。
男孩天性中的冒险精神在张君的诱导下使王海涛蠢蠢欲动,他舔了舔嘴唇“真的不会被发现吗?”有点紧张。
“嗯嗯,只是看一眼,肯定不会被发现的。”张君点头如捣蒜,眼神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王海涛依旧有些犹豫,张君又保证道:“如果被发现了,就说是我硬拉着你一起来看看的。你爷爷肯定不会打你的。”她信誓旦旦的样子终于打消了王海涛最后的担忧。
于是,他们偷偷地往祠堂走去,因为怕被发现,两人特意没走大路,在田间的小路穿梭。他们准备穿过祠堂隔壁的李爷爷的院子,从后面翻墙进祠堂看看有什么。
两人穿过稻田,王海涛刚翻进李爷爷的小院,就响起撕心裂肺的狗叫声,惊恐的鸡叫声。妈的,翻进鸡窝了!鸡婆们看见外来分子的闯入,一只只扑腾着短小的翅膀想带着自己圆滚滚的身子跑。可惜扑腾起一米多高便掉了下来,王海涛在鸡窝里,时不时被砸到,心中的卧槽,妈的完全停不下来。
“别下来!”王海涛大喊一句,可惜声音太小,被狗叫声和鸡叫声盖过了。张君听着墙那边的动静,有些犹豫,但一咬牙就翻了过去。
原本好不容易冷静一点的鸡群顿时又炸了。狗叫声更是震天了。张君一脸懵逼,哗的一只母鸡砸了个满怀。全身上下都是鸡毛。王海涛一把抓住被砸懵的张君往角落里拖,才避免了更多的母鸡砸中他们。
“蠢蛋,喊了别下来,还下来。”王海涛看着和自己一样一身鸡毛的张君幸灾乐祸的同时,又忍不住骂几句。
“还说我?你挑的什么位置?翻进去竟然是鸡窝!蠢死了!”张君气急败坏地骂道。真不靠谱,刚才信誓旦旦地说翻过去是一个沙堆,现在呢?现在呢?
王海涛:“……”犯错的他还是不说话好。
张君揪着他的衣服,恶狠狠地说:“说话呀!你给我好好说说。”真是气死她了,看着自己一身的鸡毛,好想打人。
王海涛:“……”我不敢说,怕你打我。
“愣着干什么?翻回墙上去!从墙上走过去。”张君凶巴巴地道。
“哦!你真聪明!”王海涛反应过来,讨好的夸了一句。
“你以为我是你,这么蠢!”张君依旧沉浸在翻进鸡窝的暴怒中。
“……”王海涛摸了摸鼻子,怎么说都是错的了。
终于两人在又一次的鸡毛雨的摧残下,鸡群撕心裂肺的尖叫声的震慑下,艰难地翻上了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