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簪的光芒渐渐的消散了,它重新回到了原本朴质无华的模样,易安终于能够落下来了,
她脚踩着泥沼,泥沼犹如刚刚大闹过大哭过一场的孩子般,哭累了,闹够了,然后它疲惫的睡下了。
眼前,只有一汪潭水,潭水的四周遍布着坑坑洼洼的泥沼,眼前只有一些残恒断壁,残恒断壁安然的躺在那里享受着月光的倾洒。
此刻这片废墟很平静,仿佛之前从未发生过什么事情一般。
“章程...”
“章程.....”
易安疯狂的在这片废墟中奔跑着,她一遍遍的呼唤着章程的名字,一次次翻动着残恒断壁。
她渴望能够搜寻到章程,渴望能够搜寻到有关章程的痕迹。
可是,她一次次的翻找,一次次的失望,一次次的再次翻找,一次次的再次失望。
最后,她颓废的坐在曾与章程交融在一起的地方,她木讷的看着脚下,双眼通红,泪水再次洒下。
她就那样痴痴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犹如一具木偶。
这片废墟的夜空格外的长,仿佛没有个尽头一般。
坐在废墟正中的易安,更是不曾移动一下,此刻的她很伤心,伤心到无以复加。
“在这里!”
“师妹....”
“你们真是胡闹!”
随着三道声音响起,这片废墟之中也突然多出了三个人。
三个人分别是稼轩、李婉儿与乾都。
他们在娑镇苦等章程与易安无果,便按照记忆中地图的路线来到了这里。
三人也是从那座小山丘跳下来的。
跳下来的那一刻,他们便看到了易安,看到了缩倦成一团,紧抱着双膝的易安。
稼轩在看到易安的那一刻,本是喜悦的面容突然就紧绷了起来,他从未见过这样子的易安。
心里也是跟着突然“咯噔”了一下,快步的走到易安身前,稼轩连忙蹲了下来。
他一连呼唤了好几声“师妹”,只是易安却始终没有给他回应。
李婉儿与乾都也连忙跑了过来,在她们见到这幅模样的易安之后,心中突然也升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她们知道,此刻无论她们说什么,易安都不会给予她们回应。
“师妹.....你......”稼轩先是张了张嘴,然后便也安静的蹲在易安身边。
三个人彼此很有默契的在这一刻同时选择了沉默。
“章程呢?章程那小子呢?他去了哪里?怎么丢下你一个人在这里?”
只是这种沉默并没有维持多久,便被乾都打破。
李婉儿自跳下来的那一刻便没有看到章程,只是在她看到这样的易安之后,便也没有忍心的开口去问。
直到乾都问出这句话之后,李婉儿便紧张的盯着缩倦在地上的易安。
“师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师哥在别怕...”
稼轩收起往日的吊儿郎当,他很关心易安,这个是无需置疑的。
“章程...章程.....”
轻轻的挪动了一下身体,易安轻轻的呢喃着章程的名字,慢慢的抬起头,易安露出了那张惨白到毫无血丝的脸颊。
她的双眼红肿的可怕,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与泪痕。
稼轩与李婉儿、乾都在看到易安的这幅面容之后,竟是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彼此。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易安。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章程呢?”
“章程呢?”
李婉儿很是激动,她的声音在又不自知的情况下,提高了很多。
不但声贝高,连声音竟也开始颤抖起来。
稼轩与乾都也同样紧张的看向易安,他们在等易安的回答。
“章程..章程....”
易安又是如同自言自语般的呼唤着章程的名字。
“章程呢,章程在哪里?”
见到易安这幅样子,李婉儿的心境变的越发急躁起来。
“章程..章程......”
易安颓废的将头抬起,她用那双红肿的眼睛看着前方模糊不清的面容。
直到..直到..这个面容变的清晰起来。
“师哥?”易安轻声的呼唤。
“师妹..我在....”稼轩连忙向易安更加靠近了一些。
“师哥..师哥...”
易安在看到稼轩后,她的声音都开始梗咽起来。
下一刻,易安突然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稼轩,她抱的很紧,仿佛害怕稼轩离开一般。
稼轩感到易安的力气很大,将他的背箍的一阵生疼。
他正要伸出手去安抚易安的时候,没想到易安却突然的趴在他肩上大哭了起来。
她哭的很伤心,很歇斯底里。
“师哥..师哥...”
“章程死了...”
“章程死了...”
稼轩感到背上一阵生疼,那是易安的手指在一点点陷进自己的衣服里。
可是易安的这句话,却无疑如同一颗炸雷般,将他突然的炸醒。
“你..你说什么....”
听到易安的这句话,李婉儿颤抖着身体,犹不自知的向后退了一步。
“你说什么?”乾都听到易安的这句话后,身子也同样踉跄了一下。
“不可能..不可能....你说谎......”
李婉儿突然的上前,她死死的盯着趴在稼轩身上的易安。
她死死的攥住手心,她不相信,不相信章程会死.....
“不可能..你说谎......”李婉儿的情绪很是激动,激动的同时,眼泪也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稼轩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确切的说,他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
“师妹....”所有的情绪都包含在这一句“师妹”之中。
“他死了!章程他死了!”
易安突然的推开稼轩,她用那双红肿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李婉儿。
“他死了,他为了救我,他死了!”
易安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的爆发了。
“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章程....”
“他不会死!”
乾都深深的吸了一气,她的声音虽然不大,可却传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师妹..你干什么?”
就在乾都的话音刚落下之际,异变却突然发生,就在稼轩这句话还没有落下的时候,易安竟是伸出双手突然从稼轩身后夺去了他的佩剑。
易安紧握着长剑,竟是要割向自己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