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仰望高高在上的浮云梯,大大的眼睛里闪动着好奇之色。她试探地伸出脚,一步一阶,速度略缓慢,很快就掉到了中间位置,毫不起眼。
六十级台阶之后,每一步跨出都非常的艰难。有好些孩子就卡在了六十级台阶和六十六级台阶之间不得寸进。
能上六十六级台阶者,寥寥无几。
阮阮在心里数数,六十五、六十六、六十七……汗珠从额角话落,她忽然察觉到不对劲,已经过去好些时候了,但早就踏上六十六级台阶的小孩却没有再往上走。
长老们注意到这个一马当先的小姑娘,眼皮子纷纷抽了抽,暗道稚子无知,不知所谓。
她没有在意那些落到自己身上的打量目光,眼中只有面前的石梯。她记不清自己沿途超过了多少人,但心里有个声音在让她继续往上走。
浮云梯顶的风景,哥哥见过吗?
怀着这样的疑问,阮阮抬脚……下一瞬,危机袭来,她靠着直觉扭身避开,看见了身后那只想要拽她的手。
衡山的长老们看见此幕,一个激灵纷纷看向大殿内,刚好撞上不知何时坐在殿内的暮夜雪的冷凝目光。
衡山长老们:“……”
沈长老瞥了眼浮云梯上那个试图拽下阮阮的小姑娘,隐晦地看了一眼衡山长老,心道一群蠢货。
浮云梯上,阮阮转了个身看着身后刚才想把她拽下石梯的小姑娘。
小姑娘长得很漂亮,就是形容有些狼狈,大汗淋漓的,仿佛缺水的鱼儿一样大口大口的呼吸,眼睛紧紧地盯着她,装着毫不掩饰的敌意。
阮阮:“……你是谁?”
“程怡。”小姑娘似乎没什么力气说话,但却倔强地回答了她的话。
程,衡山程家。阮阮余光瞥向衡山长老的座位,看得他们抓耳挠腮,心虚气短不敢与她对视。
阮阮不明白程怡的敌意从何而来,但这不妨碍她对程怡的好感度降为负数。
“衡山程怡,取消资格。”暮夜雪的手按在椅子扶手上,说话声音不大,但却通过灵力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中。
一字一句,十分清晰。
程长老嚯的一下站起来,张嘴试图辩驳,但是眼风扫到浮云梯上的情形就知道再多的辩解都只是苍白的掩饰,程怡确实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在大庭广众之下。
如此按捺不住,日后在祭司殿也只会闯祸。
程长老想到这里,深呼吸一口气,抬手一招就将程怡从浮云梯上隔空带到了怀里,丢给身后的长老抱着。
即便理智上能够接受大祭司的安排,但心理上程长老还是有点不舒服,扭头轻斥:“芜泽那姓杜的老古板都还没有开始动手,你们急什么?”
“众目睽睽之下,明目张胆,简直愚蠢!”
程长老咬牙斥责完,收敛了火气,一撩裙摆利索下跪,叩首道:“着程怡禁闭两年,十年不出衡山,还望君上念在程怡年幼无知,从轻处罚。”
暮夜雪清冷俊雅的脸上透着冷酷无情,语气淡漠:“便依程长老。”
程怡反应过来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懵了一瞬,泪豆大颗大颗的掉,倔强地抿着唇,无声地大哭,特遭人心疼。
衡山的长老们此刻的脸色非常精彩,一面心疼程怡一面又怨她恨铁不成钢!都已经迈过六十六级台阶了再拽人有什么用!
拽就算了,还没得逞,实在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