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军总部;
时值六月,日上三竿,酷暑难当,阳光一波接一波洒落人间,来自太阳的高温不间歇的侵蚀大地的意识,似是要让这片广沃的大陆屈服于自己的淫威下。
好巧不巧,联盟军的营地正是建在平原地带,在避免被一贯喜欢用恶心招数的恶梦军团偷家的同时也将整座军营完全置于炎炎烈日下。
正午的太阳光肆无忌惮的游走于延绵了近百公里的军营之中,灼热的高温无时不刻不在折磨着底下群众的身心,偶然间的一阵微风,非但没能给众人送来凉意,反而在高温的裹挟下卷起阵阵热浪。
这就苦了军营外负责轮值的军士,强忍着扑面而来的如火焰般的炙热,披着好几斤重且早已被晒得如同烙铁的盔甲,扛着一条微微发红的武器围着军营机械似的走动。
当然,大自然是绝对公平的,绝不会厚此薄彼,帐篷外的军士被烈日灼得眼冒金星,帐篷里的军士也是叫苦不已,
这个时代还没有隔热用的建筑材料,而仅依靠一层不足一厘米厚的帐篷布显然是无法抵御热量的侵袭。
“哎呦~好热呀~”某士兵松开身体,呈‘大’字型仰躺在地,口中发出类似呻吟的呓语。
“就是说嘛……”
“这种天气哪里打得了仗嘛……”
“热死老子了,谁来救救我……”
与他生活在同一顶帐篷里的其他战友也纷纷躺倒在地,一副累成狗的模样,有气无力的附和他。
一顶帐篷才多大?好几个洛克挤在一起,本就很热的帐篷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小型桑拿房,即便是脱得只剩下一件背心甚至一丝不挂,也依旧改变不了汗流浃背的结局。
帐外,绿草地在热浪中瑟瑟发抖,军中不少原本已经熄灭的篝火在光线照射下又重新燃起熊熊大火,整个平原都在太阳的淫威下发出哀怨凄厉的呻吟。
要说凉快,整座军营最凉快的地方也就只有靠近亚瑟所在中军大帐的某处。
那是一座正在散发着冰雾的巨大冰屋!
这座全由坚冰修葺而成的冰屋,晶莹剔透犹如镜面一般,本该照在冰屋的光线通通都被其特殊的构造折射到其他地方去了。
冰屋的温度很低,低到即便是正午时分的高温也无法将其融化,相反,冰屋本身的低温影响了周围几十米的距离,给整座军营带来一丝凉爽。
无须质疑,这座冰屋正是冰龙王的手笔,想来联盟军中也就只有它拥有如此伟力能够造出无视盛夏酷暑的巨型冰屋。
冰屋之中,一人盘膝而坐,数条手臂粗的藤蔓分别缠绕在他的周身,藤蔓的另一端则是连接着冰屋的各个角落。
草系双王运用自身力量所幻化成的魔法藤蔓柔韧性惊人,同时硬度堪比金属,除非是同为精灵王的人物出手,否则无人能够将汇集了两位精灵王力量的藤蔓弄断!
此人赤裸着上身,浑身青筋凸起,肤白胜雪的肌肤此刻爬满了丑陋恶心的伤疤,一眼望去令人触目惊心!
看得出来,他先前不止经历过一场恶战,甚至还遭受过非人的虐待,唇角还保留着大片瘀血,半掩着的眼皮底下是一双仿佛刺穿世间万物的眼睛。
他身边还有一只被绳子五花大绑的白色宠物,它不像自己主人那样淡定自若,瞪着大眼睛,呲着小虎牙冲身前两人发狠。
“布布(混蛋,一拥而上算什么本事,有种跟阿布我单挑布布!)”
不过很可惜,就它这副天生软萌的外表,呲牙咧嘴的样子完全没有多少威慑力,反而会萌化万千少女的心。
话是这么说,与‘少女心’无缘的亚瑟蒙奇等人可不会被它人畜无害的外表骗到,毕竟战斗力就摆在眼前,能够逼得冰龙王、萌系精灵王、草系双王以及幽暗冥王几位强者联手才堪堪制服的宠物,任谁也不会把它跟‘人畜无害’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考虑到这货的破坏力,蒙奇无视了亚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企图,特别定制了这么一间冰晶囚牢用以关押对方。
附带一提,用来绑住阿布的绳子也不是普通的绳子,是幽暗冥王克拉克将幽冥火幻化而成的,虽然不是实体,但却能在阿布即将发威之际使其灼伤,限制阿布的实力。
身处冰室,面前就是前阵子害得卡普家族颜面扫地的罪魁祸首,蒙奇此刻的心情何其复杂,右手不自觉握紧腰间的佩剑,面若寒霜,目光如炬。
另一边,亚瑟倒是跟眼前的洛克没多大恩怨,很快就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远远的望着这个大闹会场而被诸位精灵王联手制服的洛克。
要说他不生气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么重要的事情被他这么一闹腾,险些要他亚瑟下不来台,本身就没多少威望的他一路上听到了不少关于他的流言蜚语。
亚瑟与不死武者面对面席地而坐,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这个英俊的男子,他很好奇不死武者究竟为什么要阻止他当上总司令。
难道他是哪个家族故意派过来让亚瑟难堪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这已经是第二次来触我的霉头!”
在一旁的蒙奇见亚瑟像是观赏艺术品一般打量不死武者,丝毫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心知亚瑟性格的蒙奇只好先一步打开了话茬。
“上一次你在马丁的授意下袭击了我卡普庄园,念在不是出自你的本意,加上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破坏,我本来并不想跟你计较,但你却一再挑战我的底线,是不是把我卡普家族当做那些没什么底蕴的软柿子一样想捏就捏?”
面对蒙奇的责问,不死武者也仅仅只是动了下眼睑,仿佛早已将一切看透似的,面不改色的回应道:“某今既已为阁下所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某无话可说。”
“额……”
“无话可说是吧?好!”还不等亚瑟把先前准备要说的话说出口蒙奇一反常态,二话不说拔出佩剑,剑刃抵在不死武者的脖颈。
“你是真当我不敢杀你!”蒙奇手腕稍一发力,剑刃向脖颈的位置更近一步,冰冷的刃尖扎破不死武者的脖颈处的皮肤,一条血线顺着伤口缓缓流下。
“停停停……快住手!!”蒙奇一反常态的样子着实吓了亚瑟一跳,他今天可是抱着拉拢不死武者的想法过来的,以对方的实力,若是肯加入联盟军,我方的胜算必然大增!
这种节骨眼上,他可不敢让蒙奇真杀了不死武者,顶多就做做样子罢了。
不过不死武者这种修炼从来不带脑子参与的武痴显然是会错意了,一脸淡然的说道:“何必假惺惺的,给我来个痛快!”
什么叫猪队友?
这就叫猪队友!!
亚瑟嘴巴一抽,偷偷往蒙奇那里瞄了眼,果不其然,怒气值濒临爆棚的蒙奇在听了他的挑衅后气得脸都黑了,恨不得一剑送这个畜生归西。
为了保住未来联盟军的第一战力,亚瑟连忙站出来,移开蒙奇的佩剑,冲不死武者露出了开朗大叔标志性的微笑。
“阁下便是威名赫赫的不死武者吧,在下真是久仰您的大名,只恨不能早日相见……”一开口亚瑟便是一通彩虹屁。
作为一个几十年阅历的老江湖他很清楚招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萝卜加大棒。
“哼,有话直说,何至于如此阿谀奉承!”不死武者冷哼一声道。
见话说到这份上,亚瑟也不在含糊,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出他心中最想知道的问题:“阁下难道不知道今日是大陆联盟军竞选总司令的日子?”
“知道。”
“既然知道那你还……”
“我必须怎么做!”不死武者突然眼中一亮,随即用坚定的语气回答道。
“必须?”不死武者突如其来的反应让在场的两人有些意外,纷纷看向了他:难道是那几个家族搞的鬼?
“非也。”似乎看出了两人的心声,不死武者强忍着伤势,不咸不淡的说道:“此皆为某个人行为,与他人无关。”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蒙奇当了大半辈子族长,精通各种厚黑学理论,自然不会傻到相信一个刺客的辩解,右手提剑,冷声道:“你现在不说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招!”
说罢,蒙奇提了下镜框,古井无波的瞳孔朝旁侧的亚瑟移了移,一方面示意亚瑟早做决断,而另一方面,蒙奇则是想借这档子事对亚瑟更加深入的观察。
卡洛西亚大陆联盟军云集了整个大陆诸多的英雄豪杰,各方权贵、地头蛇数不胜数,有的小部族三五成群,抱团取暖
他想看看自己推举一力扶持的联盟领袖究竟是个这样的洛克。
是英雄豪杰,还是乱世枭雄?
这一切,亚瑟都没有注意,此时的他低着头,似乎在比量不死武者话中的可信度。
“既然与旁人无关,那阁下又为何要行此不义之事?”
“不义?哈哈哈……”不死武者仰天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
“汝等这些世家豪门出身的贵族的所作所为难道就是所谓的‘正义’?在噩梦军团侵略之前,已经有很多百姓向汝等世族通报求助过,可结果呢?人们依旧死于恶魔屠刀之下,而汝等对此却没有丝毫重视,反而任由恶魔屠杀自己的族人。”
“如今事态已不可挽回,尔等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像尔等毫无作为、眼高手低的贵族有何资格成为统领大陆的领袖?”
“其实我不是……”
“贵族们的走狗,与贵族何异!”
“……”
说到这里,亚瑟算是明白对方的目的。
的确,三里村的悲剧不可否认就是马丁家族的不管不顾导致的,但凡当时马丁稍微关心一下族防情况,就凭当地险要的地势以及气候,三里村也不至于沦为噩梦军团入侵的突破口。
就好比一张渔网,哪怕整张渔网做得再怎么结实,只要其中破开一个洞鱼就可以顺着这个破洞逃出生天。
而三里村恰恰就是这一‘破洞’!
也正是在三里村破防以后,噩梦军团势如破竹,短短的三天内接连拿下了西面的大部分土地。
对于亚瑟来说,三里村不仅仅是个村庄,他还承载着自己一辈子最难以忘怀的记忆,这个村庄的毁灭对亚瑟而言是莫大的打击!
一想到回忆中的三里村转眼间化作人间炼狱,亚瑟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别开玩笑了!难不成你觉得你比他更有资格领导盟军?”
不死武者哪里听不出来蒙奇的意思,略显艰难的抬起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蒙奇的双眼。
这一刻,蒙奇竟然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坚毅、愤怒,以及不卑不亢的气势,他的心里破天荒的浮现一个念头。
或许……亚瑟真的没看错人……
这样想着,蒙奇说话的语气都柔和了几分。
“虽然我不知道马丁家族究竟给你心中留下了什么样的影响,但不能因此一概而论,至少我们卡普家族跟马丁家族不同,况且就现在看来,我们的出发点是一致的。”
蒙奇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解释道。
“既然目的一致,那倒不如就此联手,光凭自己单干是没有成功可言的。”
“联手?哼,吾凭什么跟汝等联手,如今的局面说到底可是因汝等贵族而起!”
“你应该也知道,亚瑟并不属于贵族的一员,在今天之前他都只是个碌碌无为的平民百姓,这点跟你是一样的。”
“如果我们这所谓的‘贵族’真的像你想的那样子,我们不可能推出一个亚瑟来挑大梁。”
亚瑟就是一张白纸,没有卷入到任何世族与世族间的争斗,相反,平民出身的他更懂得底层居民的疾苦。
倘若世家子弟与平民百姓之间出现矛盾,他的决定也会更公平公正,不会故意偏袒哪一方。
啊这……这话听着怎么有点怪怪的……
亚瑟顿时苦笑连连,他是知道蒙奇的性子的,说起话来一点都不给旁人留面子,要不是自己现在还挂着‘盟军司令’这样的头衔,指不定被他挖苦成啥样了。
感觉到不死武者的目光,亚瑟顿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苦笑着道:“其实吧,我们俩算是一类人,说起来,你还比我更厉害呢!我们是很诚心想要邀请您加入我们的联盟军。”
不死武者唇角微动,失神的眼中霎那间闪过一缕若隐若现的神采。
他这异变仅仅只是瞬间,然而对于善于察言观色的亚瑟来说,这一瞬间得变化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
“当然啦,如果你是因为三里村的事情,那我们很抱歉,那时候我们也无能为力。”
不死武者沉默良久,语气失落的说道:“人都死了,此时说这些又有何用?”
一时间,不知是不是错觉,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凛冽了。
“逝者已逝,生者犹存,我们虽然无法让死去的洛克复生,但我们一定会拼尽全力,守护仍然生存于同一片天空下的同胞!”
不死武者闻言,内心深处早已如海啸般波涛汹涌。
男人说到底是一种中二的集合体,亚瑟一番热血沸腾的话语深深地触动了不死武者心中的火焰。
打从一开始,他下山的目的不就是找到可以拯救天下苍生的人嘛!
下山之初,他一直因理想抱负过于高大尚而导致与周围的洛克格格不入,在这乱世中也基本找不到一两个可以互相沟通的知心好友,间接养成了孤傲冷漠的习惯。
在马丁麾下办事的这些年,他早已看透了人心,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就是个异类,一个拥有不切实际想法的异类!
后来他才发现,异类其实不是他,真正的异类其实是那些被名誉利益蒙蔽了双眼的人们,他们空有人的外表,却做着令人发指的事情,与禽兽无异!
他脱离马丁家族,打算独自寻找救世之路,然而,世界这么大,哪怕是他跟圣龙强强联手,依然看不见胜利的曙光,他很迷茫,孤掌难鸣的道理他懂,可……他实在找不到志同道合的伙伴!
若非今天大闹联盟军会场,他可能就永远错过了这一机会。
天下这么大,而知己……原来早就来到自己面前了!
不死武者仰头征征的望向屋顶,正午的阳光依旧毒辣,即使身处冰雕之内也难掩其本身热气腾腾的本质。
不过,对于此刻的不死武者而言,他并不觉得燥热,相反,他觉得今天的温度比以往都要来得凉快!
见不死武者呆愣愣的盯着天花板,亚瑟大概也猜到不死武者心里的想法,无奈的垂下眼睑,右手按在腰间的宝剑上,刹那间陷入了迟疑。
没有人知道,此时的亚瑟在脑海中究竟跟自我做着怎样的争斗。
叮!!
亚瑟终于做出了决定,手中的宝剑在冰屋折射的光线下褶褶生辉,光彩夺目。
“阁下……可认得这把剑?”
亚瑟宝剑出鞘的动静很小,但对于不死武者这种习武多年的洛克而言极为刺耳。
他收回视线,目光凝视着亚瑟手中的利剑,古井无波的瞳孔中倒映出这把即将结束自己生命的利剑,平淡的说道:“终于打算动手了吗?”
“亚瑟,你怎么……”现在轮到蒙奇被吓到了,急忙以眼色示意他不要意气用事,而后者对他这一暗示视之不见,提着剑走向不死武者。
亚瑟走得很慢,仿佛死神的步伐,他走出的每一步都仿佛是黄泉的钟声,重重的锤在每个人的胸口!
“这把剑是方才受封仪式上联盟交给我的证明,你应该能感受到这把剑的与众不同吧!”亚瑟一边走一边说道。
“阿布,阿布阿布阿布!!”事出突然,便是腹黑如蒙奇都被唬住了,更别提单纯的圣龙。
要说自己主人感受不到还情有可原,但它是从魔法中诞生的生命,对魔力的感应远比一般生命敏锐。
那把剑……很危险!!
一见有洛克提着这把剑不怀好意的走进主人,当下急红了眼,疯狂闹腾起来。
该说不愧是能够一挑四(冥将)的强者,发起狂来的圣龙竟迸发出无穷的神力,两位草系精灵王联合施加在它身上的藤蔓束缚竟险些被它强行挣断!
“够了,圣龙,别再闹了,或许这就是命运吧。”不死武者对此倒是显得格外坦然,哪怕自己即将刀斧加身依然面无惧色,甚至还能腾出时间来劝导圣龙。
“这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宝剑,不单单因为它的材质,或许你不知道,这把剑,它是被诸位精灵王赋予了能量的绝世之剑!”
说着,亚瑟手中的剑忽然绽放出五彩斑斓的光芒,五色神光自剑身散射而出,随而冲天而起,整座冰屋内,冷冰冰的空气仿佛被凌厉的剑气斩断,在三人的耳畔发出阵阵哀嚎。
不死武者见状,缓缓吐出一口悠长而又深沉的气息。
他的名字叫不死武者,是从地狱归来的洛克,是无法被正常手段杀死的,但他的直觉却告诉他:
眼前的这把剑拥有这个能力!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不死武者闭上眼,等待最后那一刻的到来,主人淡定不代表宠物就能忍得住。
事已至此,圣龙也顾不得身体还被藤条封锁住,双眼红透,一个劲儿要冲出去跟亚瑟拼命。
这一次,幸运之神眷顾了他的主人。
就在圣龙即将被怒火攻心之际,亚瑟手中宝剑隔空滑动,接着,数道火焰剑气瞬间绞断了不死武者手脚上的藤条!
“(?○ Д○)?!!”在场的两人一宠顿时惊得下巴都快着地了。
当事人的不死武者也是一脸懵逼,按照之前的发展,对方应该一边喊着‘排除异己’一边用剑割断自己喉咙才对,这和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看着手臂上两截藤蔓逐渐化作点点荧光随风飘散,不死武者心中忽然间生出了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斩断不死武者身上的藤蔓,亚瑟马上换了副脸色。
“来来来,别老坐着,地板凉……”
亚瑟嬉笑着脸扶起还没缓过神来的不死武者,随后一把将手中的剑塞到不死武者的手中。
“你这是!”不死武者顿时瞪大了眼睛。
“今后啊,这把剑就归你了。”亚瑟笑嘻嘻的说道,完全看不出半点心疼宝物的样子。
“诶诶诶,给我等下!!”
蒙奇揽过亚瑟脖子,把他拉到后面,低声呵斥道:“你是认真的?知不知道那东西是用来干嘛的!”
“别这样看着我-_-||,再厉害的道具也只有在合适的人手里才能发挥出应有的效力,这么好的兵器放在我手里充其量只能用来自救,不过……”
“如果是在这位先生手里就不同了。”说着,亚瑟特地往不死武者的方向看了眼,继续道:“我想你也看得出来,他是练家子,兵器在他的手里才能发挥出本身应有的价值。”
闻言,蒙奇嘴角不住的抽搐起来。
“那把剑是你‘总司令’身份的象征,没了它,你这个‘总司令’有名无实,别人可不认账!”蒙奇语重心长的说道,本指望亚瑟能够悬崖勒马,收回刚才不成熟的决定,然而他到底低估了亚瑟的度量,后者满不在乎的反驳道。
“那有什么?”亚瑟说道:“剑是死的人是活的,一把剑能够带兵打仗吗?一把剑能打败噩梦军团吗?一把剑能救千千万万受苦受难的平民百姓吗?都不能啊!”
“既然都不能,那我要他何用?”
“啊这……”
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蒙奇一时语塞,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剑是你的令牌,没了令牌,今后你如何服众?如何调兵遣将?”
“这不是还有你们嘛!”亚瑟冲蒙奇露出了满口闪亮的牙齿,然后没心没肺的大笑起来。
蒙奇不仅捂面,他早该想到这结局……
另一边,不死武者用剑划断了圣龙身上的藤条,意味深长的望着激烈讨论的两人。
待到两人的谈论画下终章,不死武者这才捧着剑递向亚瑟,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这件宝物的珍贵,哪里肯接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剑你就收下吧。”亚瑟抬手挡了回去。
再三推托之下,不死武者没再坚持,而是幽幽的问道:“若吾不愿相助汝等,若何?”
亚瑟等人闻言一愣,对方的言外之意他们都听出来了。
我收了东西,但要是我不想帮你们怎么办?
亚瑟之所以送东西大气完全没考虑到这一情况,但是当下亚瑟高情商的一面就显现出来了。
亚瑟表示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岂有收回的道理,况且他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对付噩梦军团,这样一来,无论剑在谁手里都无所谓。
听了亚瑟的解释,不死武者释然了,双指摩挲着光滑如镜的剑身,嘴角不自觉扬起一道弧度。
“吾从不喜欢无故收受他人之物,这样吧!”不死武者接过亚瑟递来的剑鞘,收剑入鞘,恢复了往日的神气,道:“此物便当吾暂时替阁下收存,若他日阁下需要,吾自当双手奉还!”
“那太好啦!”亚瑟拍了拍不死武者的肩膀,完全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就这情景,不明真相的见了恐怕会误认为是老友重逢。
个性孤傲的不死武者向来不喜欢自来熟的洛克,不过今天倒是个例外,亚瑟带给他的是种从未有过的感觉,让他不像从前那样排斥。
“多年以来,吾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甚至一度认为马丁就是吾所追寻的目标,现在看来当时的吾似乎是小觑这世间了,阁下之气度很符合我所追寻的目标。”
“亚瑟先生!”不死武者忽然间收起笑容,换上平时冷漠的神情。
不死武者突如其来的转变打了两人一个措手不及,一时间也严肃了起来。
“吾当初将希望托付于马丁,而时间逐渐向吾证明吾的错误,今日吾决定将黎民众生的命运托付于阁下,万望阁下带领大家战胜强敌,为百姓开辟一片盛世!”
“放心吧!盛世一定会降临卡洛西亚的,这点我向你保证,同时,我现在就把话放在这儿。”
似乎是受到不死武者豪言壮语的影响,深刻在亚瑟骨子里的斗志也被彻底激发,他神色坚定,仿佛世间再无任何事物可以动摇他。
“从今往后,如果我亚瑟做出一件对不起人民的事情,倘若真有那么一天,你——不死武者就有权用我交给你的所罗门之剑将我格杀!”
一直以来,蒙奇都认为自己对亚瑟了解得很透彻,但他终究还是低估了亚瑟的决心,他万万想不到亚瑟甚至愿意以自己的性命作赌注立誓。
这一刻起,他心里对亚瑟的看法彻底发生了改变。
同样发生改变的还有这次事件中最大的受益人不死武者,听到亚瑟的誓愿,不死武者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为了不让自己的想法流露于表,他闭上了眼,脑海中一遍又一遍播放着亚瑟刚才的话语,生怕刚才的话语只是自己听错了。
思虑良久,不死武者忽然长呼口气,猛然睁开眼,双眼炯炯有神,他一扫原先的颓废,森然凛冽的气势再一次从这具躯体迸发,随后在两人惊异的目光中单膝下跪,剑锋柱地。
“吾名不死武者,今后愿听亚瑟总司令差遣,刀山火海,至死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