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识过他的手段,所以在我没有足够致命的证据之前我是没办法扳倒他的。”
我喘了几口气,觉得有些心累和头痛,“落落,你跟周纨走吧,你们先出国避过这段时间。”
落落的眼眶已经红了,她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我不走,林问舒,你以为我是添乱是吗?我是想要帮你啊,你一个人单打独斗,你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按捺着太阳穴上阵阵的疼,站起来给落落鞠了个躬:“我刚才语气是有点冲,我给你道歉。落落,算我求你,你走吧。”
“我不走,我不可能把你一个人留在那个畜生身边!”
我身上渐渐有些酸软,紧握着的手心里湿漉漉的都是汗,手指也有些用不上力。
我强忍着头上越来越剧烈的痛,对落落说:“你知不知道,你在这里就是给我拖后腿?”
“我……”落落突然笑了笑:“是啊,我就是在给你拖后腿。他之前能用夏氏来威胁你,现在就能用我威胁你,对吧?”
突然,落落抱着我大哭起来:“你怎么这么倒霉啊你,你招谁惹谁了怎么遇上这样的事啊!你怎么能被这样欺负……”
她抽泣着,连话都已经说不清楚:“舒舒,我等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一直等你……我会离开,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从咖啡馆和落落分别时,我的头就像炸裂般疼痛,我一摇一晃的回到车上,趴在方向盘上,没忍住痛苦的呻吟出声。
我拿出手机按出了一个号码,整个身子也渐渐没了力气,手机直接从手里滑落。
半个小时后,傅景臣找到了我。
一路上,我瘫在傅景臣的怀里,只剩下头上剧烈的痛提醒着我,我还活着。
“阿舒,阿舒你坚持一下,马上就要到家了。”
我听见傅景臣一直在我耳边说着话,像是很紧张的样子。
“开快点!”
我垂着的胳膊正好落在傅景臣大腿上,我碰了碰他,“傅景臣,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许胡说。”
“我好难受,我……我的头好痛。”
“阿舒,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我的意识有点混沌了,我只知道后来他抱着我下了车,进了房间。
“先生,这里有止痛药。”
“不能吃止痛药!”
我只感觉我全身的骨头都在刺痛,先是一点点细微的,接着越来越剧烈,像蚂蚁啃噬伤口一样,又痒又痛。
“傅景臣,给我药……”
“不可以。阿舒,坚持住,实在受不了,你就咬我。”傅景臣说着,把胳膊伸了出来。
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我感觉身边的一切都渐渐虚无起来,也没有了知觉。
…
醒过来之前,我做了那个熟悉的噩梦,梦里我一个人穿梭在纵横交错的路上,眼睁睁的看着急行的车驶向我,车里面驾驶座上的那个人就是爸爸。
刺眼的车灯,响彻的喇叭声,我被强大的冲击力撞开,身体就像破碎的蝴蝶一样漂浮在空中。
画面一转,我跪在傅景臣的面前,他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看着我在他身边苦苦哀求。
我猛地惊醒,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就像一个濒死的人拼命汲取着仅剩的一点清新空气。
“林小姐,您醒了。”阿卿端着一杯水连忙走了过来,她拿毛巾擦着我额角上的汗,随后放下毛巾喂我喝水。
我推开了阿卿伸过来的手,“傅景臣呢?”
“林小姐,您先喝口水吧。”阿卿没回答我的问题,同时再次把水杯递到我面前。
我接过水杯一饮而尽,随即把杯子放到床头柜上,“傅景臣呢,我要见他。”
“先生他还有事情要处理。”阿卿低着头,这样说着。
看她这副架势是不准备告诉我了。
我看了看书桌上的手机,直接下床拿起手机,准备给傅景臣打电话。
然而我还没拨出去,震动声就从床头柜里传了出来。
糟了,忘了把那部手机的震动关上。
阿卿看了我手里的手机一眼,又看了眼我的床头柜。
她知道了。
我的整颗心都悬了起来,触摸着手机屏幕的指尖微微颤抖着。
“阿卿,你先出去吧。”
我突然转过头看向门口,傅景臣此时此刻就站在那儿。
阿卿点了点头,但她并没有直接出去,反而是走到了我的床边弯下腰。
我的心提了起来,看见阿卿只是拿了杯子,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万一它一会儿再响起来……
阿卿前脚刚出门,我也不等傅景臣过来,直接走到门口堵住了他。
我看着他轻轻哼了一声,没再多说,直接往卫生间走。
他果然跟过来了。
我打开水龙头细细的冲着手,一边洗手一边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看样子也没打算瞒我:“之前那个留声机上有老爷子下的药,你今天这是初症状,以后会和我一样,每年一次。”
原来如此,这都已经这么久了,怪不得我常常能闻到一股莫名其妙的香味,原来是傅东良下的药。
“你不能吃止痛药,吃了以后会越来越严重。你没有直接注射,情况会好很多。”
我关上水龙头,擦干手后转过身看着傅景臣。
“我会不会死?”
我似乎能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阴沉,他说:“不会,我会找到解药。”
解药?他都已经受了这么多年了,要是真有解药他早就该找到了。
“阿舒,不怕了,下次就在明年的这个时候了,在那之前我一定会找到解药。”他安慰着我,我却没什么感觉。
我一点也不在乎能不能拿到解药,如果能让我从他身边逃离,我宁愿承受着这样的痛苦。
“好。”我依偎在他的怀中,目光却穿过缝隙落到了不远处的床头柜上。
阿卿现在已经知道了我还有一部手机的事情了,她如果告诉傅景臣,那我这么多天的伪装就全都白费了。
傅景臣很信任她,到时候无论我怎么说他肯定都不会信,如果惹怒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阿卿对他忠心耿耿,她一定会是个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