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监视你的，是傅老爷子？”
我没有问他前半句，其实我也能隐隐约约的知道点什么。傅景臣在傅氏集团担任的完全是个被架空的职位，而傅景臣却经常做一些危险的任务。
这些我还是从凌姨那猜出来的，凌姨的嘴巴的确很紧，但总归是有破绽。
傅景臣云淡风轻的嗯了一声，似乎并没有多么在意。
傅君尧怕傅景臣夺权，我一直以为监视傅景臣的会是他。但细想来，他似乎也没那个能力。
可傅景臣同样是傅老爷子的孙子，傅老爷子有必要这么防着他？
“那你昨天那个样子，也和你爷爷有关吗？”
“你想听吗？”
我点了点头，傅景臣把我后背上的毛巾拿了下来，又换了块刚刚冰好的。
“我十三岁那年被傅家送到了基地，为了保证我为傅家效忠，他们给我注射了药物，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发病一次，一次比一次严重。”
Elaine给的调查报告里面有记录，傅景臣十三岁消失，八年之后才再次出现，原来是因为这个，这下对上了。
这么算来，已经有十五个年头了。
“那有解药吗？”
“解药？就算有他们也不会给我的。”
凌姨刚好送了早餐上来，傅景臣扶我做好，不等我伸手，就直接拿过勺子喂我喝粥。
“张嘴。”
我没有反抗，乖乖的喝下他喂的粥。
见我这么听话，傅景臣心情应该是很好，又道：“这点我倒是不担心，他们留着我还有用，不会让我死的。”
怪不得傅景臣这么想要傅家，谁都不想把命放在别人手上。
“在他眼里，我不是他的孙子，我只是傅家的一把刀。”傅景臣顿了顿，我刚喝下最后一口粥，他便将碗放到一边，转向我时，他的手轻轻落到我的脸上。
傅景臣的指尖从我的眼睛，到脸颊，到嘴唇，再到下巴。他的动作很轻，像是在抚摸一件精美的瓷器。
只是他手上的纱布蹭的我的脸有些痒。
“阿舒，你也是我的一把刀。”他痴迷似的开口，让我瞬间不知所措。
“你什么意思？”
许是我质问的语气太过冷硬又明显，傅景臣的神色冷了下来，手也从我脸上拿开。
“等你好了，就帮我做一件事吧。”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傅景臣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总让人觉得话里有话。
“我之前说不想让你参与进来，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接下来我所有的行动，都会带上你。阿舒，你很快就能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你不怕我拖你后腿吗？”
“不会，阿舒，不要妄自菲薄，你是最好的选择。他们虽然防着我，只是这七年来，在我的苦心经营下，爷爷早就觉得我是个游手好闲的人，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但我什么都知道。”
“他们对我已经放松了警惕，更何况对你。他们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女人，可谁知道你还会功夫呢。”
我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他知道……他一直都知道。
在傅景臣面前我似乎没有任何秘密，他知道关于我的所有事，而我知与否只取决于他愿不愿意装傻。
我就像他的一个玩偶，他愿意陪我玩的时候，我就自以为是的能瞒天过海，一旦把他惹恼了，他便露出了爪牙。
“阿舒，你的小动作我都知道，别再自作聪明了，好吗？”
傅景臣的话像是一块大石，狠狠地砸到了我身上。
“……好。”
我很少这样顺从他，但这却是眼下唯一的选择。
不知道是因为我的顺从还是别的，傅景臣很愉悦，就连语气也轻快了许多：“阿舒，我交予你的任务如果没有完成，我会罚你的。”
“如果完成了呢？”
傅景臣并没有回答我，只是自顾自地收拾着碗筷，直到最后离开时停下身来。
“三个月后，我放你走。”
“我会让人带你父母回来与你团聚，还你们一家应有的生活。”
傅景臣说，他愿意？
眼前的一幕和梦里无限重叠，我曾无数次幻想傅景臣能说出这句话，可真到了这个时候，我却不敢相信。
“还不满足吗？”
“好，我答应你。”
傅景臣立在门口，身姿笔挺，只是他的背影却让我觉得有些落寞。
“阿舒，你还没有问是什么事。”
和傅家扯上了关系，就绝不可能是简单的事。
可我没有退路，我和傅景臣之间力量悬殊太大，我想逃离无异于痴人说梦，这也许是我唯一的机会。
“无论是什么，我都尽我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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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厨房里，水流不停的流淌，傅景臣刷着手中的小碗，不觉间握着碗沿的指节已经微微发白。
“先生，我来吧。”
凌姨心里觉得怪，先生从来不做这些事，怎么今儿个这么勤快了？
看先生的样子，这哪是刷碗，这是浪费水呢。
先生心情不好，但也犯不着来和碗筷怄气吧？
“不用。”傅景臣拦下了凌姨。
凌姨心里觉得无奈，眼看着就要离开了厨房，又被傅景臣给叫了回去。
“凌姨，寻常人家的生活，是这样吗？”
凌姨没想到先生会问这么一句，但她总归是有家庭的人，自然也明白这种感受：“是啊，柴米油盐，这不正是常人的日子吗。”
“这有什么好。”
凌姨会心笑了笑：“先生，您自小就没经历过，自然不能明白这其中的滋味。”
“我经历过。”
他经历过，却不觉得有什么好，更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向往。
在他的记忆中，关于那个时候，只剩下厌恶自己的母亲。
他今天是最后一次试探，而她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
她为了离开，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她平日里充傻装楞，或是故意在他面前耍些小聪明骗骗他，可真正做起事来却是绝不含糊。
不得不承认，她很会拿捏人心。傅景臣明明知道她那些小聪明都是刻意为之，却还是愿意相信，愿意为了她欺骗自己。
傅景臣眸中闪过冷意，如果她看到了他对别人是多么心狠手辣，那她会不会珍惜一些他对她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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