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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洛河之水出洛神

夜色下的洛河,有着不一样的凄美,岸上灯火通明倒印在水面,灯红酒绿,一片繁华,河中却只有礁石孤舟,孤孤凄凄!

远处有人在码头自发组织了放灯仪式,以慰藉亡魂!

人们将对逝去之人的寄托放在河灯上,让河水带去他们的思念与不舍,入那黄泉之下。

夜空中,一盏盏天灯被放飞,让那些想对亲人说的话语随风飘走,告诉星河中的萤火之魂。

罗浩双臂枕着头,翘着二郎腿躺在轻舟船头仰望星空,而张少阳独自一人在船蓬舱里挑灯小酌。

一颗流星划过天空稍瞬即失。

罗浩问张少阳:“师兄,你说这人死后,灵魂真的会如民间传言,变成萤火意志,化成那漫天星辰吗?”

罗浩在前世中只听说人死后会进阴曹地府,西方国家说人死后会去天堂。而唯一大相庭径的是,所有宗教信仰都向世人传达一个相同的观念,就是坏人死了只会下无间地狱。

受佛教神话影响,中国鬼神之说里阴间冥界也有十八层地狱,里面描述的层层无间炼狱酷刑场景无比慎人恐怖,所有生前做了恶事的灵魂都要在那里受尽煎熬!所以罗浩从小就立志要做好人。

“我们每个人都是这世界上唯一的一颗灵魂,不管轮回多少次,都不会改变。天上的星辰一直都有在陨落,却永远不会落尽,地上每天都会有人死去,却依然生生不息,所以,我觉得应该是真的!”张少阳说。

夜空中的天灯越行越远,水面上的荷灯也消失在了尽头,岸上的人群再不舍也终究要散尽。

两岸的灯火都已悄悄的熄灭许多,河面恢复了宁静,只有细小的浪花轻舔着船板,轻舟在水中微微荡漾。也不知是哪座艺曲茶楼半夜依然还在咿咿呀呀唱着小调,隔得太远,听得不真切。

子时将至,河面起了水雾,被微风吹着在河面打着转儿。罗浩心里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有什么东西终将要浮出水面了。

“爱到别离终是恨,痛饮江水犹自怜!”一个娇柔的女声随着清风飘来的小曲轻吟。

终于出现了!罗浩翻身一跃而起,想赶紧通知张师兄妖怪来了!却发现张少阳早已负手而立在船舷,望着那河中礁石上。

不知何时,那水中湿漉的礁石上面斜躺着一个女子。

月光下,她全身闪闪发亮,看似穿着修身锦袍,尽显身材婀娜多姿。她的脚踝以下全部泡在水里,不停地拨弄着河水。

罗浩诧异的发现脚下的小船竟然自己慢慢向那礁石靠近,一阵紧张过后,才知道原来是张少阳暗中催动风元素之力让船自己动了起来。待到相隔不到两丈开来,罗浩终于看清了这不速之客的真实样貌。

那女子的面容非常精致,如被鬼斧神工之手精雕细琢而来。高挺的鼻梁,尖梭的下巴,深邃的眼眶下一双在夜晚发出淡淡蓝光的大眼睛。宛如一个中西混血儿,好一副我见犹怜另众生倾倒的皮囊。

而她那闪闪发亮的银色长袍让罗浩大吃一惊,竟然如同传说中的鲛人!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尾,全身覆盖着银色细鳞,从远处看就像是穿了一件贴身的银丝长袍。

说她是鲛人也不对,倒更像是西方神话中的人鱼,罗浩从《山海异志录》上见过对鲛人的描述:

南海有氐人国,居于南海之角,人面鱼身,但面目憎恶,牙尖爪利,指缝间有蹼,脸上无鼻无耳,颊有腮,头上有鹿角,身有鳞,称鲛人。数千年后可蜕化,上下于天海之间,化为蛟也。

张少阳喝问:“你是妖还是鬼,为何要在此作乱人间!”

那女子抬起尾端,露出一对硕大的尾鳍,她漫不经心的挑弄河水,发出一串吃吃的笑声道:“这妖又如何?这鬼又如何?”

赵少阳唤出虚囊中的长剑:“如果你是妖,我今天就替天行道斩你道行,如果你是鬼,现在就超度你去地府幽冥!岂能容你在此祸害无辜性命!”

人鱼女子幽怨道:“啧啧,意思就是不管我是妖是鬼你都要诛杀于我咯?小道士你口口声声说我祸害无辜,无凭无据的就妄加指责,你是哪只眼睛见到小女子我害人了!”

“那被剜心的老道士的指甲缝里有银色细鳞,不是出自你身?”张少阳说道。

“那是他该死!”那河妖面目瞬间变得有些狰狞,提起那八字眉臭道士,让她轩然大怒!河面顿时狂风大作,波涛汹涌,脚下小船开始颠沛。

“这种心术不正的人族妖道,死有余辜!”河妖咬牙切齿说道,似乎非常痛恨那道士!

“那些死在洛河中的冤魂是不是你所为已经死无对证,可官府派了这么多前来捉拿你的赏金猎人,不也是全部都命丧你手,还想狡辩!”

“哼,那些平民的死与我无关,至于其他人的死,都是因为人心不足,犯了贪念,才白白丢了性命,也是死不足惜。”河妖似乎觉得不对,怒道:“我跟你解释这些作甚,不想死就赶紧给我立马离开,不然你也会是明早岸边一具浮尸!”

张少阳大声斥喝:“休得放肆,天法恢恢,岂容你在此作乱!”

那水妖尖叫一声高高跃起,一头钻入水中,巨大的尾鳍搅起一阵巨浪,立马不见了踪影。

“罗浩师弟你在这守着,我下去捉拿那妖孽!今日若让她逃走,日后定要再害人性命!”说罢口念避水法诀,跳入那洛河中,也不见了身影。

河面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平静,罗浩很是担心张师兄的安危,可自己偏偏一心急,一时半会又想不起之前看过的避水口诀,只怕自己这样冒然下去也帮不上什么忙,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

就在罗浩担忧的望着水中的时候,这河水突然颤动,突然冒出一物,原来是那水妖又折返了回来,她露出半截身躯立在水中望着罗浩。

罗浩取出万钧剑防身,“你把我师兄怎么了!他人呢!”

“那愣头青满脑子的仁义道德替天行道,放心,我从不滥杀无辜,只是带他下去转转。”女妖游到船边,扒着船弦,好似对罗浩毫无惧意。

“你故意支走我师兄有何用意?”罗浩保持警惕,师父说过,妖物最擅长的就是花言巧语魅惑人心,罗浩觉得这长得好看的女妖更不可信。

那水妖呵呵一笑百媚生,也不顾罗浩是否愿意听,就向他缓缓叙述来。

原来她本是这洛河中一缕水精,受这洛河底下一神物影响,变成了水妖。

她从不伤天害理,还保一方水域平安。人们奉她为洛河之神,将她画于屏纸,挂于墙台,年年摆三牲水果祭祀拜礼。本来相安无事了无数岁月年代,直到那日永乐镇来了一八字眉的妖道。

那妖道手中有一招魂幡,名百鬼幡,极其邪恶,他到处游历,每到一处地方便害人性命,用那百鬼幡吸取魂魄炼法。由于他行踪不定,又不在同一个地方持续作案,所以一直未被人发觉。

他来到这永乐镇,便发现了洛河的秘密,便欲夺洛神体内精魄,设法捉拿她,不料反被洛神打败。这妖道心有不甘,便四处兴风作浪,残害人命,还到处造谣,说是水妖作乱,嫁祸给洛神。

他怂恿无知百姓不再祭祀河神,转而摆坛布阵,设法困住了洛神,并用避水灵兽将她镇压在河底。

他每日在河床底下修炼邪法,用招魂幡吸取死去的无辜平民的灵魂,并试图炼化洛神。正巧那日正是月圆之夜涨潮,也是洛神灵力最强之时,她冲破了困阵,杀了那妖道。但她却无法靠近那招魂幡,那些死去的渔民渡客,都是被这招魂幡害死的。

罗浩将信将疑,问她:“你想让我做什么?”

洛神在水中显得有些楚楚可怜:“那百鬼招魂幡邪恶无比,我一妖灵,根本无法靠近,只能由你这种修仙之士的仙器才能将它摧毁,否则它还会一直祸害无穷。”

“那你为何不向我师兄说明,他道法比我强。”罗浩觉得她的话并不完全可信。

“我确实杀死了那个人族道士和那些赏金猎人。在你师兄眼中,我就是妖,妖族与人族的仇恨一直都是不共戴天。在人族眼里,妖天生就是祸害,人族就是正义的化身。修仙之士为了妖丹可以肆意捉拿斩杀妖族,就是所谓的替天行道!尽管那道士所干之事有多丧尽天良良,害人的行径比起一些妖族有过之而无不及。”那洛神眼中尽是愤怒与无奈。

罗浩内心有些愧疚,确实如此,人族把自己当成了所谓正道,可往往那些正道之辈所干之事却是极为恶劣,让人不齿。

“我之所以相信你,是因为我感受到了你与他们不同,你体内也有一丝妖族血脉气息!”洛神两眼发光,似乎看透了罗浩的身体。

罗浩说:“你想让我怎么做?”

那水妖见罗浩放下了对她的戒心,便详细的告诉罗浩该如何如何,只要摧毁了那柄邪恶鬼幡即可。

当得知罗浩不会避水,这水妖洛神便教他一个简单的避水咒。

罗浩发动避水咒,纵身跳进洛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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