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应该如何面对景君,自己留书辞行不久,因为担心他二人就一直悄悄跟着,这才不久就又直面了景君,一下子弄得林野有些无措。
“林兄怎的总拿自己当外人一般,你也看到就算不与我二人同行,我二人也有麻烦在身。
我们一起怎的说也有照应不是?如今既然有幸又见到林兄,说什么林兄也不能再撇下我和景云单独行路了。”
景君用不容反驳的口吻对林野说话。
林野不知如何回答,他只是想着景云不喜欢自己跟着,若是现在应了景君的话,那日后景云又该心里记恨了。
正在沉默的时候景云一瘸一拐的走了进了屋子,看到林野躺在床上。
景云恰好听到了景君劝慰林野一起同行,于是说话:“臭林野,君哥哥和你说话,你怎么不回?”
“景云不好好休息?你来干什么?”景君见景云来此,又对林野说话极冲,于是说话无形中也严厉了几分。
景云其实本在房里待的好好的,看到童姜酒从门前过去,也猜测是林野醒了,于是过来看看。
此刻景云也是为了劝慰林野同行,不知为什么,她只忽然想起林野昨夜令她震撼的坚毅的神情。
景云现在觉得若是林野同行自己和景君的麻烦兴许能少些。
“臭林野受了伤,本小姐来关心一下不行啊!”景云犟着说道。
“多谢景云姑娘挂念,我无大碍。”林野正不知道如何回答景君,碰巧景云进来于是他紧忙搭话儿,跳过这个话题。
“哼,没死就行。”说完景云就欲转身离去,忽然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于是又停下说。
“君哥哥一定又劝你一起走,你虽然是个臭林野,可是别让君哥哥难过,否则我就把你绑了一起赶路!”
话说完景云就急匆匆的离去了。
不及林野说话,景君紧忙从身上取下一块腰牌,那牌子是用金子打造的,上头用玉镶上了一条赤色的龙,栩栩如生,如同活的一般。
景君把腰牌递给林野说:“这牌子是我兄长送我的,本不应随意送人,林兄总拿自己当外人,如今我把这东西送给林兄,算是个情谊的见证。”
“景兄弟,这我不能收下。”林野见景君如此,于是连忙推诿。
毕竟一来这是景君兄长给景君的,二来自己没什么能拿出手的东西给景君作为交换,更是没什么来由的,如何收下?
“林兄不收下,莫不是不拿我当朋友了?
这东西兄长赠我之后我日日贴身带着,自然是当得起咱们情谊的见证的。林兄收下我也安心。兴许日后还能帮到林兄。”
“我无其他意思,只是我没什么合适的东西送给你,何况这是你兄长给你的。”
“林兄三番几次帮我,这份恩情就是林兄给我的见证。
我兄长日后我仍能见到,但是林兄随性,只怕是想天南海北的跑,日后必然不能时常见到。
实不相瞒,等到了苏州府应该也就是我和景云回家的时候了,这东西也好当林兄咱们同行许久的念想。
因此请林兄务必收下,也不要推辞,咱们相聚时日有限,也请不要推诿了,答应与我等一起赶路,我日后还想和林兄路上好好游玩呢。”
林野听景君说了一通话,一时不知道如何拒绝,心想:‘景兄弟也是个嫉恶如仇的好人,他说了这么一大番话倒叫我不好拒绝。
但是说的也在理,我与他此刻相聚,日后必然是要分别的。
想想之前教我拳法的那位老人家,不知道和自己的好朋友多少年没见过了,日后景兄弟回家,我若是离得远了,兴许也难再见一面。’
想到这里林野忽觉有些难过,于是不再推诿收下牌子只说:“好,我不推诿就是,我们一同赶路。”
“如此甚好。”景君听到林野答应瞬时开心的不行,还未曾继续寒暄,就听到童姜酒的声音传来。
“怎的又要和那母老虎一同赶路!?”童姜酒端着饭菜,脸上写满了不悦。
“姜酒兄弟怎的不愿意和我们一同赶路吗?”景君闻言心里嘀咕:‘怎么童姜酒对我和景云有如此敌意?’
童姜酒听到景君问话,忽然意识到当着景君的面儿这么说似乎有些不妥,于是连忙解释。
“景公子不要误会,您对少爷是很好的,只是那母老虎偏偏不喜欢少爷,总想着恨不得杀少爷呢。”
景君闻言一怔,林野见此慌忙接话说。
“姜酒不要小气,哪有那么严重,不要胡说,都快吓到景兄弟了,哈哈哈。”
景君听了林野的话干笑两声:“呵呵,姜酒勿怪,我好好训斥景云。
现下也不打扰你和林兄了,林兄应该快吃些东西补充体力才是。”说着就带上门,离了屋子。
“少爷你怎么又答应跟那母老虎一起走?你忘了她几乎杀了你。”
“姜酒不要生气,景云姑娘讨厌我定是我有不对的地方,日后我避着就是。
景兄弟刚才跟我说了一番话,我觉得在理,不论何时终有一别。
我初次一人在这天底下游走,景兄弟是我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倘若日后别离再见就难,那时候一定千般想念。
不若此时趁机同游一番,留个开心的念想。”
童姜酒听林野的话叹了一口气,知道这景君许是林野除了他师傅老头之外的第一个朋友,对林野来说更是情意浓重。
而且也看得出林野终究是不喜欢与人分别的,可是天底下谁喜欢分别呢?童姜酒只是担心景云会再次加害林野。
“也罢,依着少爷就是,日后且提防着,少爷快吃饭。”童姜酒将饭菜放在一旁桌子上,忙扶着林野起身。
夜深之后景云只觉得烦闷,她腿上放血走路不稳,但是又睡不着觉,只想着起身走一走,于是下了床出了门。
景云一瘸一拐的走在二楼过道,她发现过道头儿似乎有月亮照射在地上的亮光。
她走到头儿,发现一个小楼梯,似是有一个天窗,小心翼翼的爬上去一推,真的是个可以顺着小楼梯爬到屋顶上的地儿。
“也罢,上去吹吹风吧。”景云心想着,于是就通过天窗爬上了屋顶。
凉风吹着却丝毫未减景云的烦闷,只月亮挂在天上,星星们像是有心事,俱都躲在了夜空里,连微弱的光芒都懒得散发了。
“咋咧,你咋大半夜的跑到屋顶上吹风,也不怕着凉咧。”这时候佟掌柜的声音传来。
景云扭头一看,佟掌柜披个厚衣裳,站在小楼梯上从天窗探出半个身子,笑着对她说话。
“你算个……”景云见佟掌柜忽然来打扰自己的宁静很是不满,只觉得像是被人撞见了心事一般。
她本想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下贱的东西,也配问我什么话?’
但是不知怎的,看着佟掌柜的笑,景云忽然把想说的脏话硬生生的咽到了肚子里。
叹了口气:“掌柜的你怎么上来了?”
佟掌柜一笑,也爬上了屋顶,坐在景云身边,把身上的衣裳给景云也裹了一半儿。
“小心点儿,别着凉了。我的屋儿就在旁边,刚才你开天窗发出声音,我就起来看看。你这咋大半夜的不睡觉,跑上面吹风来咧?”
“睡不着,只觉得烦闷。”景云有些懊丧的说。
“咦,年纪轻轻地瓜娃子,有啥烦闷的,给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佟掌柜笑着,笑的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跟你有什么好说的,你又不明白。”景云掰弄着自己的手指说话。
“我有啥不明白滴,我活了那么多地岁数,啥事情不比你看得明白?”
景云沉思片刻,顿了顿说:“也罢,跟你说你可得保密,不能跟别人说。”
“呦,我能和谁去说,一个小丫头,还害羞咧,有啥不好意思地。放心吧,我嘴巴严地很。”
“唉,我君哥哥以前对我很好,可是自从他认识了一个人之后就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对我好了。
所以我特别讨厌那个人,可是君哥哥又不许我对那个人不好。
本来我只是觉得那个人就是为了银子跟着我和君哥哥的,但是后来我做了一件会让君哥哥生气的事情。
那个人知道但是没有告诉君哥哥,还帮我瞒着,我特别恨那个人抢了君哥哥对我的关爱,可是那个人不计较,还因为我受了伤。
我不想他跟着我和君哥哥,但是又觉得他应该跟着。
今晚上我闭上眼老会想起来那个人可恶的嘴脸,害得我烦闷得很,真想一刀刀的把他的脸给刮烂,让他烦人!”
景云和景君一路同行,不曾听景君说起景云想杀林野的事儿,如今林野和景君见了面儿景君也又没责怪景云。
因此景云也知道了,林野定然是没有把自己想杀他的事情告诉景君,甚至是还帮忙瞒着,否则童姜酒或许早就告诉景君了。
佟掌柜听完掩嘴一笑,拍了拍景云的背,笑着说:“你个小娃娃是吃醋咧吧。
一个人对你好为啥子就不能对别人好,那你不是太霸道了点儿。
人终究是人,咋能当个小狗一样对待呢,又不是你一个人的玩物。你呀也不能因为你君哥哥对那人好就记恨人家不是,人家也没有得罪你。
不过听你说的话,你现在应该是不讨厌他咧,但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儿,所以心里纠结,又觉得以前对人家太坏内心愧疚,因此觉得烦闷。
要真是因为这样儿,那你改改态度,以后对人家好点儿,那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