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独南开着车偏头看她“想吃什么,今天保证不会有人打扰。”少女明眸皓齿,嘴角轻轻往上翘起,真温暖。
在安子兮心中,如今的安独南仍如初相识,带着万丈光芒,身侧落下的沉沉的阴影如厚厚的保护壳,温暖而安心,“你做给我吃好不好”她认真而期待。
安子兮看着安独南的侧颜,她记得她十岁离开安家,严乔仁带她换了城市、换了学校、住在一个出租屋,她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变故,逐渐封闭自己,不肯开口讲话。
而那时严乔仁不知怎么和她相处,于是一边带她去看心理医生,一边努力挣钱,整整两年她把自己关起来,周围的人都叫她小哑巴。
后来是怎么开口讲话的呢,是少年温暖安全的目光,一眼便误了终生。
安子兮13岁的时候,心理医生建议严乔仁带她回到A市。
于是她回到长大的城市,在跃华中学参加小学升初中的考试时,安独南正好参加中考。
那时少年是青涩的模样,刚刚长出没来的及刮掉的胡渣,和处在变声期奇怪的嗓音。
那一天安子兮孤零零的走出考场,安独南在校门口斜挎着书包站在她面前“哎,吃饭了没?”
记忆中这个人总是出现的那样及时,想到这里安子兮轻笑出声,想来还是他先招惹的她。安独南感受到少女变化的情绪“好,我做给你吃”只做给你吃。
安子兮听到少年清澈的声音,看向他西装革履的模样,原来自己陪了他这么久,从鲁莽少年到文雅男人,“独南,你还记得你第一次给我做饭吗”。
安独南一愣那是他第一次做饭,一塌糊涂一盘普通的西红柿炒鸡蛋弄成黑黑的一坨,可是她好像吃的很开心“怎么了,你那时不是说很好吃吗”。
“嗯”那一天安独南把她带到安家空着的一座公寓,自信的炒了西红柿炒鸡蛋,很难吃、涩涩的。可她全都吃光了,是的,那一天起她开始讲话,那盘西红柿炒鸡蛋仿佛灵丹妙药,以至于他从不知道她差点成为一个小哑巴。
安独南把车停在菜市场,“告诉我想吃什么,我好买原料,做给你吃”那次失败的做饭之后,他苦练技艺,后来他每次做饭,某人都表现出由衷的称赞。
安子兮不能想象少年西装革履的逛菜市场,他拉着她在叔叔阿姨的人群中走,也不砍价大有一种这个菜市场被我承包了的感觉。
带着满满的成果回到了安独南现在的家,安子兮这才看清他住在A市寸土寸金的小区,一套复合式楼房“怎么搬出安宅了”?
安独南打开门“嗯,老宅离市中心太远了,去公司不方便”的确老宅在骊山上。
安子兮随他走进去,昨晚来过,看他熟练的把蔬菜、肉类分类,走进厨房“大,,安伯伯呢,安氏不是一直由安伯伯打理吗”。
安独南假装没有听到她的停顿,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上一代的恩怨“爸爸想好好休息,所以我一回国就被拉进了安氏,根本没有时间去见你”。是回答也是解释。
安子兮心里舒服多了,原来他不是故意不见自己的,她转到少年身后,额头倚着少年的后背轻声说“我不怪你”。
安独南不由停住了手中的动作,他听到了。就像高考时她跑到他的学校抓着他的衣袖自言自语的说“我喜欢你”一样,他都听到了。
我也喜欢你,真的。
安独南做了四菜一汤,她盛好米饭,看他端上汤坐好。
这样的感觉真好,就好像嫁给了他。
安子兮满足的吃了一大口鸡蛋,“厨艺精进了嘛”。安独南偷笑,在国外他经常庆幸自己养了一只小馋猫,所以当他无法忍受国外难吃的食物时,就做给自己吃。
“那当然,看来某人的口味并没有变叼”捏了捏她的鼻子,在国外他就想着这一天,看她开心、好好宠她。
两个人安静的坐在一起,无需多言,这样就好。“叮~~~”手机铃声打破了少有的安宁。
安子兮看到安独南轻皱眉头,当他拿起手机看到人名时有丝惊讶,他走向阳台,显然不想让自己听到。
安子兮知道那应该是他的私人号码,她和他隔着一层玻璃,她看到他笑的很灿烂,接着为难的看向自己。
安子兮低头心想,那边是谁?
安独南挂掉电话走出来,看着手表“子兮,已经10点半了,我送你回去吧”不是询问,可是这么晚了他要去见谁。
安子兮戳着碗底的几粒米饭,思量着该怎样开口,“独南,你要去见谁,而且我想留下”声音越说越低。
安独南轻声说“是我的,嗯,朋友,她专业很厉害,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她挖到安氏,她今天回国了”。
安子兮低下头“是女的吧”。
“嗯,只是……”安独南想解释却被安子兮打断“我不要听,我自己可以回去,不用你送了”。
安子兮拿起包向外走,却被拉住,安独南看到少女倔强的模样有丝好笑,看到安子兮眼上要流出的眼泪时愣住“不是我的女朋友,也不是未婚妻,什么都不是”。
安子兮挣开他“那我先走了,谢谢你今晚陪我,而且我也不是你的女朋友,不是未婚妻,什么都不是”。
安独南任由她离开,他不知怎样告诉她,一切都不是时候,他还没有强大到可以脱离安家娶她,还没有强大到确定她可以接受那些上一代的真相。
安子兮真的很难过,他没有追出来是承认了吧,还是把自己当成他的妹妹。
记得以前初一的时候,她在初中部每天跑很远去高中部等他,那时他就对严辙认真的介绍说“这是我妹妹”。
安子兮怎么忘了安独南高中的时候,身边除了她还有一个女孩。那个女孩是柳硫。关于柳硫她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她是安独南名正言顺的女朋友,是安家认可的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