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大会?”白离沉吟少许,危屠对此事说的也是模模糊糊,只记得三两句要点,其中关于补灵果的消息一直在心里骚动。
白离的消息并不灵通,他从未听闻过那些传闻,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听,去看。毕竟,他才十八。
白离最终决定,去找个内门师兄弟问及清楚。
辞了危屠,穿过九曲十廊,来到景娴阁。
院内,有一人正在冥想。
雪白貂绒披肩,一身鲜白的道袍绣着四爪银龙,他眉宇间透露着宁静,周身有淡淡灵气萦绕,正是入门是见过一面的那位自称“疯王”的王枫。
白离在一旁静静等候。
良久,疯王睁开鹰目,他笑道:“狗蛋子找我?又有什么难题吗?”
“师兄知道武道大会吗?”
疯王眼睛微眯,陷入追忆,半响后道:“武道大会,历来悠久,传闻古时候还没有仙道的时候,人们便开始盛行武道大会了。”
武道大会,十年一次,聚集天下群雄角逐冠军,战斗是刻在人类骨子里的本能,强者为尊是恒古不变的道理,尽管随着时间推移,皇朝更迭,仙道盛行。
武道大会依旧传承下来了,如今的武道大会,由昭武国皇族和正阳宫在司隶举行,参选者是除“入镜”以下的昭武国强者。
武道大会将在十月召开,算起来还有六个月便会开展了。
比赛分八个大区,每个区的前三名,都会获得皇族和正阳宫的认可和奖励,由皇族定制的神兵和修仙者梦寐以求的补天丹!
传闻那补天丹可助修炼者突破练气瓶颈,能轻易的修炼成高阶修炼者。
“如何参赛?”白离想都没想,脱口问道。
不管那是补灵果还是补天丹,只要有一丝机会,对他都极为重要,这不仅仅是对自身实力的认知,更多的是身后的死亡宣告。
没有人比他更渴望增进修为了,不为变强,只为了活下去。
“哈?你也疯了?”疯王嗤笑道:“你连我都打不过,还妄想参加那种大会?那可是全天下的强者之路。”
白离默不作声。
“不过我们独孤宗也有五个参赛名额。”疯王顿了顿,道:“你想去开开眼界,何不找戒训长老试试?”
“好。”白离转身离开,眼中透着决绝。
“哎!你?!真去?”
良久,脚步声远去,始终没有回音。
“你要是这样就去找戒训长老,他也不搭理你啊!”
“嘶,这狗蛋子脾气还是这么倔,走也不吭一声,没点礼貌。”疯王凝眉,不爽道:“狗蛋子?!”
戒训堂内,白离闷声跪拜在堂前。
他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他想要见范玄,不是通过令牌,那个挂名弟子的身份。
昏暗的午后逐渐漆黑,戒训堂内始终无人,偶尔有几个杂役弟子问道:“狗蛋子你在这干嘛?”
白离默然不语,只是静静地跪着。
他的行为常人不解,他也不去解释。
夜至三更,寒风凛冽,堂内阵阵呜呜风声,白离跪在堂前,紧盯着地上,任由寒风刺骨。
沉重的大门传来一声哀鸣,有人进来了。
范玄铁青着脸,身后狂风呼啸,如踏剑前来,他两眼冒着火。
他听人报告,说戒训堂有人跪着,是不是有什么冤屈,结果进来一看,正是他的挂名弟子,如何能不生气!
堂前,白离默然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见白离如此怪异,还这般倔强的跪着,范玄深吸口气,稍微平复了下心情,低声问道:“找我何事?”
“回长老,我想要参赛。”白离声音不卑不亢,他没有叫范玄师傅。
“砰!”大门砰然合起,范玄怒火中烧,跪在堂前就为了这事?他一个低阶弟子,连独孤派都没有认可他!就想去参赛?他一个残灵根!修行至今还在练气挣扎,他凭什么去参赛?
“痴人说梦!”范玄几乎是低吼道:“武道大会聚集了天下群雄!你一个残灵根!残灵根!也想去参加?去让世人嗤笑?!”
“我要参赛,我能进前三。”白离跪的笔直,他面色坚毅,直视这范玄的怒目。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我拼尽全力,就会有一线希望。”
范玄顿住了,他身为戒训长老,见过了太多人,训斥过无数年轻弟子,但是白离不一样。
戒训的目的是为了让弟子接受好的并改正错的。
白离不一样,白离是来求他的,求他给一线希望,痴人说梦的希望。
不可理喻!不可理喻!不可理喻!
白离静静的跪着,寒风凛冽,一道又一道从门缝里,窗缝里刮的呜呜作响。
范玄负手站在堂前,良久,他才缓缓说道:“你当真要去?”
“嗯。”
“好,我尊重的你的选择,但是!”范玄道:“我独孤派不会让庸才去外头丢人现眼!”
白离寄望的看着范玄。
“你想去可以,门内有五个名额!当然目前属于二十八宿子里公认的五位翘楚。”
范玄渡步讲道:“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一次挑战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的机会,只要你赢了,你就可以代替他(她)去参赛。”
“我帮你,但机会只有这一次,不是因为看你跪了这么久,而是因为你是我的挂名徒弟。”
他甩下一份名单,转身离去:“想好了挑战谁就找我。”
“好。”白离接过名单,朝离去的方向深深一磕,无需多言。
鬼宿:关丹,巨剑系
角宿:韩江,孤剑系。
斗宿:连超,巨剑系。
心宿:谷雨,月剑系。
危宿:秦婉霞,月剑系。
没有更多的消息,白离社交极简,也未曾听闻他们的故事,同样的,他们也不知晓,此时有个外门不入流的小弟子正打算要挑战他们。
艳阳高照,斗剑台上,两人远远对峙着。
凭什么?一个残灵根,修仙不过三年,凭什么?
关丹想不明白,众人也不明白,台边占满了内外门闲暇的弟子。
二愣子也在其中,他高兴的呐喊助威,全然不顾他人看法。
“那人是谁啊?”有不知情人问道。
“狗蛋子啊,你不知道吗?全派唯一的残灵根,人傻脾气又犟,看到那二愣子没,看他憨批那样,他两就是蛇鼠一窝,啊,不对,应该是臭味相投。”
观台高处,宗主谷凌凝眉看着斗剑台,范玄侧在身旁。
“山岳长老收的徒弟和你那徒弟似乎很处的来?”
“回宗主,危屠命格奇特,身负天纵之资,若是能进入命运之轮,或许是个变数。”
“哦,我这次闭关这么久了吗?又一轮命运开始了。”谷凌皱了皱眉。
“席卷天下的魔念复苏了,这次的命运之轮,是全天下的悲殇。”范玄低声道。
“命运?修炼这么多年了,你还信它?”
宗主负手俯视着下方,又道:“每个人都不过是命运之轮的一个小环节,没有谁是天注定的,就像手足一样,断了腿有拐杖,瞎了眼有狗牵。”
范玄默然:“是,宗主说的对。”
他和山岳长老都信天命,但是宗主偏偏不信天命,修道至今,一身修为超然物外。
谷凌问道:“他凭什么跟关丹争比赛资格?”
不止是他,在场所有人,包括范玄,都不知道白离的仰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