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的黑暗中,朔佳独自迈着盈盈细步走在曲折狭长的廊道上,四周雾气弥漫一片寂静,唯有头上的钗环有节奏地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那个人一直戒心很重,寝宫周围都不会让人轻易靠近,但这之中不包括朔佳。作为那个人命中注定唯一的妻子,无论她是否真心情愿,每个礼拜的今天她都必须要去见他。
廊道的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门,上面雕着精美的浮雕与纹路,描绘的是创世代的事情。
朔佳调整了下自己的状态,手轻轻扬起对着门慢慢张开,暗之力从掌心涌出,将沉重的木门缓缓推开。
“来了?”男人的声音伴着回声从门内传来,精纯充沛的暗之力也随之扑面而来,森严的压迫感让人不寒而栗。
朔佳恭敬地将双臂在胸前交叉两拳轻轻击向肩头,同时微微欠身。“殿下。”
男人轻笑一声,没有说什么。
朔佳起身关上门,顺着墙边默默地向里走。
苍白的微光透过上方的玻璃窗打在坐在王座上的男人身上,他歪着身子用手支着下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将自己的脸刚好隐匿在黑暗之中。他另一只手悠然的晃着杯子,猩红的液体在杯中打着圈。“佳儿,你说钟离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朔佳闻言脚下微微一顿,“殿下是想听我夸她?”
男人轻笑,“你这句话说的真让人误会,明明你都不会在乎的。”
朔佳也笑了,笑声中有些许嘲讽与自嘲的意味。“她是怎样的人,对殿下来说有差么?”
“她开始有些主张了啊。”
“她是个聪明人。”朔佳说。
“聪明?”男人冷哼一声,“多余,我要的只是她的躯壳而已,其他的都是累赘。”
朔佳静立不语,沉静的仿佛同周围的阴影融为一体,宫殿中只有男人一人一样。
圣界,中部战场
玄洛已经回来两个多月了,别看他中间请假休息了一周回去“探亲”,一回来他就又升迁了。这自然不是纳安阜的本意,但无奈玄洛杀进魔族群中找钟离单挑这件事在兵营里越传越神,以至于他这个当长官的不提拔提拔都说不过去。
“那就让他去接替万贺新好了!”纳安阜只好勉勉强强给了他个屯长。按道理来讲,这么个公众的大英雄人物怎么着都得给个百长,这不光是对玄洛本身的恩赐,更是对士气的鼓舞。
果然指令一下,众兵士都直呼纳安阜小气,并且都觉得玄洛肯定不小心得罪了他。
任命状由纳安临带着人送到玄洛跟前,玄洛一见这架势一脸苦涩刚要推辞,纳安临就一把把东西塞进了他怀里,还凑到他耳朵旁边低声说:“我哥说,让你闭上嘴老老实实接着。”
玄洛浑身上下打了个冷颤,从复述中他已经能感受到纳安阜浓浓的怨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