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她曾经对他拳打脚踢,而他心里却想着厨房里有金属光泽的东西。他想起她常常受到来自异性的暧昧短信,而她却回答是一个女性朋友的。他决定不揭穿这些谎言,现在也不。
他紧紧闭上双眼让痛苦在黑暗里消失。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或许你以后会遇见另一个他,当他许下要为家庭赚钱的誓言后,与朋友和上级在一起喝酒昼夜不归时,他在为家拼命,当你对他抱怨好生活来的太慢,他决定去炒股时,你要知道他有多担惊受怕。我不多说了,这一切都不怨你,不怨任何人。”
星辰挂断了电话,好像第一次做了自己生命的主宰。
他坚定地站起来,走出地铁站,快要走出去时,他一脚踩在一个嚼过的口香糖上,他怔怔地看着粘上口香糖的锃亮皮鞋,又昂首阔步地离开了。
他看着夜晚唯一流过这座小城的河水的微波,前面是一座火红色的石桥,横跨这条河,是火焰桥,秋天它会和周围枫叶的颜色融为一体。
沿着河,鞋上粘着口香糖,再加上劳累使他一瘸一拐,就像一只母鸡。最后他终于到达了石桥上,望着月光下清澈的湖水。
他抓住栏杆,往前探探身。
又往前探探身。
他摘下手上的瑞士手表,又擦了擦,看他在月光下闪烁着,随手从皮包里掏出打火机和烟盒,看着空荡荡的烟盒他笑了。
把皮包摘下来稳稳地放在地上,手表和打火机放在上面,它们紧紧靠在一起。西服外套也脱了下来,盖在它们上面。现在星辰的白色衬衣在夜晚显得十分明亮,脖子上套着松松垮垮的领带,像是行刑前的绞刑绳。
他坐在栏杆上,突然想起来失意的古人拍栏杆。他又拿起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他又往前探探身,这次他直接跳了下去。
脑袋砸在河水里凸起的一块石头上,还有有浮来缓冲,他只是晕了过去,不过再怎么说在河水里晕过去可不是什么好事,他连挣扎的机会都没了。
这时一个女孩双腿浸在河水中迈着艰难的步伐向昏迷中的星辰一点点靠近。她手里拿着背吉他用的背带,并用它把星辰捞了上来。又来了一个穿着灰毛衣的男人过来帮忙,他看起来比吉他女孩稍微大几岁,把星辰托上了岸。
他们用了所有急救措施,星辰终于有了呼吸,嘴里嚷嚷着不要去医院,他们争论了一会儿后把湿漉漉的星辰抬上他们车。
那是一辆极为破旧的黑色轿车,启动时有和拖拉机一样的声响。
吉他女孩没在火焰桥上发现了星辰的手表,打火机,皮包还有西服。并把它们也完好无缺地带上了车。一路上她看着星辰的手表,精致的做工让她怎么也无法撒手,这不禁让她懊恼,一个拥有这么漂亮手表的人为什么要傻兮兮地玩儿“蹦极“呢。
夜晚安静的街道上,一个固执的老灯泡闪烁着光,照亮了一个老旧的小巷,地上坑坑洼洼不知储藏了多少年的风雨故事,一个不知道会往东倒还是西歪所以还没有倒塌的旧公寓映入眼帘。
第二天,星辰从混沌成一滩的思维中醒来,闻到了香喷喷的饭菜的味道,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身上盖着厚厚的毛毯。昨天救他的吉他女孩和灰毛衣男人就在这个小房子里,这个小房子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灰毛衣在一边做饭,吉他女孩坐在床边的木椅上手里正抓着他的瑞士手表。
“嘿!拿过来!”星辰把自己的劳力士抢过来。
“我看他脑子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他还记得这是他的表!”吉他女孩从椅子上跳起来地对灰毛衣男人说。
“笨蛋,我们救了你的命!”她又提醒道。
“别喊来喊去的萧婷,可不可以消停会儿!”这时一个带着灰帽子的人走了进来,“哎!好人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