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剑魂知道自己阻止得及时,没有造成什么恶劣后果,但他还是后悔把这三世针交给了风灵。
不然的话,又怎么会出现这么严重的后果?
小心翼翼地把三世针还给了剑魂,风灵无奈地说道:“对不起,剑魂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没说你是故意的。是我的错。”
剑魂气鼓鼓地说道。虽然话语是在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但她怎么看都像是生气了。
她没有再理会风灵,收起针,自顾自地钻回了风灵的身体里,任凭风灵怎么叫她,都不再出来了。
风灵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看了一眼张铁军和文真卫,拔掉针以后不久他们就会恢复意识,也完全不会记得自己受袭击这件事情。她需要做的就是趁早离开。
可是,当她看到通往自己住处的路上有那么多的岗哨的时候,她不禁犯了难。
来的时候,剑魂暂时性地接管了她的身体,她也由此获得了剑魂的部分异能。于是剑魂就操控着她,绕开岗哨从一侧的悬崖下飞到了这个最佳的伏击地点。
但是,现在剑魂不理她了。这摆明了是要她爱咋滴咋滴,自己想办法回去啊。
这下,风灵可犯了难。她可不想让风星河知道自己来外面到处跑了。要是被巡逻的士兵抓住,那就全完了。
她知道这是剑魂对自己小小的惩罚,所以她只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想绕过岗哨不难,即便是以她少女的体力和身躯,都可以轻易做到。难的是不被发现。如果她区区一个十七岁少女都能轻易地从岗哨旁边绕过去,那么放哨的士兵岂不是很没面子?
好在秩序曙光的驻地为了隐蔽,夜晚是严禁使用灯光的。如果不是这样,风灵甚至连尝试的勇气都没有。
从她这里往住处的帐篷走有两个岗哨,每到整点换一趟岗,于是风灵借着第一次换岗的机会偷偷溜过了第一个岗哨,但是第二个岗哨让她傻眼了。
因为,这里有一队士兵借着微弱的月光,坐在路中央打扑克牌!
“神经病呀!大晚上不睡觉坐在路中间打扑克!你们是魔鬼吗!”
风灵忍不住咕哝道。她悄悄地蹲在阴影中,观察着这一队打扑克的士兵。
就在这时候,一只手掌悄然从她身后接近,轻轻拍了她一下。
在黑夜中毫无防备地这样被一只手拍一下,任谁第一反应都会以为自己见鬼了。风灵也不例外,她的心脏简直要吓得裂开了。她惊恐地回头,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文真卫不知道何时,竟然跑到了她的身后。见到是她,风灵那一颗悬着的心颤颤巍巍的放了下来。那种绝境逢生的感觉,发自内心地让她感觉到欣慰。
她把手指放到嘴唇前,轻轻地“嘘”了一声。
文真卫轻轻地用手指戳了她,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大晚上不睡觉,跑出来干什么?”
风灵竟无言以对。她羞涩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所以,你现在是想回去,又怕被站岗的人逮住,是吗?”文真卫忽然笑了。“其实没必要这么复杂的。你是我文真卫的朋友,只要你告诉他们这一点,他们自然会放行你。”
“不,我只是不想让张叔叔和哥哥知道我晚上偷偷跑出来的事情。如果我被抓住,他们一定会上报的。所以,还请你替我保密,好吗?”
风灵友善地笑着,轻轻地伸出了小指。
“好啊!”文真卫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他也伸出小指,与风灵勾在一起。
“我带你回去吧。”文真卫笑了笑,说完,他便站起了身。
风灵松了口气,有文真卫打掩护,她会好过得多。
于是她跟在文真卫身后,走向那群打着扑克的士兵。
文真卫笑了笑,一面走近,一面笑道:“喂,让我瞧瞧,这都是谁呀?”
听到文真卫的声音,那群坐在地上打扑克的哨兵吓了一跳,不过,当他们看到走过来的文真卫时,其中一位露出了笑容。他们明显都和文真卫很熟。
“老文,要不要来博个彩头?”
“哈?不好好站岗,还博个彩头,你想被参谋长一脚踹到悬崖下面吗?”
“参谋长他老人家年纪大了,睡得死死地,半夜里怎么会出来乱逛。倒是你小子,竟然偷偷勾搭人家做客的小姑娘。”
他们都瞥见了文真卫身旁跟着的风灵,于是一齐开始起哄:
“诶唷诶唷,今天的月色好美啊,坐在营帐里促膝长谈岂不美哉?”
风灵脸色瞬间变了。她看了一眼文真卫,心中想道:“他会怎么回答?”
文真卫脸色一阵青一阵红,但是月光太暗了,根本看不清楚他的脸色。只见文真卫恼火地瞪着他们,说道:“你们这就是嫉妒。我倒是无妨,但莫要污蔑人家小姑娘的清白。”
“诶唷,诶唷!莫要污蔑人家的清白!人家真的好委屈,好羞涩呢!哈哈哈哈”
见到文真卫认真的发火,他们反而起哄起得更厉害了。大家都是朝夕相处的战友,平时开惯了玩笑,黑暗中又没人能看得见文真卫的脸色。
“他又会怎么做?”
风灵暗暗地想道。白天时候她在仓库外曾与文真卫简略地攀谈过,对后者的印象还算是不错,算是正人君子。不过她也很好奇,面对这样流言蜚语的攻击,文真卫会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男子汉大丈夫,生气了直接开骂呗!
“你们是阴阳人吗?怎么说话阴阳怪调的?”他低沉地问道。“再说一句我要动手打你们了啊!”
“诶唷唷,人家好怕怕哦!你这个哥哥好暴力哦,哈哈哈哈!”
面对那一而再再而三的阴阳怪调,文真卫咽了一口吐沫。他终于忍不住了,大吼道:“你们这群可恶的家伙。我要是能勾搭上这么可爱的妹妹,又怎么会·······又怎么会·········”
他自己都停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周围的人都以一种非常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噢哟,自己说出来了嘛。”
“做贼心虚,做贼心虚!”
“做贼心虚,做贼心虚!”
面对周围其他战友的起哄,文真卫脸上挂不住了,急忙逃离这里。临走的时候他还不忘恶狠狠地说道:“明天我不希望听到一丁点的流言蜚语。不然的话,我不介意让参谋长过来和你们博个彩头。”
一听到这话,几个人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吱声了。文真卫得了便宜,乘机飞一样地逃离了这里。
走在山路上,风灵微笑着说道:“我们的大英雄,弗多第一狙击手,也会露出这样羞涩的神色呢。”
“让风姑娘见笑了。”文真卫耷拉着肩膀。“前面就是营帐了,路上应该没有岗哨了。”
“是没有岗哨了。不过,我想让你陪我再走一段路呢。”
风灵冲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说道。
“啊,是这样啊,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文真卫一本正经地说道。
看到她严肃的样子,风灵不禁抿嘴偷笑。因为她可不是什么情窦初开的少女。虽然只有十七岁,但是风灵却已经被不少的男孩子追求过。这其中不乏一些有身世不凡,自诩才华和家事配得上风灵的少年。
只可惜,风灵从一生下来,接触的这位哥哥,实在是太优秀了。虽然因为逆反风青山而被人攻击人品有问题,但他的天赋是毋庸置疑的。无论是体能上的,亦或是智慧上的,他都完美地继承了老爹。弗多国有一百六十多项能力执照——包括射击、潜水、野外生存、击剑、简单机械护理等。而风星河在十六岁那年,已经拿到了其中的八十七种,这个数量,是许多从军的士兵用一辈子才能拿到的。从小见惯了老哥的种种优秀,风灵自然不会看得上那些拢过来的男孩——虽然他们的自信不是没有依据,但相比起风星河,只能说他们都黯然失色。
而且,风灵能够轻易地辨别各种男孩子的套路。因为她有一个极其花心的便宜老哥——风星河的好友吕文杰。这家伙从小就风花雪月,风流倜傥,与风星河谈论最多的话题也是女孩子。和女孩子交往的十八般套路,吕文杰几乎样样精通。
俗话说名师座下出高徒,从小耳濡目染的风灵,在这个方面自然也是国手级别的高手。那些来追求她的男孩子,在这位吕大师的高徒面前,显得如同孩童一样幼稚。风灵总能三言两语地把他们的路堵死,让他们无法展开追求的套路。
尽管如此,她那可爱的外表,就算是站在窗边喝水,也能让人大呼可爱,她仍旧是吸引来了不少的追求者。
他们一个个都觉得自己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眨眨眼都能迷倒一大片清纯的少女。但是在风灵眼里,那些人的做派和套路实在是很浅显幼稚,以至于他们一开口说第一句话,风灵就已经知道接下来他们要用什么方式来追求自己了。而面对其中某一些花花公子,她却丝毫没有手下留情。
当发现前来追求她的男孩怀有非常不纯的目的时,她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装成那种什么都不懂的情窦初开的少女,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点羞涩,毫不留情地想方设法让他们彻底沦陷在自己这里。
然后,等到他们向她示爱时,再对他们说:“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往那个方面想。虽然我也很喜欢和你玩,但是,我们能只做朋友吗?我不想让恋爱这种事情污蔑了我们纯洁的友谊。”
然后看着那些因为想攀上她父亲这棵大树而来勾搭她的花花公子们从兴奋,到惊愕,到失落,再到歇斯底里,她就有一种胜利了的感觉。
虽然,他们的内心都难过的恨不得想要打人,但却在父亲风青山的威名之下,一个个狼狈地收敛起自己的情绪。最后,他们又不得不压抑下自己骚动的心情,对风灵说:“好哇,那我们一定要做最好的朋友。”
然后被风灵毫不留情地删掉一切的联系方式。而这些少年们既不敢跟踪她,也不敢到她的家里死缠烂打。谁都知道风灵有个极端护妹妹的哥哥——如果被他知道他们怀着不纯的目的去接近自己的妹妹,恐怕下面的腿都要视情节被打折两到三条。
吕文杰得知了她的这种癖好,不仅没有反对,反而大竖拇指支持。照他的说法,因为贪图金钱和权利而去追求富家千金的小崽子都应该被千刀万剐。
不过,自从风星河离家出走以后,风灵就认为是自己的这种行为遭到了报应,从那以后她就金盆洗手了。当她再遇到凑上来追求她的男孩子们时,即便对方是目的不纯者,她不再装作有兴趣,而是会斩钉截铁的拒绝他们。
她开始以自己的方式‘行善积德’,盼望着哥哥有朝一日能回来。然后她成功了,她更加确信那是自己行善积德的结果。
而爱情这种东西,似乎从始至终对于风灵来说都很遥远。
直到文真卫的出现,令她不由自主地解放了那封存已久的,授自吕文杰的知识。
几乎是习惯性地,她开始有意无意地流露出一种亲密感。而且,她说话的声音也情不自禁地改变了,变得很是温柔可爱。
这是进攻姿态下的风灵!就如同即将扑向猎物的老虎躬起了身体一般,以往当她开始这样说话的时候,就意味着她要开始攻陷自己面前的男孩了!
“这是怎么回事?”就连风灵自己很是纳闷,因为这与以往那种为了惩戒对方而进行的吸引不同。那种时候她的心是心如止水的。但这一次,她的心在怦怦直跳。
“呐,文先生。”风灵突然抬起了头。月光映照在她皎白无瑕的脸上,显得那样的美丽,把文真卫看得有些痴了。
“白天的时候,真的谢谢你了。说实话,我那个时候真的挺无助的。”
“无妨。我也经历过那样的时刻。”文真卫笑了笑,“有人曾经也支持了那样的我。而我希望我也能够成为那样的人。”
“那个支持你的人,是女孩子吗?”风灵像一只嗅觉灵敏的小猫一样耸起了肩膀。
“额,是的。不过,那是我的初恋女友。现在我们已经分手了。”
“哦。”风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她忽然问道:“为什么呢?”
“因为当时我就读于军校。她比我大了两岁——而她的父亲不希望她嫁给一个军人。因为当时战争的硝烟已经弥漫,嫁给一个军人几乎就等于守活寡。”
“这样吗?”风灵松了口气。她轻轻地,拉住了文真卫的衣角,就像平时拉住哥哥的衣服一样。
“呐,你的名字最后一个字是卫,那么我就教你卫,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那么你的名字最后一个字是灵,我便叫你灵,可以吗?”
“不可以。”
“为什么?”
“灵占了我名字的二分之一。卫占了你名字的三分之一。用三分之一换二分之一,你觉得公平吗?”
“但是,这二分之一在我心里的重量绝对要比那三分之一的重量要重呢。”文真卫微笑道,“这样说来,还是我吃亏了。”
“哼,果然,在这种时候你还要斤斤计较吗?”
星空下,风灵长舒了一口气。沐浴在星光之中,身边又是喜欢的人,这让她感到异常的舒心。
文真卫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将要把内心深处的那三个字说出来了。然而就在此时,风灵突然说道:“我要给你看一个东西。”
她释放出剑魂,从地上抓起了一枚卵石,放在了自己的手里。
“这是只属于我的秘密——就连我的哥哥都不知道。我的身上有一个名叫‘剑魂’的灵魂,它能够帮我抓拿物品。”
文真卫略有些惊奇地看着这一幕,问道:
“白天时候你就是用它?”
“没错,挡下子弹和丢出轮胎,用的都是它。”
“好不可思议。不过,我似乎看不到它呢。”文真卫无奈地摇了摇头。
二人再度陷入了沉默。
风灵的心怦怦直跳,文真卫的心中瘙痒难耐。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再也忍不住,突然拉住了风灵的手,说道:“灵,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
风灵轻舒了一口气,这熟悉的节奏,让她会想起了以往任何时候面对那些目的不纯的男孩表白时候的场景。然而这一次,她不再会拒绝了。她闭上了眼睛,想要答应,但不知怎的,脑子一抽,突然跳过了诸多步骤,直接脱口而出:“要接吻吗?”
文真卫就像触电一样停了起来。
“是不是不太好?”
“那就算了。”风灵扭过头去,露出了苦笑。“我随口说的。”
静谧的夜空下,二人肩并肩坐在悬崖边的石头上,互相诉说着各自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