飒飒的秋风吹的屋外的旗帜作响,吹的屋上的门窗摇曳,吹的屋内的人心各异。主位上,满经纶一脸严肃,其余六艺分列两旁,泾渭分明。屋子中间,陆仁甲正抱着陆仁乙的尸体嚎啕大哭。
三叶缓步走入大殿,步伐稳健,脸上没有一丝慌张的神色。随着三叶进入会审堂,堂内的所有人都注视起了他。书儒见三叶神色自然,心中松了一口气,而满经纶看见三叶的模样心中更加满意,三叶做为东方世家要收服的对象,自然是越优秀越好。
陆仁甲看见三叶进来,立刻骂道:“你这个没有良心的畜生,竟然敢毒杀师兄,你看见陆仁乙的死状,竟然还能面不改色,你真是个魔鬼啊!”
三叶不做声,他知道今夜自己要说服的不是陆仁甲,而是台上的那七人。三叶走近陆仁乙的尸体,原本守尸的陆仁甲慌忙后退两步,最终在场上某人眼神的指示下,硬着头皮来道了三叶旁边。
三叶细细打量着陆仁乙的尸体,发现这尸体的面部五官被狠狠地扭曲在一起,腰部也是像被人拧了一整圈一样,十分骇人。
三叶点了点头,确实是七步断肠散发作的样子。
陆仁甲喊到:“畜生,我的兄弟死在了你的七步断肠散之下,你还不赶紧认罪。”
三叶看着陆仁甲,注意力却放在了台上七人身上。台上的七人没有说话,反而让陆仁甲代表发言,可见有人已经把要说的话教给的陆仁甲,这也就代表着,陆仁甲与幕后之人有过联系。
想到此处,三叶心中已有了对策,他重重叹了口气,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我本是一名普通孩子,奈何走了大运,成了劳什子六艺神人,引得大家羡慕嫉妒,甚至恨。今日前来观看会审的同学们,大多是来看我笑话的罢?”
说着,三叶看了看外面围观的人群,不少人都红了脸,低下头,不敢与三叶对视。
经儒说到:“现在不是自述时间,请回答证人的问题。”
陆仁甲也说:“别转移话题,你还把自己当成六艺神人呢?你现在是毒杀同门的犯罪嫌疑人!”
三叶只好点了点头,说:“既然陆师兄说是我毒杀了陆仁乙,那么师兄一定见到了当时的情景了?”
陆仁甲的眼神看了某个方向,说:“当然了!”
三叶微微一笑,说:“我与陆仁乙师兄无冤无仇,能否请师兄告知,我为何要杀他?”
陆仁甲咬牙切齿,说:“今日中午,我与我兄弟正常走路,与你相撞。本是你走路不长眼,但你却仗着自己六艺神人的身份,硬要我俩认错。陆仁乙生性正直,出言教育你,没想到被你怀恨在心,竟然将剧毒撒向我们。我们中了毒,赶紧去求医,可惜我的兄弟没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三叶听后,说:“真是可恨啊,为了一点口角就要害人,这种人真的不配在书墨堂读书!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为何你也中了毒,但依旧生龙活虎呢?”
陆仁甲狠狠地说:“你这个小畜生倒是希望我也死啊?也对,我要是死了,就没有人可以揭发你的罪行了。老天不愿意让你这种活在世界上,我在求医的路上遇见了恩公。恩公给了我俩解毒的药,但只有一颗,我的兄弟趁我不注意,将药塞进了我的嘴了,把生的机会给了我,而他却选择了死。我的兄弟啊!”
说到这,陆仁甲已经泣不成声,围观的学生也是被这兄弟情谊感动,纷纷指责起三叶。
“这个六艺神人啊,平日里刁钻的很。”
“是啊是啊,他打饭的时候经常插队呢。”
“我还见过他随地吐痰呢!”
三叶听着围观同学的发言,心中叹息,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平日里的一举一动都成了自己的把柄,不管那些发言是真是假,也不论那些过错是大是小。但更让三叶感到棘手的是,陆仁甲的发言让他有种无懈可击的感觉。三叶若是询问那个恩公的情况,陆仁甲肯定会说恩公已经离去,不知所踪。若是询问解药的情况,陆仁甲也可以说时间紧张再加上自己不懂药理,应付过去。
三叶脸上泛起一丝潮红,平时里面对着像一张白纸一般的同学们,实在是无聊的很,这次的幕后之人,终于值得自己认真对待了!
三叶又问:“你说陆仁乙师兄曾经出口教育我,请问陆仁乙师兄说了些什么?”
陆仁甲一愣,好像没有想到三叶会问这种问题,这对于案件的审理有任何关系吗?他又看了某个方向,却没有得到任何结果。三叶也发觉了陆仁甲的眼神飘忽,但当他顺着陆仁甲看到方向观察,却是没有收获。
三叶认为,自己与二人的冲突是今日中午发生,到今日晚上会审,这期间的时间,够幕后之人教会陆仁甲一套说辞,但若填满其中的细节,这点时间是远远不够的。三叶的打算就是问陆仁甲细节问题,来指明陆仁甲的话是错误的,由此来证明自己无罪。
陆仁甲思索了一会,说:“当时......今日的事情太突然了,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我又失去了我的兄弟,我一直处于悲痛中,其中的细节我实在是记不清楚了。”
三叶点了点头,证人可以打太极,但一直打太极的证人还有可信度吗?自己今晚的任务,不是说服陆仁甲,也不是说服围观的学生,而是要说服台上的七人。如果这七位判官可以秉公执法,那自己今晚无忧。
三叶又问:“那我又是在在何处将七步断肠散撒向你们的呢?”
陆仁甲回答:“在南苑一处罕有人至的花园旁。”
这倒是实话,真真假假才是最让人难以识破的。
三叶又问:“既然是罕有人至,那二位又去哪里干什么呢?难道二位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嗜好,要到那无人的地方进行?”
陆仁甲气得大喊:“你,你个小畜生,闭嘴!”
琴儒皱了下眉头,说:“这是个人的事情,请嫌疑人不要过问与本案无关的事情。”
三叶点点头,说:“好。那我不问这个问题了。虽然那个地方少有人去,但不代表没有人去,不知围观的同学们中,有没有见到当时的情景的?”
台上的书儒心中一紧,自己和韩萧都是见证者,但他们却无法出去为三叶做证,因为这么做会暴露自己。况且,三叶真的向二人施展过毒,虽然不是七步断肠散,但也是对三叶不利的。
果然,围观的人中走出一名学生,他说:“我曾看见三叶将某种粉末撒向陆仁甲与陆仁乙。”
陆仁甲心中冷笑,对于这件事实,你要怎么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