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叶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起来,之前的一番辩论,都是为了这一刻做铺垫。而接下来台上七人的选择,才是最终决定三叶命运的因素。三叶心中有自信凭借刚才的话语让自己躲过一劫,但前提是台上的人保持着身为会审官的公正无私。
但世界不如意之事有七八九,事情并没有按照三叶的想法进行。
地上,三颗黑色的棋子躺在地上,其中一颗还在轻微的转动。棋子的转动虽然轻微,却在三叶心中引起轩然大波,他心中哀叹,看来自己的命运早已经被别人决定了。
会审堂的判罪方式由校长和六艺决定,每人会在会审开始时拿上两颗棋子,一黑一白。在当庭对质结束后,他们如果觉得嫌疑人有罪,便将黑色棋子扔在地上;若觉得嫌疑人无罪,便将白色棋子扔在地上。
而刚刚扔下黑色棋子的,分别是:经儒,御儒,以及乐儒。
围观的学生的已经议论了起来,三叶的言语其实把大多数人都说服了,他们对那三人的做法甚是不解。
“哎,阴谋的味道。”
“这三位老师真的有公正审判吗?”
但也有不少人刚刚被三叶打了脸,他们巴不得三叶被开除。
“你们敢妄议老师,我记住你了。”
“老师还是明察秋毫,这丑三叶的花言巧语是瞒不住老师的。”
听着周围人的谈论,代梦珊心急如焚,她看竹无心还算淡然,便问:“你觉得三叶可能脱险吗?”
竹无心此时也是没有把握,他说:“经御乐三位老师投黑棋,可能是因为三叶曾经冲撞了他们,不要着急,三叶的说法确实让人信服,其他的老师还是有可能投三叶白棋的。”
秦琴心冷笑一声,说:“真是小肚鸡肠啊,这种人也有资格成为书儒堂的老师,看来书墨堂与传闻中的不太一样啊。”
秦琴心这话不仅议论了那三位老师,连学校本身也说了一边。周围的人纷纷向后腿了几步,想和秦琴心扯清关系,你是丹心宗掌门的女儿,你怎么议论老师都没事,我们被你牵扯到就惨了。
察觉到周围人的举动,秦琴心心里冷笑,反而觉得室内那个出身乞丐却敢和老师对质的男孩,让人心生欢喜。
代梦珊忧心忡忡地问:“三叶不会真要被开除吧?”
秦琴心笑了下,说:“没关系,我刚刚看到竹心宗的二管事了,如果三叶真被开除,想必他第二天就会成为竹心宗的内门弟子吧。”
竹无心看着秦琴心,说:“不是我通知的。”
秦琴心心中冷笑,不是你通知的,还能是谁通知的?
满经纶心中也想知道,到底是谁通知了四大门派,走露了书墨堂要开除六艺神人的消息?四股强大的气息围绕在书墨堂周围,房屋对他们够不成阻碍,会审堂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在他们的眼中,这种情况对于之后东方冷灯收服六艺神人是不利的。
算了,这个让东方冷灯去头疼吧,自己眼下还有重要的任务。他开口说:“经儒,御儒,乐儒,你们既然判决三叶有罪,那就说出自己的理由吧。”
乐儒首先开口:“动机。”
众人听后点了点头,大家都是平时不外出的学生,陆仁乙平时也没有什么仇家,有杀人动机的只有丑三叶了。
御儒紧跟着开口:“谎言与毒药。”
众人愣了一下,随后明白了御儒的意思:丑三叶说自己只是拿了七步断肠散的包装,没有拿毒药。但医毒堂已经关门了,医毒圣手也不知所踪,谁能证明三叶说的是实话?
经儒暗骂乐儒与御儒狡猾,三叶话中的破绽实在很少,他们抢先说了俩,自己能说的就很少。如果自己的解释不能服众,强行判丑三叶有罪,又加上刚刚自己与丑三叶有冲突,很难不让人有联想。那以后自己在书墨堂的地位会很难受。
经儒思考片刻,只好说:“人证。”
经儒的解释与御儒很像,都是在说三叶缺少证人,但这个解释并不能让人信服,因为除了陆仁甲,也没有额外的证人指正丑三叶有罪。
书儒偷偷看着乐儒,心中气愤,本来说好的一起反对满经纶,没想到她竟然变卦。自己暗中接触了三个有可能反对满经纶的老师,分别是乐儒、剑儒以及术儒。本以为今夜可以给满经纶一个教训,没想到自己的队友何时成了对面的人,真是令人胆寒。
书儒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他手一挥,一颗白色棋子落在地上,随后,另一颗棋子也紧跟着落在地上。
三叶一看,是书儒与术儒认为自己无罪。他向二人投向感激的目光,二人也是微笑着面对三叶。
满经纶说:“书儒,术儒,你们觉得六艺神人无罪,说出理由。”
书儒说:“物证。”
众人一愣,随后纷纷点头。陆仁甲出示的证据都被三叶一一化解,甚至还有所反击。想判一个人有罪,那么人证与物证是缺一不可的,如此看来,判三叶有罪,还是不太合适。
术儒是个严肃的老人,除了教学,基本足不出户,但他在满经纶成为校长前就已经成为了术儒,资历极高。他说:“经验。”
众人想笑又不敢笑,想怒又不敢怒,如此慎重又严肃的场合,他竟然能说出“经验”这种理由,实在是不能让人信服。
满经纶看了术儒一眼,最终决定不说话。术儒明显是想保护三叶,但他注定保不下三叶。满经纶看了六艺中的最后一人--剑儒。虽然目前的比分是三比二,但马上就会变成四比二了。
满经纶的打算是剑儒投了黑棋之后,比分变成四比二,自己再给三叶一颗白棋,比分变成四比三。这样一来,既可以成功开除三叶,又可以让三叶对自己感恩在心,以后再次利用三叶时也会更加顺利。
“六艺神人,没想到吧,你感恩在心的人,居然是陷害你的人。”
满经纶心中一这样想,便觉得心中舒畅无比,没有什么比玩弄天才更领人开心的了。
满经纶看了剑儒一眼,示意他赶紧投棋。剑儒将黑棋拿在手上,静静地思索起来,好像在为难该投什么棋好。
三叶看着剑儒的举动,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其他投了黑棋的人心中骂了句“假仁假义”,又继续盯着剑儒看。满经纶一直等待着剑儒投票结束,直到他听到棋子落地的声音,才潇洒地将手中的白棋扔向地上。
当他回过神,看向地上的六颗棋子,肝胆欲裂。
三颗黑子,三颗白子!
再加上正飞在空中的自己的白棋。
四比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