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和顺毛也学着皮大石的样子用爪子捂住鼻尖，那眨巴眨巴的小眼睛里闪动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屋子里还漂浮着肉眼可见的尘埃，像是沙尘，细小却易堆积，几束阳光从天窗照下，密集的尘埃在阳光的照耀下，向屋外游去。
皮大石稍微站远了一点，眼见那些灰尘如泄洪一般，从一股脑地往外钻到只剩涓涓细流，到最后的零星点点。
视线没有遮掩之后，皮大石很容易地看清里面的大致情况，屋子里很简陋，除开一些必备的桌椅圆凳之后，就只剩一些倚靠在墙上的农具。
皮大石一边观察，一边走进屋子，残存的些许霉味已经不会带来太大困扰，只是稍许有些不适，所以他依然下意识半捂住鼻子。
屋子里，各种东西都摆放地很整齐，看起来并不像是主动搬走的样子，不过，他同样也没发现打斗或者挣扎的痕迹，被劫掠的可能性也很小。
所有的东西上都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看来已经荒废许久。
皮大石来到那张方木桌前，蹲下去，看了看桌子的结构，关联处是用钉子钉成的，并非榫卯结构。
这钉子与他在五指树上的木屋里找到的很像，形制有些粗糙，上面还能看出些许打磨地痕迹，并非是出自现代工业之手。
按照这样一个村子也能使用这种钉子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掌握了铸模工艺。
在使用冷兵器的时代里，一旦掌握了铸模工艺，军队的武器就可以呈建制地出现，让养练大规模正规军成为可能。
站起身，皮大石再环顾了一下这间不大的屋子，那些像是叉子一样的农具吸引了他的注意，靠在墙上和他差不多高的握把，闪烁着寒光的三个锐利尖头甚至可以直接当做武器使用。
嗯？
这些村民怕不是可以直接征召入伍？
显然，这些农具除了种庄家之用外，还兼具御敌的作用，可能是对野兽，也可能是对山贼土匪之类的人祸。
不论如何，这些村民应该是不错的兵源，身体健壮，又有使用长杆兵器的经验，稍微训练一下就能派上用场。
当然，结论的前提，得村子里全是青壮才行，这显然不可能，所以，村落的废弃应该另有原因。
没找到其它有用的线索，皮大石从屋里退了出来，如法炮制地进入下一间屋子……
一个多小时过去，这十来户人家的屋子皮大石已经搜完，情况和第一间没太大区别。
只是，在其中有一间稍大的屋子里的床底下，找到了一件已经彻底锈蚀的锁子甲。
古代铠甲一般比武器要更加珍贵，一个村民家里找到一件铠甲，这事儿就跟现代一家普通家庭里有一辆劳斯莱斯一样玄幻。
这个村民，不是个正经村民，应该还有别的身份。
皮大石驽定地猜测到，他此刻站在村尾处，前方的碎石路戛然而止，回过头再看一眼这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村子，这里曾经应该发生过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历史被埋进岁月，或有智者能从中将其找到并翻开，但此时的皮大石没这能耐。
不过，他现在的心情很不错，村子里那些铁制品显然不可能自行生产，所以，多费些功夫，接触到人类社会应该不难。
再次进入村子，皮大石翻找出一些衣物与布包，然后用农具搭了个架子，把它们放上去晒，接着折返回森林去摘些野果……
第二天，皮大石换下那已经破得实在不好意思穿出去的烂布条，换上了已经将霉味晒去的衣服，背上装满野果的布包，带着大胆和顺毛又一次踏上旅程。
皮大石顺着村子外一条两侧长满杂草，但明显还能看到曾经踩踏痕迹的道路一路走去，用雷矛挤开两侧没过胸口的杂草，耳畔稀稀拉拉的虫鸣声不曾断绝，好在他上辈子还没怕过虫，要不然一路都要当个尖叫鸡边走边叫，那感觉肯定很特别。
大概走了有十来里路的时候，眼前豁然开朗，一条宽阔而平整的土路出现在眼前，路面上，密密麻麻的车辙与马蹄印清晰可见，其中还夹杂着一些间距颇长、比马蹄印大好几圈的不知名脚印，数量要少上许多，存在感却极其强烈，仿佛某种泰坦巨兽倾轧而过，那种震撼难以形容。
皮大石走上去踩了两下，路面被夯得很紧实，在没有机械的帮助下，耗费如此大的人力修筑这条道路，重要性不言而喻，可能还是经济要道，或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新的马车路过。
这条路差不多有十五六米宽，足以容纳好几辆马车并行，如此说来，道路两头连接的城市，规模绝不会小。
他要不要就在这里等着？
仔细斟酌其中利弊，等待来人的好处显而易见：守株待兔，比较省功夫，第一次遇到的人员通常不会多，容易控制变量，如果他能够狠下心，说不定还能从中捞到一笔用于在人类社会生存的原始资金。
不过，这样做的弊端也很大，他首先得确保自己具有足够的武力才行，摸了摸背后的雷矛，心里还是没底。
杀人和宰蛇不一样，特别是无故杀人，要是因此成为一个变态杀人魔，那也忒不划算。
另外，语言不通是大事，面对的人员少，光采集信息就成了一个麻烦事，万一遇到面相和善，心黑如炭的阴险分子，下场可以参考那部名为斩·赤红之瞳的动漫里，男主的两位朋友刚进帝都的情况。
他可不想下半辈子被拴在笼子里当玩具，或者被打断手脚去充当乞丐，至于更惨的下场，原谅他不敢去想，本来肚子里就没多少货，这要吐了多不划算。
人类，说不上善恶，绝大部分人一辈子善事做得不少，小恶多少也有点，硬要说人性是什么样的似乎容易偏颇，只是总有那种极为恶心的东西，让人怀疑自身是不是跟他属于同一物种。
当然，这也正常，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法律也只能够管住正常人，可管不住变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