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脸一僵,然很快便笑着轻掌了自己的嘴,佯装无奈叹道:“呦呵呵,看来我还真是老了呢,连这么个英俊的小公子都给忘了。那公子上次听了小曲,不若今日来支舞吧?”话至最后,老鸨不由话题一转提议道。
“那可不行!”溯流连忙否决,指着苏瑾萧洛两人“瞧着没,今儿我可是好心带着我两位兄弟来捧牡丹的场,你总不能让我落了面子不是?”
老鸨也知瞒不下去了,凑到溯流身旁低声说道:“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只是如今牡丹如今在上边招待着客人,这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吧?我也不好……”
溯流不由轻嗤一声,纸扇一摆便是一枚明晃晃的银锭,瞧着老鸨眼都直了。
他们这小地方的,这些银子可都少见得很。房内的那老何虽说是老客人了,但他也是眼馋这牡丹已久,往常没少来着乞求白赖地白看牡丹。
虽说这段日子不知如何有钱了,能花上几串铜币来瞧牡丹,但到底是街边的混混,哪能跟眼前的小公子比。
若是牡丹将人哄得心花怒放了。嘿嘿,将来他们这翠倚阁也就是这镇上的头牌牌了。这般一想,心中的天平也就不由朝溯流他们倒去了。
连忙将银子揽入自己怀中,喜得不见眉眼:“小公子等等哈,咱们家的牡丹马上就来,就来呀!”
招了几个姑娘引着他们去前台坐了,她便迫不及待地往院中跑去。
几个来招待的姑娘不说瞧他们那一身气态,便是见老鸨这般积极,甚至不惜将招待着客人的牡丹都叫了出来,那还能不知道这是些大客户。
倒茶的时候便也不免频频献媚,媚眼如丝地勾着三位。
萧洛不喜,直接冷着张脸唬得几个姑娘也不敢往他身上靠。
瞧着苏瑾年纪小,估摸着她脸皮薄,许会好些对付便朝她身上靠去。
“小公子终日板着张脸可要吓着芍药了呢。”其中一名端着杯酒便是直接往苏瑾身旁倒。
苏瑾不由一惊,手足无措。僵着身子不知如何是好。
“小公子,芍药可要罚你自饮一杯呢!”见苏瑾动作僵硬,估摸着是个新客不会反抗,更是心欢,软着身子便是直接朝她怀里躺去。
“哈哈,没想到竟是我们最小的王苏招姑娘欢心呀!”溯流见此也不出言帮忙,幸灾乐祸道。
苏瑾不由瞪他一眼。
脑海里回忆着话本子中看过的逛花楼情景,咬了咬牙便唇角微勾,将芍药手中的酒杯推了回去,靠在芍药耳旁装若情人低语道:“芍药要想罚哥哥酒一杯,你可要先自饮三杯呢。”
“小公子真坏。”芍药更是佯装羞赧只往苏瑾怀中转。
瞧得溯流目瞪口呆。
“公子不必羡慕,这不还有百合呢?”百合见得芍药都已然得手,便没那般恐惧,趁着倒酒的时机低声道。
溯流一愣,不过一瞬便将她揽入怀中:“美人入怀,自是好的。”
这般一来,便只剩萧洛独身一人了。
“萧大哥,这么多个没人就没个瞧得上眼的?”溯流不由打趣儿道。
还剩的那两位姑娘闻言亦是蠢蠢欲动。
这壶中净是酒,萧洛连打发时间的东西都没有,拧着眉瞥了他们两个几眼,然知晓他们也是为了完成任务便也不好多言。
只是眉头拧得紧,盯着苏瑾总觉得哪哪不对。苏珑知不知道那姑娘可要比他阿姊还要大上个一两岁呢?
若是他不知呢?萧洛不由一惊。苏珑若是自此便喜欢了这些年长于其的姑娘,他们可就罪过了。
待归去后必然要好好教育一番苏珑,切不能让他在五银铺间被带坏了。萧洛心中暗暗点头应道。
苏瑾不知道他心中的弯弯绕绕,一心只想着如何处理怀中的姑娘。
初时还有些别扭,然到了后面的时候不由越发顺畅。就是怀中的姑娘瘦了些,骨头甚是磕人。偏偏还不安分,腰肢拧来拧去,一心还想着给苏瑾灌酒。
待她饮过三杯,苏瑾只意思意思地微抿了一口应付过她便连忙岔开话题道:“如何老鸨去寻个牡丹姑娘要这般久呢?”
自己都坐在怀中了,这人竟还问起其他姑娘,芍药不由心生不满,然面上还是堆满了笑意,解释道:“许是牡丹姐姐房中的何公子难伺候吧?”
何公子?想来那人应是姓何了。苏瑾不由暗暗记下,装若好奇问道:“这是何人?若你们老鸨这般作为也些许不地道了吧?就不怕惹恼了他吗?”
芍药不由白了他一眼,老鸨这般作为是为了谁啊?
不过她也不管这么多,一心想着只要伺候了这位爷,今儿个的月前便可以多买些脂粉了。
芍药抛了个媚眼,直直往苏瑾身上贴:“若是芍药都告诉你了,小公子可有何赏?”
见苏瑾不忘正事,萧洛的眉头方微微舒展,如今见此不由又紧皱,直愣愣地盯着苏瑾。便连旁边进酒的姑娘都给晾在了一旁。
苏瑾瞧着很是不解,然耐不住怀里的姑娘左蹭右蹭地求着奖赏。苏瑾不过瞥了一眼便低下头好生安慰道:“芍药心肝儿不必忧,你若答得好呢,牡丹有的你也不落。”
说罢便是叹气,看了诸多话本子的她对这些故事倒也是信手拈来:“你也是不知我那傻二哥自见了牡丹一面后,朝思暮想,成日在我们面前念叨。
今日随他过来瞧瞧,一来是想瞧瞧这勾了魂的姑娘究竟是何方神圣。这二来呢,也是想探探这姑娘的底,还望芍药姑娘能大发慈悲给我透个气呢。”
听着这人不是冲着牡丹来的,心不由一松,然不过一瞬便是嫉妒了。没想到牡丹这人竟这般命好居然被这些人家看中了。
心里想着,反正瞧着自己也不差,若是自己今儿服侍的好了,没准也能解脱去他们府里跟牡丹平起平坐,可不气死她。
这般想着,便更是积极地一五一十道了出来。原来这所谓的何公子原来也不过是街头混日子的一个泼皮无赖罢了。
据他所言,不知哪日牡丹外出时被他瞧着了,入了他的眼,便日日来寻牡丹。
成日仗着老鸨顾忌客人,不好意思搅得堂中一片混乱,便时常坐在堂中候着牡丹的舞蹈。
甚至还偶尔摸去后院找牡丹表明心意。烦了老鸨好几个月后,忽的便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
再次归来的时候,便是那一串串的钱币子往人脸上砸。前些日子来的时间还比较稀少,这段日次次数便多了,仅着一旬便将近包了牡丹半旬的场。
“也不知这何泼皮入了哪个贵人的眼,寻着了什么商机,忽的便暴富了。看得眼红了不少人呢!”
“就没人好奇问过他?”苏瑾不由问道。
芍药睨她一眼:“当然有啊哪能没了,便是咱老鸨也是心心念念过的呢。
只是你说有趣不?这口口声声说的是对牡丹真心,结果连牡丹问他他也不说。”芍药至今还能回忆起老鸨知晓牡丹一无所获时的表情,想想便觉着乐。
将自己杯中的就一饮而尽便倚了过来,问道:“不知芍药能否有心见着公子的真心呢?”
说话间竟还想伸手摸摸苏瑾的胸口。苏瑾下意识地一把抓过她的手,连往后仰,只这一圆凳没有靠背,一仰便险些往后翻。
芍药亦大惊失色。苏瑾连忙将空着的那只手抓向桌边勉强才稳住了身子坐正。
不过片刻芍药便哭得梨花带雨,转头问道:“公子这是何意?”
她们之间的动静不小,引得堂中众人皆望了过来。
周围几人不由窃窃私语,纷纷质疑。话音大点的甚至还能听到说她乳臭未干,不解风情。
苏瑾不由心烦,正欲开口解释道。便闻一人脚步匆匆地奔下楼来,一跃而上堂中台上,唬得台上姑娘惊慌失措,东奔西跑地躲到了一旁。
“谁?是谁要抢我的牡丹?”那人放在台上站稳便冲下方众人吼道。
“诶哟哟,我的何大公子呀,这牡丹到底是咱翠倚阁的头牌,这出来会会客官的也是正常。你又何苦拿这事出来闹呢?”老鸨没那本事随他奔下来。
不紧不慢地追了上来后,见他脸红脖子粗地在台上闹,也不敢上去拦,只好在下方劝道。
堂中有不少翠倚阁的老顾客,大多都是知道他事情的。本来就嫉妒他能猛地暴富,偏那人还藏着捏着不肯公开,岂不气红了一顿人。
如今仗着人多势众,法不责众,心里有点怨的都不待真相大白,便开始纷纷谴责起了他。
“何泼皮,这牡丹又不是你一个人的,瞎闹啥?”台下人多,何泼皮终究找不到发言人便只能朝那个方向狠狠瞪去!
那人被唬得身子一颤,见他寻不着人更是变本加厉。周围之人有样学样,一时之间更是如菜市场般嘈杂不已。
忽的一道闪电自众人眼前闪过,“啪”的一声狠狠落地,台上的平地都不由陷了一条浅横。
苏瑾亦是大惊,然不过见着这鞭时,不由微微兴奋,那日赶路时他们可也拿了条鞭的呢!
“我只要知道是谁打我牡丹注意!”那人怒道。
众人都被这鞭响唬住了,谁敢拿自己的命去闹?届时众人纷纷缩去了一旁,给苏瑾他们三人腾了个位。
“是你们要抢我的牡丹?”那人跳下台,径直走到他们面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