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时节,整片树林里一片白雪皑皑,很少看到动物的踪迹,平时雀跃的鸟类也都飞往更南的地区躲避严寒。
即便如此,陆地上也不缺乏大型食肉动物出来狩猎。
就像雪地里一只身材两米五的老虎,厚厚的皮毛让它足以抵挡寒冷的天气。要不是冬天动物稀少,它也不会出来猎食,直接躲在洞里就好了。
它非常憎恨这片土地的人类,因为他们,使周围的动物越来越少,大部分都被他们捕获了。
而当它想偷袭人类的时候,往往都是惨败而归,人类每次出现都是一群人,他们的远程武器最近抓了它不少同胞。
老虎在树林里寻找了很久,依旧没有发现猎物,于是郁闷之下,发出一声虎啸。
就在这时,树林里一阵骚动。紧接着“咻”的一声,一支箭矢朝老虎飞来。
箭矢扎在老虎背上,但是却没给它造成什么伤害,老虎只是一阵疼痛,赶快拔腿逃跑。
谁知老虎还没跑几步,四肢无力地瘫在地上。
这时一群人类从树上拉着滑绳跳下来,动作熟练地把老虎绑了起来。
“狼兄,这种新的麻醉箭实在太好用了,用来捕猎。任他是大象还是虎豹,统统给我倒下,哈哈。”
“是啊!以前我们要抓老虎,箭矢打中之后还能跑,嘿嘿!现在只是轻轻地扎一箭,就跟媳妇第二天一样,两腿无力,哈哈哈!”
作为狩猎组长的姜狼,即便是深冬,他也不愿意在部落里呆着。但是他也没办法,小型动物和食草动物前段时间早就躲起来了,根本抓不到猎物,连他们的陷阱坑也都被积雪覆盖,就算再挖一个,没多久也会被积雪压塌。
所以,让姜狼的狩猎组一段时间内无事可干。
好在前几天,首领推出一款新箭矢。这种箭矢的箭头造型怪异,你说用来射死动物,那是不可能的,因为箭头很细,而且没有倒钩,可以说连只鸡被扎一下都不会马上死。
但是可别小看了这种箭矢,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只要被扎上一支,顿时便浑身无力、任人宰割。
没错,就是姜启新发明的麻醉箭。这种箭头很长,有十多厘米,箭头从细到尾短粗,尾部粗的部位有个小孔,可以用来注入麻醉剂。
不但如此,这种箭头还可以装卸,换上常规的倒钩箭头。
也是冶炼组和木工组联合发明的一种新技术,木工组把箭杆前端打孔,套上一颗金属凹进去的螺旋帽,箭头尾部也是做成螺旋状,只要塞入箭杆前端的螺旋帽内,扭几下就可以把箭头稳稳地固定在上面,比原来用鱼胶粘更稳固。
姜狼他们把老虎五花大绑之后,只进行锯掉尖牙,防止它药力过了之后咬断绳子。
接着把老虎抬起来,放在一辆单轮木板车上面,又两个族人一人抓一支车把,推动起来跟其他组员走路的速度没慢多少。
可小看了这单轮手推车,这可是第三代的车辆,由木工组跟姜启历时差不多一个月才研制出来,车轮不再是纯滚木,而是带铜片包边的木滚轮,再把车轮固定在金属的车辖上。
不管是平地还是草地,还是用牛拉,一点阻碍都没有,车轮还不会晃来晃去,而且车身比二代车高了许多,根本不怕地面的障碍物。
用来搬砖、运泥土、运木材、草料,相当好用!
……
部落风氏族长住处,风羲的媳妇在干活时,突然破了羊水,前几天姜茵就告诉过她,这几天是待产期,要注意休息。
好在隔壁的邻居在家,在风氏的呼喊下,马上赶过来。
随即几人立马把风氏抬到木板车上,往药房赶去。
在姜茵的组织下,几个药房学徒开始准备给风氏助产,还有部落里年纪比较大的稳婆,连姜茵当年都是她接生的,可谓经验丰富。
顿时间,整个药房忙碌起来。风羲闻讯匆忙赶来,在产台边安慰自己妻子。
姜茵给风氏含一片参片,告诉她待会要配合,告诉她如何做。
就在风氏痛苦地喊叫声中,药房里的众人虽然都戴了口罩,但从眼神中也可以看得出相当紧张和凝重。
就在这时,稳婆突然惊喊起来:“糟了!胎儿胎位不正,脚在下面呐!”
姜茵听完后背惊出一声冷汗,以前部落里的女人一旦碰到这种情况,一般情况下都是一尸两命,存活率极低。
姜茵连忙按住风氏人中穴位,让她不要昏死过去,不然就真的完了。
风羲紧紧握住妻子的手,急得都哭了,对姜茵哀求道:“圣女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内人,想想办法,呜呜!”
虽然情况危急,但姜茵还是冷静下来,回忆起以前跟姜启所说的产例。
在这种时代背景下,如果出现难产,会根据情况来保住母子其中一人。
想到这里,姜茵无奈对风羲说道:“抱歉,夫人难产,目前只能保住其中一人,请风族长抉择。”
姜茵说完转身过去,不忍再看到这种生死抉择的情景,同时她也留下自责的眼泪,身体浑身颤抖,紧握的手指深深地扎进手掌心里。
风羲听完眼神绝望,剧烈地摇着头,喊道:“不…!”
风氏族虽然在轩辕氏眼里属于蛮夷,但是北河流域的各部落文明也互相了传播近千年。东夷尽管文明落后,但受到轩辕氏文化陶熏,已经形成根深蒂固的家庭观念。
姜茵感受着风羲这种家庭情怀,内心已经被深深震撼和感动,以前部落里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这么对一个女人如此不舍不弃,同为女子的姜茵何尝不渴望,将来如果自己有那么一天,自己的男人也会不会如此对待自己?
就在这时,药房外面传来一阵声音。
“首领来了!”
“见过首领…”
姜茵此刻好像找到主心骨,她连忙向外跑去。
姜启着急问道:“我听族人风氏难产,现在情况怎么样?”
姜茵微微扭头过去,不想让姜启看到眼角的泪花,无奈地说道:“胎儿头朝上,只能保其一。”
姜启听完也有些凝重,但是他想到一种办法或许可以一试,于是便说道:“让我进去看看吧,或许母子有五成概率都能活下来。”
姜茵听完一喜,按照以前的情况下,首领只要说有可能,绝对就有办法,所以在很多事情抉择上,姜茵都很相信姜启。
进入产生后,姜启戴上口罩,摘下大衣,直接在盆里洗手,然后拿出一个药箱,里面装着配制好的药材,立马让姜茵煎药,并对稳婆说,想办法保住风氏意识清醒,别让她昏过去。
接着,姜启拿出一卷兽皮,打开后,里面有各式各样的刀具。
风羲见姜启进来,觉得有些纳闷,好像这个部落里女人生孩子,一般男人都不会进去,除非自己。
这时,姜启很严肃地对风羲说道:“以风夫人这种情况,应该是孕期时营养不良,加上半年多路途迁徙,才导致如此。我只能有五到六成把握,可让她们母子平安。如果失败,风夫人就必死无疑,胎儿也恐怕存活不下来!不知你可否让我一试?”
风羲听完之后,眼球快速闪动,然后做出重大抉择,重重地点点头答应,事到如今,只有把希望压在首领身上。
姜启见状,说道:“那你先到外边去。”
风羲听完纳闷,但首领的命令不敢不从,只好去外面等待,顺便祈求上天保佑。
汤药煮好了,让姜茵喂风氏喝下,然后姜启找了块兽皮,上面剪开一个口子,罩在风氏肚子上。
接着姜启拿起一把刀具,在火盆边烤了起来。
风氏见状,感觉一阵不妙。不但是她,连稳婆和几个小护士都觉得诧异,难道首领准备吃人肉?
他们可听说过林氏族的人说过,他们以前的首领就是吃人肉的。
于是间一阵恐惧的氛围笼罩在众人心头,当然这里除了姜茵没有这种想法。
姜启这时已经来到风氏身旁,举着手术刀,说道:“待会不怕害怕,不会痛的。”
风氏听到‘痛’字,再看姜启手里的刀具,果然证实自己想法。
于是间,风氏便恐惧地喊叫起来:“救命啊!救命啊!夫君你在哪里?”
由于怕产妇生产时乱动,产台都是把四肢绑上的。
风羲听闻妻子呼救,正要立马冲进去,谁知被姜山和姜云挡住。他不明姜启要对自己妻子做了什么,才会令妻子呼救,他觉得绝对是不利的事情,才会把自己支开,并安排两个手下守在外面。
风羲着急又愤怒地朝里面喊道:“你要做什么?放开内子!”
屋里传出一道命令:“姜山、姜云,别让他进来。”
姜山两人对姜启的命令从来不会有疑虑,哪怕是姜启干坏事,也会毫不犹豫地照命令行事。
即便姜山、姜云武力不凡,但是两人要按住风羲也是费了不少劲。
药房里,麻沸汤的药力发作下,风氏已经不叫了,意识有些模糊地看着姜启在摆弄自己肚子,她能感觉到自己肚子已经被切开,但是没有一点疼痛,她努力地让自己保持清醒,想挣扎,但浑身无力。
渐渐地,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姜启手里抱住一个胎儿,再听到一阵哭声后,就安心地任由自己的意识昏过去,不再和药力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