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无法修行,没有关系。若能修行,只是习惯。天降机缘,那有如何?生活的节奏需要继续,可真能如此吗?一次次变故后,她明白了实力的意义,一次次无助中,她意识到内心的稚嫩。弱小的心,终将打破!
——卷一:弱小的心
浅蓝的天幕,几片白云在太阳的照射下呈现金黄的边缘,海面将天空映射成深蓝色,一只渔船向着深海处驶去。
回首可见峡湾两侧陡峭的高山,守护着这个不算宽敞的出海口,在更远的地方,依稀可看见模糊的村庄景象。
“哥,你动作快点儿,这次我们一定要找到海兽。”苏灵烟赤脚站在甲板上,看着一旁划船的苏天霖,时不时地催促着。
“我已经很用力了,你急也没用。”
苏天霖一边划着船桨一边道:“不管有没有找到海兽,太阳落山之前必须返程,不然老爹从镇上回来时,我们肯定还回不了家。”
“嗯,知道了。”
苏灵烟有些不情愿地答应着,在她看来,既然已经偷着跑出来了,那就一定要抓两只海兽再回去,但现在应付下哥哥就行了。
海水的波浪一卷推着一卷,冲打在渔船上,炸成一朵朵白色的水花。
“如果遇到海兽,一定要叫醒我。”
一直盯着水面看,时间久了就容易困乏,苏灵烟就有些困了,便回到内舱里,倒头就睡。
接近正午的时候,苏灵烟才被外边的声音吵醒,揉搓了惺忪的双眼两下,才慢慢地走到甲板上,看见远处的另一只渔船。
声音从那边传过来。
“天霖,听叔的话,赶紧回去,或者跟着叔,一会儿叔收网就回去了。”
苏天霖有些无奈地回道:“叔放心,等我们抓到海兽就会回去,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告诉老爹。”
说到这,他松开了一只拿船桨的手,摸了摸屁股,上次也是他们也是这么偷偷地出海,结果海兽没有找到,反而在渔区里丢失了方向,到了第二天才被外出的渔民找到。
他被打得皮开肉绽,而作为主谋的妹妹只是被关了半天禁闭,这次虽然他没有拗过苏灵烟,却暗自决定一定要在老爹之前回家。
“这附近三十里渔区哪有什么海兽,上次老刘也只是碰巧抓到了一只,而且是在接近内海的位置。内海倒是有海兽,但是那里对你们很危险。”远处大叔提醒道。
“我们不会去太远的地方,下午肯定就回去了。”苏天霖一边划着船桨一边说道。
那边没有再传来声音。
在寻找海兽的旅途中,两人好几次遇见同一个海村里的人,也有遇到陌生的渔夫,但两人依然没有放弃寻找海兽。
太阳逐渐地向着西边倾斜,苏天霖看了眼太阳的方向,又回头看了看极远处虚幻得如同投影般的峰尖,这是他唯一确定方向的办法。
将目光移至海面,明亮的海水下方是一片未知的世界,他看不到苏灵烟的身影,但也不担心,苏灵烟就是一只水鸭子,能在水里憋很久的气,连他都自认不如。
果然,又过了一会儿,只听噗通一声,一个脑袋冒了出来,他伸过手,帮着苏灵烟上船。
苏灵烟赤脚踩在甲板上,湿漉漉的身子左右甩了甩,用先前脱下的背心擦了擦水渍。
“下面光线太暗了,看不远,鱼群倒是有,但还是没有看到海兽。”
苏灵烟倚靠船舱坐下,神色间有些失望。
“可能这里真的没有海兽,今天先回去了吧。”
苏天霖建议道。
“别啊,再继续深入,今天肯定能找到海兽的。”
苏灵烟皱了皱小鼻子。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苏天霖面无表情。
“如果现在回去,那今天就白来了,就算没被老爹抓到,阿妈一告状,你还是会屁股开花的。反正都是一个死字,今天找不到海兽干脆就别回去了。”
苏天霖神色严肃,苏灵烟不断地劝说着,最后苏天霖觉得妹妹说的有道理,反正回去都是一个死,不如晚点回去。
两人都会水,现在天气依然晴朗,倒也不担心安全的问题,他只要注意下方向就行了,现在海兽都没有遇到一只,也不用怕会遇到强大的海兽。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要到晚上了吗?”苏天霖看了天空自语道。
“没那么快吧。”苏灵烟嘀咕着:“不过怎么感觉浪有些大了?”
“要不我们回去了吧?”苏天霖虽然这么说,但内心也有些犹豫,虽然现在回去也已经很晚了,可继续深入的想法令他有些不安,他仅能凭着太阳的位置辨别大概的方向,可太阳也快消失不见了。
“那我们回去?”
波浪越来越大,令苏灵烟忐忑,上次他们俩迷失了方向,就这么在海上漂了一夜,所幸的是,他们没有漂远。
“回去!”苏天霖有了决定,只要趁老爹不注意的时候先溜进屋子把那根特制的木棍扔掉,就安全多了。
太阳的影子彻底消失了,天空阴暗了下来,苏天霖凭借着记忆的方向往岸边驶去。
“这一次又白跑了。”苏灵烟躺在甲板上失望道:“而且下次可能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老爹一定想不到她能找到渔船铁链上大锁的钥匙,但下次肯定会防范地更紧。
“下次有机会我也不陪你胡闹了。”苏天霖无奈地说道,海浪愈发地大了起来,虽然让他省力不少,但方向一定会偏差许多的。
更要命的是,他感觉风暴要来了。
海上的天,说变就变。
风逐渐大了起来,令渔船更加地飘摇,渔船其实并不小,但在一望无尽的深蓝中却渺小得如同蜉蝣一般。
天空如墨,乌云翻滚,豆大的雨水开始落下,越来越密集,仿佛炮弹般,打在两人的脸上。
苏灵烟感觉脸颊生疼,稍微低下头,抹去脸上的水珠,又替苏天霖擦了擦水。
“你进船舱躲着吧。”
“不要。”苏灵烟拒绝道,她想了想,蹲在甲板边缘,伸出一只小手探入水面,向后方划着水。
“小心点,别掉下去了。”
苏天霖苦笑不得。
突然,苏灵烟感觉眼前一亮,她抬起脑袋,只看见一抹电光闪过,随后便是隆隆的雷声,雷鸣消散化作一阵阵霹雳。
“啊!”苏灵烟惊叫了一声,差点向水里倒去,急忙用双手堵住耳朵。
“小心点。”苏天霖提醒了一声,见苏灵烟没事,手中的力道不由大了几分。
天空如同黑幕遮住了大海,乌云翻滚、沸腾、裂开,闪电如箭般地从密布的浓云中射向远方。
雷声轰鸣,黑云燃烧,天空颤抖,飓风怒号,波浪咆哮,海上的世界在风雨中飘摇,仿佛要破碎了一般。
海浪一波高过一波,渔船随着惊涛骇浪翻滚着,随时可能会被大海吞噬。
苏灵验一个趔趄,被苏天霖及时抓住,他已经扔下了船桨。
“我怕。”苏灵烟声音有些颤抖。
苏天霖没有说话,一只手抓着苏灵烟,拉着她躲进船舱,关上舱门,然后用令一只手抓着船身。
苏天霖也很无措。
他也没有这样的经历,感觉这次好像真的出事了。
“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要是今天没有出来就好了。”
苏灵烟真的怕了,她第一次如此的后悔。
“应该没事吧,抓紧点就行了。”苏天霖不确定地说道。
“咔擦!”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破裂声,船舱裂开了,两人暴露在风雨中。
两人感觉眼前更加黑暗了,抬起头,只见一道近十丈的巨浪袭来。
苏灵烟把苏天霖的手握得更紧了,苏天霖想都没想就把苏灵烟压在身下。
“轰!”
两人耳边残留着巨大的轰鸣声,随后就失去了意识。
……
“咕噜咕噜……”
潜意识中,苏灵烟感觉有水一直在往自己身体里面灌,而自己仿佛一会飞在了天上,一会又落入了深渊,又感觉自己的身体在无休止的旋转。
最后又平静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着呼唤的声音传来。
苏灵烟缓缓睁开眼睛,只见到眼前光线一阵变换,如梦如幻,有些看不清。
身体凉凉的,可以动,还有些疼痛。
我应该还活着吧,这是哪儿?
苏灵烟的脑袋随着意识动了起来,打量着四周。
脚下是沙石,而除了眼前的光芒,远处逐渐变得黑暗,苏灵烟很快判断出自己是在水里。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可以在水里呼吸,甚至能说话,这种感觉很奇妙。打量了一下自己,她确定自己还是人形,而没有变成一条鱼。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能在水里呼吸,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之前的记忆逐渐浮现在她脑中,但她疑惑却更多了。
“丫头。”
一声呼唤响起,冲散了她的疑惑,苏灵烟回头看去,没有看到人,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喊道:“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丫头,帮我一个忙如何?”
苏灵烟听见从光团里传出的声音,但依然没有发现人影。
“什么忙?”苏灵烟继续问道。
“帮我离开这里。”那个声音缓缓响起。
“可我不知道你在哪里,也不知道怎么帮你?”苏灵烟有些迷茫。
“后天四层,无灵根,你太弱了,帮不了我。但如果你答应在有能力的时候助我离开,我可以给你一段机缘。”那个声音先是有些遗憾,随后又平静了下来。
“如果我不答应呢?”苏灵烟没有作出决定,她不知道这个人是好是坏,却一定很强大,如果是个坏人就麻烦了。
“那我会杀了你!”那个声音顿了一下,像是愣住了,随后便变得凶恶起来。
“那我……我答应。”苏灵烟有些畏惧,但却认定这应该是个坏人,好人怎么可能如此凶恶?可好姑娘不吃眼前亏,先保住小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