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何进府邸,项青骑乘白公子直奔落败的项府。自穿越后,他表面看似懒散,实则早就为今日出洛阳而准备起来。
当时他刚穿越过来,正遇项超病逝,他不在灵前守孝,却花光了府中所有积蓄,甚至连跟随项超大半辈子的王管家和一干婢女仆从都给卖了。
犹记得卖人那天,项府里鬼哭狼嚎,披头散发的王管家跪在项超灵前恸哭流涕,大骂他这个浑子不忠不孝,败家败德,愧对项家列祖列宗。
他哪里管得着这些,一心只想着为今后作打算。该清的清,该卖的卖,反正在他之前,这位项家小主早就将逆子形象深入人心根深蒂固了,也不差他这一件。
如此这般,这才勉强凑齐钱财,他秘请当世名匠打造了一把趁手武器。是一杆经过千锤百炼而成的青钢枪,枪重六十六斤,别看枪柄朴实无华,但枪尖却锋锐无匹,可斩金断玉,他估摸着应该也不会比那方天画戟、青龙偃月刀这种神兵差多少。
将枪取名“龙崖”,外加一个花名“青钢影”,算是给后世留下一个穿越证据。
而在经系统改造身体后,他再也不是那个草包二世祖了。如今的他非但勇武善战,且臂力过人,体内似有无穷力量。当下提枪在手,丝毫不觉手上拿着的是重达六十六斤的大杀器。
相比于烧脑子的赘婿,看来还是打打杀杀最适合他。
此时一阵微风拂来,庭院里骤然有些寒冷,项青忍不住回头瞅了眼破败苍凉的项府,不禁想起昔日之繁华,心中忽地生起感慨。
哎,可惜眼下他必须得跑路了,否则若将这座府宅也卖了的话,那岂不又是一笔不菲收入?
反正过不了几年,这洛阳就会被董卓一把大火烧个干净。他想着若是项超泉下有知,一定也会认同他这极具商业头脑的想法。
“正所谓大风起兮云飞扬,十年八年它都不算长。”项青莞尔自语,心想不急不急,反正他还要再回来,等下次回来再卖就是了。
以他的思路,今后就先跟着系统任务走,任务让他去哪儿,他就去哪儿。趁着这大汉王朝尚未分崩离析,各地诸侯都还未起兵割据,他先狂刷一波任务,甭管任务能奖励什么,总之就先韬光养晦,再伺机而动。
“汝等速随我进去拿人!”
就在项青取完龙崖正要离去,可刚出得庭院,就听府宅门口传来阵阵铁甲声,以及这一声响亮清喝。
他暗叫不好,本来选择回来取龙崖就是在冒极大风险。但没办法,这可是他败光了全部家当精心准备的神兵,若不带上怎对得起那位如今已被卖入娼妓馆做管账的王管家?
当下他绰枪上马,想起三国影视片段里的那些热血片段,不禁一股血气上涌,体内血液沸腾,如有霸王附体蠢蠢欲动。心想怕什么,如今他可比项羽在世,区区一群蝼蚁,算这些人倒霉,待会儿看他如何一枪一个,刚好试试这龙崖的锋利!
“白兄,我们上!”
说干就干,他拍了拍白公子脖颈,低喝一声,白公子仿佛能听懂主人话语,撒开马蹄向着府门口就疾冲而去。
“哈,天助我也!”
得此通灵神驹,项青喜不自禁。当下他突然杀出,纵马持枪,神采风扬。待到近前正要下马杀个痛快,可当瞧见前方那些铁甲森森的士兵所属,顿时又吓得就地折回马上。
这套下马又复上马的动作还算潇洒,但他的脸色却非常难看!
原来所来这些兵勇可不是什么杂鱼,竟是皇帝刘宏身边的骁锐-虎贲军!据说这些虎贲军父死子继,骁勇善战那可是被写入基因和血统的!
他虽自恃勇武,但总归初来乍到,对自己究竟能干翻几个其实心里也没个底,不敢托大,好在所来虎贲军数量并不多,也不知他就在此处,眼下他突窜出来搞了这么一出,很显然这些虎贲军也被他搞懵了!
最前一名虎贲军愕然心思道,“这厮是在秀马技?”
然白公子疾驰速度飞快,眨眼即至,项青一枪挑翻这名虎贲军,就见龙崖已刺穿虎贲军胸前铁甲,枪锋吟吟作响。
看来这钱没有白花!值了!
“白兄,冲过去!”
他清喝一声,白公子嘶鸣作为回应,将要撞入军士之际,白公子突地高高一跃而起,竟从那些虎贲军头顶跃了过去!
白影如匹练落地,恰似的卢飞跃檀溪,项青惊魂未定,又惊又喜,脱险之后赶紧打马出了府门就跑!
看来这何笠也没有白撩!好马!
“你们几个给我去追!其他人随我搜查项府,凡项府之人,格杀勿论!”
身后这一声又惊又怒的高喝清晰在耳,但很快就隐没在了白将军的风驰电掣之中。项青怎么也没想到,朝廷为了抓他这么一个废物草包,竟然动用了宫中精锐虎贲军?
恐怕也直到此刻,正在娼妓馆中管理账房的王管家才会理解他的一片苦心。灵前卖人又岂是他本意?他会在乎那区区一点儿钱财?
他是怕终有一日会与朝廷为敌,为此而牵累王管家这些无辜的项府之人都丢了性命啊!
“可惜啊可惜,府宅是怎么着都得等到下次回来才能卖了……”好不容易甩开了身后虎贲军,项青于马上感叹。
……
不消片刻,项青就打马来到了雍门。
这道城门平日里是他当差,选择从此门出城再好不过,想着这会儿皇帝的诏令应当还未传达至各城门,趁此机会他得赶紧出城才是。
可见城门此刻紧闭,他心感不妙,但还是硬着头皮勒马而止,对着城门之上高声喝道,“璋弟,快开城门!”
稍等片刻,便见城门之上探出刘璋那张稚嫩憨厚脸孔,却是不紧不慢质问道,“兄长这是要去哪里?”
看刘璋这一派正经模样,他觉得古怪,转念一想,便学曹操那般信口胡诌道,“何大人差我有紧急要事,汝等速开城门,若误了何大人的差事,汝等不怕掉脑袋吗?”
心想对不住了啊曹老板,您这招我项青就先笑纳了,等以后你刺董失败需逃命出城时,再另想其他高明吧!
忽又想到这刺董片段乃演义杜撰,那倒不必为曹操担忧了。
本以为如此,就如演义影视里,他的这些下属就会乖乖将城门打开,可到了他这里,却见城门上毫无动静,反而刘璋在对他狂使眼色。
他顿时反应过来,赶紧掉转马头,却听城门上一声大喝,“吾奉陛下旨意,在此捉拿项青!”
“众城门将士何在,还不快快给我拿下!”
“诺!”
“唰唰唰!”
这一声令喝,城门两侧顿时涌出数十城门守卫,明晃晃的刀戟齐拥而上,将项青团团围住!
“糟糕!”
项青脸色铁青。他就说皇帝的诏令怎么会这么快就传达过来,原来是这城门校尉领了皇帝诏令后早料到他会经此门出城,竟然亲自坐镇来了!而刚才这一喝,自然就是他的顶头上司,城门校尉刘岱!
这刘岱是何许人也?那可是今后割据兖州的早期诸侯之一!前些年靠着汉室宗亲以及名士身份,被皇帝征辟入朝,后深受赏识,先为侍中,后又委以这城门校尉重职。
而城门校尉,统管着京师城门守卫力量,位高权重,历数两汉非皇亲、外戚及才能卓越者不能当任。与执金吾、北军中候一样,都是京师这一带手握重兵的实权人物,三者共同组成了东汉中央宿卫系统的城卫兵。
再结合历史上刘岱此人其后在兖州刺史任上的所作所为,怎么着也算得上是半个狠人,怕是不好对付!
他就说,既是系统任务,又怎会如此简单?当下之变故可谓正好应了他的担忧。眼望城门之外就是任务完成所在,亦是他纵横驰骋于这片三国大地的始端,不禁快速思索对策,心思为今之计,该怎么突围而出?
难道刚穿越过来,就要折煞于此地?
……
当此之时,城门楼上刘璋见他被围了,脸色大变,心思兄长啊兄长,你这不过是去了趟何府,怎地就被人诬告为项羽后裔、篡汉逆贼了?但你说被人诬告也就罢了,偏偏你还这般全身披挂,难不成还真想反了不成?
生怕这个不知死活的兄长就此一命呜呼,刘璋急忙喝声道,“住手!都快住手!”
这些城门守卫原都是项青手下部卒,本就无心冒犯,眼下听到城门司马刘璋喊话,皆都停下脚步,一个个精贼的很,佯装围势,却是不攻。
刘璋见此松了口气,想了想措辞,赶忙躬身拜向身旁刘岱道,“校尉大人,项叔父乃我朝三代元老,出了名的忠烈之士,又怎可能会生有逆反之心?这定是遭小人诬陷啊!”
眼下这位城门校尉刘岱却是脸色冷峻,居高临下瞧见这项家纨绔骑于高头大马之上,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柄锋利长枪,倒显得煞有介事,冷声道,“汝小娃儿不必多言。”
刘璋哪里肯罢休,当下更加急了,绞尽脑汁又急声道,“校尉大人,项家既被诬告为项羽后裔,可项羽天生神力,有万夫不当之勇!而反观项叔父一家,项叔父屡居文职自不必说,兄长则更是身体羸弱,不曾习半点武艺,故项羽后裔这一诬陷之言根本就说不通啊!还望校尉大人明察!”
这是什么狗屁理论?刘岱冷哼一声,放眼古今,祖上为将帅,其后人弃武从文者多着去了,这能说明什么?真真是小儿之言!
刘岱转而叹息一声,怪只怪他这位老友项公义病的太过突然,偏又留了这么个无用儿子,如今宦官得势,欺项家无人,自然要找机会打击报复。
再看一眼城门下的项青,见这混小子竟还神气活现,浑不知自己当前险境,刘岱就不禁气不打一处来,再忆起前段日子洛阳城里疯传开的,有关这混小子在守孝期间的所作所为,已是咬牙切齿,心思公义兄乃当今名士,名扬海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玩意!
你若欲出城避祸,何不乔装打扮一番,早早便出,可你这般绰枪打马,就你小子这点能耐,难道还想闯关不成?
正心思着,这时忽就见项青也把目光瞧了过来,直直挑衅地盯住刘岱。
刘岱正心中来气,刚想作骂,却见项青突将手中银枪遥遥指向他,耀武扬威道,“刘岱匹夫!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你若有胆,便下来与小爷我一人一骑决一死战!若没胆,哈哈倒也好办,速速开城门放我离去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