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瞟了一眼门外,继续转着笔。
“怎么?陛下,今儿个晚上准备翻谁的牌子?”
他用看傻逼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趴下,睡觉。
我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摊开书,准备上课。
大家都是学渣,他睡得潇洒,我学的蛋疼。
看吧,这就是长得好看个长得不好看的区别。
哦不,这就是土豪和农民的区别。
记得那个谁谁谁家的千金说过:“农民还想要小哥哥?好看的小哥哥都是我们的。”
眼前这只好看的小奶狗最后又会花落谁家呢。
惆怅。
“发什么呆?上课了。”小奶狗从抽屉里抽出本笔记本丢给我。
我乖乖地打开笔记本——帮他做笔记。
据说他的亲亲麻麻每个月都要检查他的笔记本。
据说他的笔记都是某不知名菲佣——我,代抄的。
据说他的亲亲麻麻并没有发现笔记本上的字并不是她亲亲儿子的。
反正,这整件事都弥漫着一种不知名的诡异感就对了。
正弦定理,余弦定理……老师在讲台上唾沫横飞,他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我纠结了好久,这节课到底是原则讲台上的知识还是右手边的美色,最终,情感打败了理智,我就这样盯着他看了一整节数学课。
果然,许未轩的脸比三角好看多了。
窗外阳光明媚,三两桃花落在窗边,而他,就这样静静地爬在我身边。
真好。
这份“真好”在第二天便被打破了。
“许未轩同桌”五个字入风般席卷了微博热搜。
话题的中心是好事者拍的一张照片,他的睡颜,我的背影,再映上三两桃花。一看便是从窗口拍的。
如果仅仅只有这些就算了,但我那天好死不死地把手揉上了他的头……
这真的不是我的锅啊!许未轩的呆毛先动手的!小奶狗头上翘着的那搓毛真是逼死强迫症啊。我每次看见都会顺手帮他柔平,他也没拒绝过我啊。
然而,他的女友粉们是拒绝的。
一张照片激起铺天谩骂。
中心内容无非就是许未轩的同桌趁他睡觉偷摸他。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我要向谁去解释?
讲真。我开始觉得这种事儿真不用解释,反正他们看到了我的手又没看见我的脸,反正他们骂的是“吃许未轩豆腐的”“不要脸”的女同桌,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问心无愧,怕什么?
所以第二天我仍是向往常一样,早读之前拎着他的和我的保温杯去走廊接姜茶。
沿着走廊一路走过去,难免接到个别姑娘问候祖宗十八代的眼神,难免听到些窃窃私语。
“啧,那个不要脸的还敢出来,不怕被唾沫淹死啊。”
“就是,趁我家微微睡着了做这种事儿。”
我干什么了?扒他衣服了还是脱他裤子了?
“她手上那个黑色的杯子好像是微微的!我的妈耶,她要对这个杯子做什么?”
……
做love!好不好!绝望!
为什么现在的人都喜欢听风就是雨呢?为什么现在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呢?
学校的开水机照例是烧到100度的,我把水卡插上去,打开了水阀,看着暗红色的液体一点一点的填满黑色的水杯。然后关水,拧紧杯盖,换上粉色的水杯,继续接水。
怎么说呢?当你恨极一个人的时候,总会想尽办法让ta不痛快。也不知道是为了伤害ta还是为了讨好自己。
我以前看到过一个笑话,说某人某日在王者峡谷偶遇某妹子,那妹子追着对面的关羽不停地杀。问她为什么,她说咬牙切齿地说“姓关的都要死。”
看懂了吧,某鹿的粉丝呢。这粉丝是不是很无聊?
不过是爱急了恨极了之后的无脑且无意义的举动罢了。
当一杯滚烫的姜汁红糖往我手上泼来,我彻底理解了粉丝的疯狂。
十指连心,钻心刺骨的疼。
我看见粉色的杯子砰地落地,四分五裂。
我看见我被烫的通红的右手仍紧紧握着那只黑色的保温杯。
还好,他的杯子没摔着。
“你他妈有病吧!”陶晴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一把推开那个朝我泼水的姑娘。
那姑娘戏精附体,顺势倒在了地上,两只眼睛寄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可能真不是故意的,只不过是开水长了眼睛,自己往我手上跳,也有可能是我没长眼睛,没看见她特意把杯子举高,然后倾倒。
陶晴气得跺脚,但也没时间争执,拉着我冲到洗手池前。被烫伤之后冷冲是常识。
显然,这个常识我们知道,别人也知道。
洗手池旁已经围满了女生,任陶晴怎么叫唤也不让开分毫。
这是故意的。
陶晴急红了眼,动起手来,我伸出完好的左手拉住她,却被她反手打开。
之前那个戏精也跟了上来,哭着拉住我,说她不是故意的。很巧,她被她拉住的正事烫红了的右手。刺骨的疼痛再次来袭。
我用力甩开她,她故技重施,摔倒在地。
“岑果!”这是许未轩的声音。
我回头一看,只见他肩上背着书包,眼里满是焦急:“这会你真的有点过分了!”
他焦急地冲上来,扶起地上的姑娘。
陶晴听见他的声音也停下了挥舞着的双手,我看见有一个女生趁机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胳膊。她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扇地很狠。
那女生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突然间,那个开始还张牙舞爪的女生就哭了起来。
楚楚动人。
许未轩失望看了眼我和陶晴,带着那两个女生去了医务室。
隐约间还能听见女孩子的嘤嘤声和许未轩温柔的安慰。
我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医务室还没开门。”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突然很想哭,但是怎么都哭不出来。
剩下的女生挑衅地看着我。
啊,这真是二十一世纪初台湾言情剧的剧情啊。
按照套路,这个时候是不是该出现一个男生英雄救美?
然而,什么也没有。
那群女生走了之后,空荡荡的走廊就只剩下我和陶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