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英子急忙忙跑出作坊,把身上的工作服摔在地上,对着张坤说道:“二叔!我家欠你什么钱?每个月的分成都给你了!”英子气愤道。
这个磨面作坊是英子爷爷传下来的,本来是英子爹和张坤一人一半,但是张坤游手好闲,生性好赌嗜酒,没有固定的生活来源。所以英子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定好三七分成的比例。七分留给英子家,三分给张坤。
自从英子爷爷去世后,爸爸也不见踪影,张坤三番两次地来闹,英子娘妥协改成了五五分。
现在张坤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说英子娘他家干这行最近挣了不少钱,怀疑给少了,这次他就是来要这五百块钱的。
“你给我滚一边儿去,叫你妈出来跟我说!”说完,张坤便把酒瓶子砸了过去。
英子赶忙躲到一边,差点让酒瓶子砸到自己。
这时,英子娘已经走了出来,便对着张坤说道:“二坤,上个月已经给过你七百块钱了,这个月还没到结算的日子呢,家里也没多少钱。”
张坤摇晃着身子,步步逼近英子娘母女。
“二坤,一个月磨面才挣一千来块钱,该给你的都给你了...”英子娘伸出双手摇摆着祈求道。
一个小村庄,在2010年才挣几个钱。
还没等到英子娘说完,恶狠狠道:“你竟然敢骗我,叫你骗我,叫你骗我..”张坤便揪起英子娘的头发,狠狠地扇了几个耳光。
英子看到自己母亲被欺负,气急了,拉拽着张坤的手臂,拳击着张坤的肩膀。
此时,李卫东已经走进来,看到院子里的情景,这个张坤太嚣张了,让人恶心,想上去帮忙但是犹豫了。李卫东心想,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还等着自己回去处理,不想节外生枝。
正要考虑帮忙不帮忙的时候,张坤一脚踹到英子,狠道:“起开,你个小婊子!”
只见英子,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又气急地哭了。
张坤不到四十岁,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英子娘母女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上了年纪的那个工人也有些胆怯。
“住手!”李卫东便朝着张坤跑了过去。
张坤转过身,看到来者是不到20岁的学生,便嘲笑道:“哪里来的小毛孩子,少管闲事!不然连你一块打!”
李卫东顿时心生厌恶,他实在想象不到这个脏话满篇的痞子是自己的村民。
李卫东扶起英子,对张坤喝道:“你再不放开英子娘,我马上就去告诉村主任!”
张坤脸色猛地一变,放开英子娘,一巴掌就朝李卫东扇了过去。
这个地痞无赖,天不怕地不怕连村长都不怕唯独就怕村主任张中军。因为有一次张坤调戏村里的留守妇女,村主任带人把他教训了一番。
李卫东躲闪不及,硬生生的挨了这一巴掌。疼得李卫东直咧嘴。
等到张坤定睛一看便笑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李保运家的二小子,怎么刚死了爸爸就出来当家做主了?”
李卫东捂着脸没吱声。
“是不是你让我朝你母亲要这五百钱啊?唉,家里没男人了真可怜...”
“曹尼玛!”本来怒火中烧的李卫东,这句话彻底点燃了他的不理智。李卫东上前一拳朝张坤的肚子打了过去。
“你敢打我?妈的!”张坤疼得弯腰龇牙咧嘴道。
张坤站起身来就和李卫东扭打在一起,李卫东还是个学生,没干过多少力气活,身体单薄哪是张坤的对手。
李卫东打了几拳就被张坤打倒在地上,摁着被打。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上了年纪的工人喊来街坊邻居纷纷赶来。
“二坤子,你还不住手!还敢打上孩子了!”作坊隔壁的张大伯喝止道。
见张坤没有停手的意思,张大伯不知道从哪里抄起一个扁担,朝着张坤跑了过去。
张坤看到纷纷赶来的街坊邻居,马上起身躲闪到一边。发慌道:“张老歪,算你狠,晚上砸你家门!”
“还不快滚!下次再来就打断你的狗腿!”张大伯操着扁担对着张坤说道。
张坤看此情景,马上绕道一溜烟跑了。
英子扶起鼻青脸肿的李卫东,关心道:“你没事吧?你傻不傻呀,你又打不过他,他就是一个地痞无赖,唉!总之还是谢谢你了。”
“没事。”李卫东平静道。
站起身的李卫东,鼻子顿时流血了,血流如注。
“英子,快把李卫东带到卫生所看看!”张大伯命令道。
英子扶着李卫东向村里的卫生所赶了过去,留下街坊邻居安慰着英子娘。
路上英子看着平静的李卫东,心里直发慌,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等赶到卫生所,卫生所的李婶儿看到李卫东流的鼻血浸染了蓝格海军衫,赶紧询问道:“这是咋了,怎么留了这么多鼻血?”一边关心一边用着棉花和消毒工具给李卫东止血。
李卫东没有搭话。
“李婶儿,让我二叔那个痞子打的!”英子心疼又无奈地回应道。
“啊?小东你怎么惹上那个地痞无赖了,以后少招惹他,村里的人都躲着他呢!这人就是欠收拾。”李婶儿气急败坏道。
李卫东还是没有搭话。
好不容易止住了血,英子扶着李卫东往回走。
期间,李卫东始终没有说一句话,英子还是再次关心询问道:“东子,你真没事吗?怎么不说话啊,别吓我。”
“没事,我就是脑子有点懵,不想说话。”李卫东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
英子以为是自己二叔张坤把李卫东打的脑袋懵,自责道:“对不起东子,都怪我家连累了你。”说完鼻子不由得一酸。
李卫东忙解释道:“不是,事情太多了,有点累。板车还在作坊那里,家里还等着我呢,赶快回去吧。”李卫东随便说了个由头,牵起英子的胳膊往作坊跑去。
李卫东的平静和沉默,是因为张坤说的一句话:家里没男人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