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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菜花校花

张来兴愁眉不展,妻子史珍香看出来了,便帮他解困:“是这样,你丢了公职,又回不去了,这里是生你养你的地方,不会抛弃你的,也好活人。”张来兴摇头:

“好活人,我读了一回书去小队干活吗?我怎么就连同魔症大哥张太兴都不如了呢!”

“那你想留在村部里上班,得赵文清欣赏你呀,现在人家又上来了。谁想到哇,赵文清还能站起来,大家都白忙了,本来我们没有错,反倒我们都又不够人了,不过我通过前一段的工作,是进了一步,虽然我还没被任命为校长,那张尧不愿意回来,我这个教导主任就顶替了校长位置。”

“我苦恼的就是这些呀,同样表现得积极,他就选留下了章二利,而没用我呀,他总不该不顺民意吧。”

“你以为现在村民还会高看你”?史珍香摇头:“如果王文祥还活着还有可能,他自己了断了,本当一了百了,当初虽然是你们三个人的责任,但你还提意弄了纸替身在村民面前亮相,这就过分了。人们看你,认为不能与章二利一般见识。章二利无知是个炮筒子,村民看他只是个可怜小丑,武大也一了百了了,而你不同啊,对你是要吹毛求疵高要求的,不成器便臭得闻不得了。过哪河脱哪鞋吧,就回小四队去种菜呗……”

“种菜,我学的不是那个呀,只能是听令出臭苦力了”。

石溪竹离开武大家后,一直在苦思冥想:他何止只是逼走了唐珊珊的家,他自己也被暴揍得折腾没了命。

石溪竹更加求知若渴。他认为,自己有一颗善良心,有报效的鸿鹄之志,那将来有无用处,有知识有手艺在身都不是坏事。他希望自己博览群书,能识天文地理古今中外。

此后,除劳动外,石溪竹便留在家里,翻出爸爸唯一存留积攒下来的,那一大堆破旧书籍,便问父亲:“爸,这书到底有没有好坏之分呢?”父亲回道:

“对于智者什么书都是有营养的,因为他会批判吸收。”

石溪竹在这烂书堆里开始攻读了:《巴莆洛夫心理学》、《斯大林传略》……《天文》、《地理》、《黑格尔与费尔巴哈》、周文王……鲁迅……

时常有好朋友们打扰,但都未能将其拉出书堆子。

“石溪竹,怎么好长时间不出去啦,也要和陈小燕学啦”,朱雪娇来了,石溪竹忙站起:

“噢,朱雪娇,你看”,他指着书中,兴奋地对朱雪娇说:“春秋故事成语越王卧薪尝胆。你也是爱学之人,我们一起学吧!”

“都太旧了。”石溪竹明白了她的意思,朱雪娇也敏感到了对方识破了自己,于是害羞地一笑。

“各行其道”,初建涛来了:“我们一天一天长大,未免各怀心事,八仙过海喽。”

这一日。石溪竹正在认真看书:“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多助之至天下顺之,寡助之至亲戚叛之……”突然,他的眼睛被一双柔润的手罩住,他略一想便说出来了:“是姜艳”,于是姜艳松开了手:

“你看,我这乌道好看吗”,原来姜艳身着一套新的礼服。粉红色小褂,垂着飘带,浅蓝色宽松的长裙,石溪竹鼓掌:

“真漂亮,只是还有点大,快跳个舞吧”。

“我是偷穿出来的,是留着以后给我……”

又一天。石溪竹在铲自留地里的白菜、萝卜,嘴里还在不断地默诵,读过的古文:“……夫子曰:何为不去也……”当铲到地头,他靠在一棵柳树下面休息,嘴里仍然念着:“余致力国民革命凡四十年……”忽然,头顶一阵痒痒,他不由自主地挠了几下:“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责亡……”又是一阵痒痒,他仰头一看,一枝柳条正垂下来,他用力一拽,只听“哎呦”一声,连同一个丫头也被拽了下来:

“是李雁秋啊”,李雁秋从地上站起,拍打灰尘,撅起嘴来:

“书呆子”。

晚间。家人都睡觉了,石溪竹仍看书至深夜。久了,三哥石青生气了:“不闭灯,我睡不好觉,明天我还得生产队干活呢”,于是,把灯关掉了。石溪竹坐在黑洞洞的桌旁在想,是呀,误人休息,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第二天石溪竹用水泥塑了一个大象台灯,上面加了不透光的灯罩,晚间继续读书。他自觉这样很好了,可石青又说了:

“台灯也有散漫光的,也不行”。石溪竹觉得有些为难了,于是他和爸爸、妈妈商定,自己搬到仓房去住,柳丽嫒说:

“天气凉你会冻着的”。他自信地回话:

“没事,我可以拾柴火烧热乎”,就这样,他把一大堆旧书搬进仓房一角。

石溪竹正在仓房看书,只听见院子里“叽叽嘎嘎”传来几个十分熟悉的笑声。不等他起身几人已推们进来了。

朱雪娇高兴地说:“石溪竹,你知道我们来约你干什么吗”。

“这个吗……”,石溪竹捧书站起:“都穿戴上了,是,是要去同学合影留念吗,我们才学到五年头,六年没学着哇,小学没毕业呀”。

“不对,你往你渴望的事上去想,必须的”。

“我渴望的,那是不可能的”。

“嗨!干脆告诉你吧,我们可以直接上中学了”。

“真的吗”!

“我何时骗过你呀,骗谁也不会骗你呀,是赵老师通知我们的,还让我来通知你”。

“太好啦……”。

“你这都是在读些啥书哇”,田静从地上拣起一本翻看:

“这也不是文化课呀”,石溪竹回答:

“反正这堆书我是都看完了”。

“那你看过天文方面的吗”,田静问。

“十万个为什么,我读了几本,因为只有这些”。姜艳拣起一本书读道:

“……是男人身上的一根肋骨”,她放下书好奇的问石溪竹:“你少了几根肋骨哇”,石溪竹似单纯不解的样子:

“有些内容是需要选择认知的”。朱雪娇笑对姜艳:

“你别瞎说了”。

石溪竹忽然发现:“要升中学了,陈小燕怎么没有来呢”?听石溪竹这样问,田静忙回答:

“她妈妈说小燕太文弱,怕遇上坏人,还说一个女孩子家,早干两年活,多攒几个钱做陪嫁比读书好,还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混两年找个可心的人家捞个好陪嫁,脸上也有光,在婆家也硬气”!白静波不解地笑了:

“这么说那我们书读多的,有了才,就无德了呀”?田静继续讲道:

“陈小燕妈妈还说了很多,又说现在读完了书,还是回生产小队种地铲地,文化根本用不上。即使用人也是看条件的。特别是小燕她家,好事的雨点子再大,也淋不到她身上了。况且民办中学也是要到各村,去突击干活瞎糊混,学不到多少真东西”。

谈至此大家发现李雁秋一言不发,朱雪娇拽了她一把:

“雁秋为何一言不发呀,又不是曹营”?

“我真羡慕你们,能高高兴兴地上中学,学不学到知识也会捞个文凭名声,另外毕竟是大家能常在一起了,去实现自己的理想。我知道我不能升学,就会像妈妈一样的命运,做家庭妇女了,会失去本来属于我的许多美好。可现实,我们就要分化成为菜花和校花了。”石溪竹为她显现出了十分惋惜的神情:

“是你家里不让你去念中学了”?白静波很气愤:

“这样的父母也太可恶了!不是毁了雁秋吗,沒文化的父母就是不开化”!

“你不要说我的父母,我们家太穷,他们也是尽力了没办法,就是上中学,家里也不会轮到我的,说我会写信就挺好了”。

“那我们大家集资凑数供你上学呢”?石溪竹的提议大家一齐称是。李雁秋不为所动:

“那你们还能顶替我一个劳动力,在队里干活养家糊口吗?谢谢大家好意了”。

李雁秋说着转身挥泪而去。石溪竹紧追不舍,他们终于在盛开的丁香花前站住了,石溪竹说:

“你知道吗,你是很有声乐和舞蹈天赋的,你生得很完美,说不定会成为一个出色的电影演员,著名歌星,不念书就一事无成了,懂吗”。

“你这样高看我,我很知足了,你想,即使我们家能养得起中学生,那也轮不到我呀!我是个女孩子。那还不培养哥哥弟弟了吗”?李雁秋用无奈的目光看着石溪竹:“我多么希望我们能一起上中学、上大学呀,走完我们美好的学生时代呀!我知道,此后我们不再是一个档次的人了”。石溪竹凝眉地看着李雁秋,而雁秋出手慢慢地折了,带有几片叶子的紫丁香花枝,现出一丝微笑:“行啊,我能遇见了你们这样的一帮好朋友,已经知足啦。什么锦绣前程啊,那不是我想的;这些年来,我尽折你家的花了,特别是每年的芍药花,你都给我采来了。谁叫你们家的花儿多呢,我就喜欢花儿,也喜欢你们的家。现在,我就借你家的一枝丁香花献给你吧”。石溪竹接过丁香花,他明白:我的花献给我,这不是献,但她是借花托魂献给我一颗友谊的心!

“雁秋,小学几年,都是我点歌,你领唱,我们前后院住,朝夕相伴。你不念书了,我真想陪着你去队里干活。现在,也说不定爸爸也会让我去生产队干活呢”。

“使不得,大丈夫当志在四方,你必须要成为有用之才,你会成功的,我会为你自豪的,懂吗”,李雁秋毅然地转身快步走开了。

看看丁香花又看看李雁秋的背影,石溪竹突然对这一直视为平常的丁香花,有了新发现新感觉……

这时,朱雪娇他们赶过来了。大家无声地看着石溪竹。

石溪竹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环视大家,又将手里的丁香花送到面前:“问什么花美,大家都会回答牡丹,要我看此时此地的丁香是最香最美的,类推,为什么一定要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呢,这不是绝对的……”朱雪娇急了:

“怎么,难道你也有不想上中学的念头了吗,为了前途就需要文化,你更需要文凭,必须的呀,你可不能不上中学!”石溪竹不慌不忙:

“我又能比李雁秋的家庭条件强多少呢?她的父亲是盲人。我的父亲是病人,五十多岁的母亲仍是家里主要劳动力,去生产队挣工分,还有三个妹妹。虽然没有象李雁秋父母那样,直接说出口来不许我再念书。可父亲常教育我们要温良恭俭让、仁者爱人,要有礼义廉耻、自知之明不也就泄意了吗”。

“不对”,白静波拦住他的话:“石溪竹,您的父亲教育你们这样做,他对外人也和善,可他自己对你们温良过吗?动不动就举巴掌,指导别人这样那样的,自己也未必都作到了,其用意何在呢,不值得我们拿鸡毛当令箭!你家的孩子跟他享过什么福,都苦透了,说他是这一带的老学究倒不假,那就应该是最懂得文化的价值了吧……”

“倒不是懂不懂价值的事”,赵月环接过话题:“是他即希望孩子有才能又怕孩子有出息,心有余悸在自相矛盾,这是他的经历所形成的”。

白静波反驳:“这种思想观念,就是在承认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狗熊儿混蛋”。田静插了一句:

“这都是世间的谬论压力,其实也是事实。一出生就可以确定人的前程”。

“我看这些都不是”,朱雪娇压低了声音:“可否升学还是石溪竹本人来决定的事情,我认为,为了自己的前途,就是牺牲点父母的利益也是值得的,尤其是你石溪竹大才子”。

石溪竹听了朱雪娇这句话不禁一愣,他抬头仔细打量着朱雪娇,仿佛不相信此话出自她的口,优秀的她难道不觉得,这是对父母太残忍了吗!我一向视她为同龄人中,我所崇拜的完美偶像。因为我认为她颇具见地,所以是班干部。却原来也是不忠不孝的自私自利之徒。今天,他们都说了那么多不礼教的话来,是因我已掉进礼教的牢笼了吗?

“你们都在这里讲我什么呢”,石成雨来了。孩子们缩脖伸舌瞪眼没声了。接着还是白静波问了一句:

“大教育家,让石溪竹上学吗”?

“我什么时候说不让了”。

“噢,噢,太好了”,大家高兴得蹦起来,纷纷折丁香花送给石成雨,瞬间,老爷子便拥抱了一大捆子香气扑鼻的丁香花,于是嚷道:

“哎呀呀,我的好端端的一棵紫丁香啊,剩个树桩啦!我话还沒说完呢吗,前提是,他不能耽误家里的活计”。大家问:

“都是什么活呢”?

“保证喂猪喂鸡喂兔的野菜供应,自留地院子地的管理,种菜卖菜,还有作饭温猪食烧火炕的柴和供应,还有……”

大家愕然了:“这,这只能是一半时间在家干活了。”

……

家里这些劳动,石溪竹曾有一个健康能干的小帮手,是大姐姐石晓芳的儿子荣林。荣林跟舅舅学到了很多知识,洗相片,作木工。

大姐姐从城里回来,要把二儿子荣林接回市里上学了。临别时荣林拉着四舅舅的手:

“四舅,我从记事就是在这里长大的,你教会了我画画和用泥巴制作泥人,还有木工。现在到了读书年龄、我跟妈妈回去上学了,你也上中学了,我们都做好学生,将来做有用的人。等放假了我还来……”

送走了姐姐和外甥。石溪竹与三哥石青进院,被父亲叫进屋子,俩个人害怕起来,不知又犯了什么错误,是不是又要挨打:“三哥,你干坏事了吗”?

“没有哇,你呢”?

“我不知道我错在哪里,错沒错还不是我爸给定吗?反正咱俩谁错都一样,有一个人错了都挨打”。石青笑了:

“我爸最常用的打法,最爱打后脖颈子巴掌,你不知道,这几回我都沒太疼,都是你才真疼的。”

“那你怎么弄的呀?”

“村大队汽车库里扔着十来张打坏的鼓皮,都是好牛皮的。我拣来了一块碎片,垫在了脖颈处的衣服里了。今天,我将大头钉朝外按在牛皮上了许多,我可以不怕打了”。

石溪竹边走边算计着一天的劳动项目,是否有忘掉的什么:

“鸡猪都喂了,饭也做了……白菜地的水我也浇过了……”

哥俩进了屋,石成雨点燃了一支手卷红烟叶正等着他俩的到来:“升中学,可是石青现在你都十七岁了,再念四年可就二十一了,这么大年龄都应该取媳妇了,还背书包上学多难看”?石青有情绪:

“你为了让我们在家多干活,我们都是九岁、十岁上学,别人家都有七岁八岁上学的。”

“混蛋!不说是你降级一年停课也耽误了两年。你们都长大了,从今以后我不打你们了。那你如果学习好,不留级,还可以早毕业一年嘛”。

“动不动就在家干活,能不留级吗”。石成雨听了不作声,突然抬起手,石青以为要开始揍他了,习惯地抬起胳膊罩住脸,原来见父亲只是吸了一口老青烟:

“好啦,好啦。我是让你自己考虑去与不去。石溪竹呢,你也要考虑这一点:你个子长得最大饭量也大,上学就不同在生产队里,在家了,有瓜果梨桃的,饿了可掠一把,还能往嘴里塞点,而上学,每天还要步行十二、三里路,同时家里的活还不能不干,能不能受得了这个苦?”

“爸,我就不念了”,石青拦阻父亲的讲话:“石溪竹还小,学习也好,爱读书,将来会有出息,就让他去上中学吧”。石溪竹也紧跟着表态:

“爸爸,再苦我能挺住,我不会要求任何条件,不会耽误家里的活的,如果家里忙不过来时,我愿多歇假。我保证天不亮前和放学到家后都背回一背柴禾、保证猪菜供应”。

石成雨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也都长大了,都比爸爸强,去吧”。

石溪竹瞅三哥笑了:“谢谢三哥推荐我上学”。

母亲柳丽媛问石溪竹:“要上学,换季你沒衣服穿哪,你能会用棉花纺线吗,我给你织棉线衣?”

“会。”

“哈哈,问你什么都会,你干过吗?”母亲怀疑地冲他一笑:“一问就会。”

石溪竹因家里刚盖完房子,他跟木匠学会了拉锯、刨木头和开卯榫。于是动手打造了一个纺车,纺起线来。母亲柳丽媛果然给他织成了一件毛衣,他在想,染成深红色毛衣上学很体面,出乎预料的是母亲买来了一袋煮绿染料……

春天,总让大自然带来新气息。暖烘烘的空气中,夹杂着,那温馨的河水和泥土青草的合芳香。怎能不让含苞待放的,风华少年有无限的情思呢!垂金的柳荫里,初迁回的小燕子在互相追逐、品味着生活的快乐,河边刚醒过来的青蛙在演唱着大自然的颂歌……

石溪竹背着书包上学了。他顺着小路溯河而上,觉得周围一草一木都是可爱的,路过东台子村落时,遇见了一个俊俏的小伙子:

“你是哪个班的”,那小伙子忙回答:

“我是一年二班的,叫刘星”。

“我想起来了,小学时,我们在一起挖过野菜呢,你是有名的运动员,太好了,我叫石溪竹,我们是中学一个班的,我也是一年二班”。

“噢对呀,老师给我们讲过少年报九大行星的故事,原来也是你呀”。

……

沉香湾中学院内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一年二班的同学同样在教室内外出来进去,捯腾个不停。

突然,一个女同学用命令的口气喊道:

“一年二班的同学马上进教室,先自选座位坐好”。

来自各村正嬉戏说笑着的同学们,顿时愣住了:她是干什么的,谁呀?可是,不知为什么大家应声进了教室。

石溪竹一看是朱雪娇在组织班务了。也有些不解:现在每班都是好几个村的同学集中在一起的,还没有开会议定班干部,她只不过是我们杏花村小学时的班干部,难道小学干部在中学自然还是干部吗!那为什么別的村干部沒有出头呢?难道真的是,勇于去拥抱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是你的吗?

只见坐在前排的朱雪娇,侧坐面向全班同学:

“同学们,现在班里还没有选班长,我暂时代替组织一下。希望各村原来的干部都起积极作用,你们都将得到安排。一会儿,班主任老师会被分派来的。希望大家遵守秩序,做好听课准备。有的同学为什么还在喧哗?学习机会来之不易,我们大家能来到学校,不就是为了上好文化课吗”。

“不是那么回事”,一个同学嚷嚷起来:“咱们读书沒什么用,我本来想去生产队里干活的,是不让生产队里收我们,要不然,我现在就赶上毛驴儿拉磙子压地去了,的儿架贺,多带劲儿呀!”大家一阵哄堂大笑,接着又乱嗡嗡起来。

这时,又从外面进来一个身材魁伟的男同学,他气势汹汹:“吔,好坐都让你们给占了,我他吗在哪儿坐呀!全班顿时平静下来。朱雪娇站起身来对这个同学很热情:

“坐在我这里吧”。

“不用了,我在后面找个地方算了”。

“先过来坐吧,反正以后还要重新排坐位的”。

“那也行”,那男同学走了过来。教室里又乱嗡嗡起来,朱雪娇窜开了地方,待男同学坐下便问:

“你叫什么名字”?

“金刚,是东台小学时的班长”。

“一看就知你是个有威望的人,就让我们,一起来临时担负一下班级的责任吧,做好迎接班主任老师的准备工作”。

“嗯……可以吧”,金刚被有人认可感到很温馨,站起身来,面对全班同学:“大家别嚷了,静一静,总吵吵啥呀”!教室里鸦雀无声了。看金刚稳定了局势,朱雪娇接着说:

“望大家做好学前准备,另外,老师来了,我们要有礼貌……”

窗外走来两个人,岁数大一点的,见一年二班秩序这么好,感到很新奇:“哎,我说彭老师,哪个班都乱糟糟的这很正常,可你班怎么这么有秩序?”两个人进了一年二班。

“全体起立!”朱雪娇一声喊,全班学生站起来了。

“同学们好!”

“老师好!”

“请坐。”

彭老师来到朱雪娇面前:“你叫什么名字”,她忙站起:

“回答老师,我叫朱雪娇”。

“你在小学时是班干部吧”。

“是的,老师”,一年二班的同学这才窃窃私语起来:

“我们原来是被朱雪娇骗啦,学校没有封他班干部”。

“你知道啥,她的准姐夫许跃老师,也是彭老师的小学学生。许跃参加了俄语短训,他俩是被一起从东台村调到中学来的。”

“另外校团高官曹老师她管叫姑父。”

这同学说的这一番话,被石溪竹听见了,他很想不通:不对呀,原本朱雪娇的姐姐在和我二哥处对象呢呀……

“好”,彭老师走到黑板前面,指着和他一起走进来的说道:“同学们,先介绍一下,这位是王天明主任。我姓彭,就任我们一年二班班主任老师了,东台村同学都认识我。为了班务正常进行,我建议由朱雪娇同学就任临时班长,主持班务……”

午饭时间了,同学们在座位里,打开自己的饭盒。刘星与石溪竹坐在一起,刘星的饭盒里边是大米饭和酱土豆。石溪竹也打开饭盒露出了两个菜窝头和一个咸芋头。刘星环视一眼其他同学,趁周边同学还没注意,便将石溪竹饭盒拿下塞进书桌里面,压低了声音:“你带的饭多让人笑话,吃我的吧”,石溪竹微笑:

“这哪行,能吃饱就行啦,好在昨晚吃的是干的,要是做稀菜粥,今早就不能带饭了。家里能放了我来读书,我已经很满足家庭给我的爱了”。石溪竹边说边又拿出自己的饭盒,刘星抢过来倒进书桌里,接着将自己的饭拨给他一半:

“你知道吗,象你这样,吃的不好、穿的不好,会被人家笑话和瞧不起的”。

“有这么严重吗”,石溪竹不解的问:“我们是同学,就象兄弟姐妹一样啊”?

刘星摇了摇头,低头吃起饭来……

放学回家的路上。石溪竹从沉香河崖上的小路跳下来,顺河边穿林而行,尽赏河畔景色,当靠近杏花村的村头时,突然听见了,那茂密的枝叶背后有说话声,他偷观察认出是二哥和朱雪倩。只听见朱雪倩在倾诉:

“我们三队有组织有文艺队以来,我们一直是最亲密的战友关系,这几年来,我们家一直有一位老人,在不同意我和你相处,说你的家父和贫穷。还给我介绍了别人,我们怎么办呢”,朱雪倩等待着对方出主意,石汉竟急了脸:

“我改变不了,那就算了吧”,石汉转身就走。朱雪倩一人站在灌木从中流泪。此刻石溪竹想到,是家穷和父亲的挨整治所致啊。

沉香湾中学的许跃老师和朱雪倩确定了恋爱关系。许跃在想:原来我之前,朱雪倩和石汉谈恋爱,那我是不是插了石家一扛子呢,不过我发现妻妹朱雪娇与石汉弟弟石溪竹又是要好同学,又都人才优秀,我可以成人之美呀,可以略为石家缓解仇口,化解两家矛盾。

这一日。放学时候,石溪竹被外语课老师许跃叫住:“石溪竹同学,请留步”,石溪竹应声止步,恭候老师教诲:“石溪竹同学,正如朱雪娇所讲的,果然形容出众、气质非凡”。

“许老师过奖了,贫学生自愧无所造就”。

“懂得自己无知,说明已有所获。唤你来只是为了互相认识一下,我觉得我们师生之间数年之后或许有亲缘的,我是雪娇的未婚姐夫,你和她是要好的同乡同学,没少听她谈起你,她常因班务而回家过晚,这放学回家的路上林密水深,望你能常陪伴她同行”。

“这,”石溪竹本来要回家忙活计的,苦于老师有求,朱雪娇常放学晚归,也确实需要保护,大不了回家晚了让父亲责备:“好吧”。

放学了。姜艳和赵月环几个女生,异样神情看石溪竹与朱雪娇,便先行离校了。

朱雪娇和各村小学时任过班干部的同学,在教室里开班务会。见石溪竹等她在外面便喊道:“石溪竹,到教室里来坐吧”。

“不用了,不打扰你们开会”。

“不碍事的,快进来吧”!

石溪竹进了教室,走到后面坐下。前面朱雪娇几人在谈班务,只见她对金刚说着:“校团组织上已经批准你入团了,这样一来,我班就拥有三名团员了,即刻建立一年二班团支部,我主抓组织,首先你明天就任临时班长职务,而后再投票选一下,那就是走形式一样了,在群众中普选,只要候选人名单有你,那就差不大概了。何况人多有习惯性,你现在一临时代理,打个印象,就肯定会选上了”。金刚非常感恩:

“感谢朱雪娇同学的帮助和信认”。

“不要感谢我,只愿我们能带领全班共同进步,争来同年组的流动红旗。会就开到这里,各村回家的路都不近,大家放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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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种精神寄托,我们称之为“信仰”。所谓“信仰”,它可以是某种思想,某个宗教,某个人或某件物。一个人的成长大致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外在的身体成长,一种是内在的精神成长。而这两种成长都与生活息息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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