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湾中学贫代表、林兴礼找到许跃老师：
“许老师呀，明天这个二十三周年国庆会，我这个发言稿，你给我写一下子，完了，完了那什么我，我得回去练几遍，哦，一些生僻词儿就不要往上弄了哈”。许跃点头：
“嗯嗯，我们是一个村里走出来的。在村里时你就一直是我们村的带头人，当初上边给下来的，我村的保送名额，也是你批准保送我上的外语校，我一定为您准备好。”
沉香湾中学是由六栋三排，棚式长房组成的，办公室占用的一栋房，是在东北角。在它的门前，在《体育大军进行曲》中，沉香湾中学的全体师生，进入了红旗如海的露天大会场。各班级的椅子，尽数搬来了办公室长房前。主席台位置后面的房墙上，有红布匾额，上面一行宋体字：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廿三周年。
乐曲一停，唐珊珊手持麦克走向主席台，用清脆柔美的嗓音，一展大会主持人的风采：
“全体起立，奏《国歌》……请坐。下面请贫代表、林兴礼讲话”。说着她将林兴礼桌前的话筒调好了角度，林兴礼清了一下嗓儿，又“当当当”敲了几下话筒，觉得房顶上的大喇叭很响，他拿起稿纸：
“这个这个以……在这样的一派不是小好是大好的形势下，确实是可喜可贺呀，在这大红年伐...火红年代里，经历了生活的构治...陶冶，全校师生用克克克克业业，...哦兢兢业业的学习，走过了战斗的又一年，迎来了又一个国庆节……”
讲到这里，林兴礼将发言稿扔在了桌上，双手扣在一起，便信口讲起来：
“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我尧。作为我来说，干了什么呢，贫下中农管理学校。干了什么呢，学校的荣誉归师生，那什么有不尽人意的地方，大家问责我好了。我呢干了什么呢，在广大师生面前，还是个文盲，没有文化，只不过土改时上了几天扫盲班。干了什么呢，组织相信我，把我派到这里来抓教育，占领这个资产阶级知识分子阵地，为贫下中农子女办好学吗！外行干了什么呢，领导内行。今天的大会，事先许多老师和同学干那啥呢，那什么做了大量准备的工作。如团委曹老师、许老师，还有语文组的赵老师、董老师，体音组的扣老师、美术李老师，还有学生朱雪娇。朱雪娇同学在各个方面，都已跟进地帮助学校做了大量的工作，是我们沉香湾中学的骄傲！干了什么呢？将是组织培养对象，成为我校的首次学生加入组织先例，发展中学生，加入组织也是我校的新生事物哈”。说至此，林兴礼鼓掌，学生中的大半数人也跟着鼓起掌来......
唐珊珊走上来含笑地说：“庆祝活动，节目首先从高年级开始。做为本届毕业生来说，回顾学生时代，四年来的中学时光，这是最珍贵的、人生最美好的。无不思绪万千，毕业班愿为母校留下点什么呢，于是大家以各种形式编排了许多好的节目，献给大家，献给母校。为留给未来的回忆。下面第一个节目是，公布获国庆征文一等奖的优秀文章。得主是石溪竹同学的，西江月词《国庆》”！说至此，她手示桌边的奖状和奖品：“朗诵，周慧颖同学”。
周彗颖上场，接过话筒：
西江月?国庆
一九七二
四海翻腾云雨，
五洲震荡惊雷！
高丘耸立放光辉，
拉美亚非春馈。
建国二十三载，
马列东风尽吹！
千红万紫漫天飞，
喜迎大同人类。
……
全场掌声雷动。唐珊珊接过话筒：“接下来，请欣赏表演唱《一剪梅》。本节目从词曲到表演设计均由九年一班既四年一班的，同学创作组所创作”。唐珊珊轻柔挥手导示，自己退出中心场地，朱雪娇持琵琶出场侧坐，姜艳、白静波和田静出场并立，琵琶声起，三人齐唱……
此刻，场下哗然了，只见有一人站起指着石溪竹低声说：
“他就是石溪竹”！
大家的头全然转向台下四年一班。各班干部即刻整顿纪律，石溪竹并没有注意这些，此刻他还在回想着刚才周彗颖同学，用标准普通话的朗诵：用普通话朗诵超出了他想象的效果，好听多了，亚非拉美春回的亚字，我们习惯发音为第三声“雅”，是很压抑的，经她这一用第四声调，平仄抑扬顿挫更显强先明，果然好听！亚非拉美春回……
这时，一阵掌声将石溪竹惊醒。只见观众们喊了起来：
“主持人同学出个节目！”唐珊珊笑着说：
“好的，我最后一个为大家表演”。
“不行，不行，马上表演舞剑”！
唐珊珊正为难，看见了台下的石溪竹，石溪竹冲她点头，她心领神会：
“好吧”，她放下话筒，拿起剑，飒爽英姿、出手宛转，场下无声。接着她将剑扔出立在沙地上，只身弹跳翻滚，开始了体操表演，又是一阵掌声，無毕，她笑了再一次向大家敬礼拿起话筒，此刻那胡志已纵身蹲在桌上，在抓耳挠腮……唐珊珊笑着报幕：
“下一个节目，《猴戏》表演者，胡志……
散会了，石溪竹拿着奖状和工农兵诗歌集悄然离场，低年级的同学们围住了：“你就是石溪竹啊！一个同学握住他的手：
“学哥，我作为是你的同校同学而感到自豪”，石溪竹很平静：
“学弟呀，不要盲目神化崇拜什么人，一切都是刻苦执着学来的，变被动学习为主动学习，你如果作到了，那么自己也是风景。世上并无一个是神人，都是平常人。爱迪生说过天才就是百分之一的灵感，加上百分之九十九勤奋。我们就毕业了，衷心的希望留校的同学们，学好文化知识，当前的教学状况，自学尤为重要，一方面是为祖国为人民的未来，同时也为提高自我人生价值，懂吗？不靠争斗发展自已，要靠文化建设祖国。”
“懂、懂”，大家皆热情点头，一个女同学拿着自己的日记本挤过来：
“请你签个名字呀，我新买的日记本”！
石溪竹先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笑了点点头接过本子，从衣袋里抽出钢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接着，又有一些同学纷纷挤过来……
国庆节的活动结束了，回到教室里，朱雪娇向大家宣布：“同学们没事可以回家了，全体团员留下开支部扩大会议”。
朱雪娇的话音未落，突然教室黑了下来，原来六个窗口加一个门，全被人头挤满了，石溪竹的座位是在教室后面的南窗口处，他发现室内的光线暗下来，原来是因为通光口处挤满了人，并且都是三年组以下的同学。正好自己在窗口，便问窗外一个熟悉的校文艺队同学:“沈庆义，你们在看什么呢”，沈庆义同学告诉他：
“你的名声在外”，石溪竹连连摇头自然自语叹道：
“因即时的文化课内容的贫乏，见能写一首诗词便视为神人了！可卑。看来一个小小的土民中，因自己的沉默寡言，也会显得庭院深深了”。
这一天下来。一切，朱雪娇看在眼里，她更不舍石溪竹了。认为他将来定成大器，但她也想到这样优秀，如能走到一起便是好事，如不能到一起，那就是回乡后的竞争对手了。还是先压制他发展，如他真能选择我，我再拉他……
一九七二届就要毕业了。俄语许跃老师心中有两件事急切要办明白的，当然都是朱雪娇的事了。一个是抓紧前途无量的石溪竹，与雪娇的亲事落实，一个是雪娇带上组织关系回杏花村的事！刻不容缓了，在这最后的时间里，雪娇更忙了，放学回家就更晚了，姐夫我委托石溪竹给作伴，这当然是有目的的。现在看来，将小姨子朱雪娇嫁给石溪竹，不仅是修复了许与石两家的友好关系的问题，说不定我们将来还能借上石溪竹的光呢！更何况石溪竹是朱雪娇那言谈话语中，经常流露的热度最高的话题人物。与其利用了师生关系，安排石溪竹给朱雪娇作伴，倒不如说我就是在为她俩做媒人了。
放学一路上。石溪竹依旧默默无语，朱雪娇主动拉话，因为她是他的班干部，这也就在情在理之中了，等于领导找下属谈话。当然不锈口，畅所欲言：“石溪竹，你有理想吧”？
“很沉重，生命的意义。**能温暖身边的人，文学艺术家可以勾描出，理想中的美好世界，伟人能指挥国家的方向，科学家能够解放人类的生产力，变理想为现实。这个世界需要我做些什么呢”？朱雪娇崇拜的看着他：
“这些你在我心中，我认为如果能在其位，你哪样都会做得很好。我相信你的品质和智慧，同学们都相信你能成就事业的，认识你的人都相信你的。我支持你，我俩一起努力你欢迎吗，该不会嫌弃我累赘吧”……
次日的沉香湾中学校园。朱雪娇拿着四年一班发展的最后一批新团员名单，来见班主任任启泰老师。
班主任老师任启泰，从沒有向石溪竹透露过，自己是其父石成雨的学生。但他一直观注着班级和校方对石溪竹的态度。他回想当年，石成雨老师受迫害，如今不公平又轮到了老师的儿子了。校团委里，有一派人，或是说別有用心的在暗流涌动，在拿石溪竹父亲说事压迫石溪竹。让石溪竹又参加校文艺队、又让参加校板报组，只让他为校争荣誉作贡献，却压制他的前程！石溪竹的环境太脆弱了，人际关系圈沒有，就是再劳而苦干、心灵手巧也沒有用啊，只为人作嫁衣裳！
任启泰将雪茄叼在嘴上。接过朱雪娇递过的纸片看了一遍，见没有石溪竹的名字，他争圆了双眼直视朱雪娇：“你这个提名选举人我觉得出入很大。可能是因为临毕业的最后一批团员了，有的班干部在利用权力为还乡后铺路，打压或拉自己村的同学，为毕业后打基础。不管在校表现得好坏而搞帮派，这不公道。这里不该选的选了上来，好样的还没选入，你比如说，石溪竹不比郎海文强吗？”
“郎海文虽然是他同村金刚提名的，但海文爸爸现在是贫宣队的人啊，很有发展，政治面貌没问题。”
“还有余枷不比张静华强吗？就你们几个团员干部的提名，偏见太多。如东台子金刚有利可图拽同村郎海文，那郎海文依仗其父、其爷爷也是村干部为资本，目无师生常扰乱课堂，从未为集体利益作过什么工作，这些你也是知道的。噢，你也别听我的，我看，你还是将这所有写过申请的，全写在黑板上，包括你们几人提名的也都写上，经全班同学投票筛选一下，看谁的票数多然后再报上去。你就要是组织里的人了，作事必须让人们心服口服，不要让每个毕业生在母校留下遗憾”。
“嗯嗯，老师呀，现在郎海文可是根红苗壮的，如果落选......”。朱雪娇提醒任启泰老师，任启泰老师接着说：
“根或许算红，苗并不壮。你来争求我的意见，我就随便说这么些。”
朱雪娇又拿到校团委曹正老师那儿：“曹老师，你看看这个选团员结果，班主任任老师不太认同，任老师提议我们在全班学生中重新选举”，曹正老师看了一遍点头：
“任老师是一个气粗耿直的人，不畏权贵，那你就按照他的意见办吧”。
朱雪娇拿着纸片出来，边走边想：
看来，石溪竹在老师们的心中是很有分量的，石溪竹的爸爸是有问题的，就好像他们都不知道，都买这个账似的。
回到教室，朱雪娇面对乱哄哄的班级，稍停一会儿讲道：“大家请坐好了，为了充分体现民主，我们准备自由提名，举手表决，按票数排名次选择最后一批团员。支部同学到前面来一下”。
几名团员同学围在她的周围，她谦和地环视大家后，很感慨，于是压低声音：
“嗨，我首先得向大家抱个歉，在这次审批团员会上，私心杂念作怪了，明明我知道石溪竹同学够团员标准，我确不敢去提名，生怕大家说我拽本村的同学，现在我正式弥补上，大家看如何”，金刚低声道：
“石溪竹同学那还有什么说的”。
朱雪娇仰头向全班同学宣布：“好啦，候选人名单就这么定下来了”。
朱雪娇在纸片上添上了石溪竹的名字。之后将团支部的全部提名公布在了黑板上。关富开始唱选人名：“郎海文”！一些同学应声举起手来，金刚、田静、刘星、马良分别清点每排课桌举手人数，赵月环汇总后写在黑板上。就这样依次提名计票，完毕后由赵月环公布全选结果：
“郎海文七票、张静华八票、叶光二十九票、初建涛三十一票、余枷三十六票、石溪竹四十二满票”！
却说石溪竹看见全场的同学全数举起了手，以满票给了自己，他激动得热泪盈眶，心里在说：“亲爱的同学们哪，你们给了我这么高的荣誉，让我信念了黑暗都是暂时的，正义的力量永远是强大的！我应该拿什么献给你们呢，我恨平时没有能再多些努力！濒临毕业，相持无期了。我只有以一生贡献社会做一个好人，以善待所有人来回报，同学们的一片爱心和信任了，就请同学们看着我今后每走的一步路吧！
朱雪娇宣布：“根据组织的限额，前四名被录取上报校团委了，同学们有不同意见吗”？
“朱雪娇同学”，石溪竹站起来，他想要提唐珊珊，因为唐珊珊不可能没写过入团申请书的，为什么没有列入候选名单？可又一想，自己将她的名字提出来，如没有人敢于选举她，那黑板上唐珊珊名字下面没有几票，可就更羞臊她了。想到此，他“嗨”了一声坐下了。那朱雪娇甜甜地冲他笑了：“本届新团员状元郎有话要说吗”？
“就算沒有了吧。”
朱雪娇拿着记录出了教室，石溪竹赶了上来：“朱雪娇，这不算最后定下来吧”？
“那当然，民主还要有集中吗，是还要上报校团委做最后审批的”！
“那就好”。
“不过你……你要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我不如唐珊珊干的好，能不能把我这次候选人机会让给她，我想我回村再入也不难，你们这样对待唐珊珊不公道，你们如果不是先由支部提候选人名单，定了框子没有唐珊珊，说不定唐珊珊就会被选中的，你们弄的候选人就是在定框子，阉割民主选举”！
“嗯，也不一定，就算是大家认同她，可谁也不敢表现出来，谁都怕被人指责思想觉悟有落后的”。
“那就不记名投票吗”。
“这样就是下边选中了，到上边照样扒拉下来，这属于组织内部的权力，外人不能干涉。她父是现形的，是在运动的风口浪头上。你没见过吗，别说是小小的我们先提候选的，不记名投票，难。没错，提候选人名单是有暗示和引导性的”。
“那么，我也是团员了，回杏花村我是要与你争权夺势的，你不怕吗”？
雪娇笑了：“那就肉烂在锅里呗，都一样吗，真为你的善良感动”。
“算了，不和你说了，我还是去找团高官曹老师”，石溪竹快步走在前面，抢先见到了曹老师，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当朱雪娇一进团委，就听曹老师在说石溪竹：
“简直是胡闹！批入团和答应叫她做一次大会主持人，那是两回事。团员是组织的后备军，不把好这一关，要我们这些基层做什么的，吃闲饭的吗！刚刚父亲在押，女儿批入团这可能吗，这是能逃出一个少一个的事吗？我虽然是这个民办中学的建校元老，你二哥石汉也是我教出来的，我不能没底线”？
“曹老师，那我回去了”，石溪竹走了。
四年一班选团员结束后，金刚见朱雪骄出去了，便凑到郎海文身边:“没办法，全班谁不知道，朱雪娇和石溪竹的暗中关系......”
组织办公室里，林兴礼昂起头：“雪娇哇，要毕业了，根据你几年来的表现，经我们沉香湾中学党组织特例开会讨论后，准备破格在中学生中，试着发展组织里的人，这是校支部第一次接到中学生的入组织申请。干了什么呢，你要有个精神准备”。
“嗯，一切听候组织的考验”，朱雪娇毕恭毕敬的向贫代表、校一把手林兴礼微笑点头，耐心听候他讲下去，然而林兴礼没什么话了，打了一个哈欠便手背挥向她：
“哦，我没什么事了，你不是找曹老师吗”。林兴礼走出去了，朱雪娇将班级选举团员报表交给了曹老师，曹老师看了一遍放在桌上：
“很好啊，也算是对大家有个交代了”。
朱雪娇在想，曹老师也是杏花村的女婿，难道他就忘记了石溪竹父亲是个老右吗，于是她再一次重申：“石溪竹的父亲……”！
听了朱雪娇的话，曹老师不是没想，这确实不是儿戏，但是群众的呼声也不能不考虑。再说了，他父亲是挨过整治，但挨整之前由新民主主义青年团，改称共产主义青年团时，他大哥石浩就是全市有名的，优秀团总支书记了。我刚落户杏花村时，还是他给我入团的呢。现在他二哥石汉，也是现任的杏花村团总支委员，我怕什么，我是可以解释的：“他的票数怎么样”？
“那倒是全票通过的”。
曹老师松了一口气：嗯，我没有伤害着他。家里的那位总是向我夸奖石溪竹，心灵手巧又仁义，要是将来真和小姨子田静好上了，我也算是有个交待了！
曹老师召集来各个班级的团支部书记，召开了校团委会，将各班纳新团员公布了。
四年一班的教室里。石溪竹在入团志愿书上，填写上了自己的名字后，停下了笔，偷看唐珊珊，觉得不公平，她太可怜了，她几年的为班级为中学奉献，和努力真的是白干了。在她面前，我算个啥？一个半耕半读的耕读学生。
然而此刻并未见唐珊珊悲哀，她心态似乎很平静地在看《红楼梦》。也在石溪竹不注意时飞眼，偷看石溪竹神情，见石溪竹不动声色，才小声说道：“我这样了很正常，可不应该耽误了你呀，不然你早就应该是团员了，对不起了”。石溪竹压低声音：
“不，看见你我真不忍心填这个表”。唐珊珊淡笑：
“哼，就要走向社会了，我想你马上就会变得成熟了”。
石溪竹搁下笔，“我有可能一生也不会成熟了。”他转头又对身旁也在填志愿书的初建涛说：“我们只能说，还算是幸存者吧”。初建涛筋鼻：
“沒错，咱俩真应该感谢，全班同学们为我们的投票。不过，你可倒是得人一点好处就满足了，哼，我们俩个差什么，弄到临毕业才批。值得纪念的倒是我们俩人一起入团，将来谁得志了，可别忘了另一位。
“说得好”，石溪竹说着起身来到赵月环桌边坐下：“月环，你看这么填对吗？”月环应声接过看了一遍：
“对……入团介绍人还有吧”。
“没有哇”？
“我做你入团介绍人，喜欢吗？”
“那当然，直到现在，我还清楚地记得小学入队，为我系红领巾的张雅君学姐姐呢”。
“不过这回可是学妹妹了。”赵月环风趣提笔要签写。这时，朱雪娇进了教室，来到石溪竹面前，先笑了：
“石溪竹同学，该填的都填完了沒有，我检查一遍”，说着从赵月环手边拉过来志愿书。石溪竹忙问：
“还有需要写的吗”？
“可以，可以了。介绍人我已为你安排好了，我和刘星做你的介绍人，你同意吗”？
“这”，石溪竹瞧了瞧赵月环，月环不慌不忙冲他一努嘴，石溪竹笑了：“承蒙雪娇厚爱，怎敢再劳大驾”。
赵月环推托：“雪娇书记一定要为你做第一入团介绍人的，足见具有历史意义，你还不快谢主龙恩！话又说回来了，这石溪竹哥真的亮了，不是小亮是大亮了，将来若是某某的入团介绍人了，雪娇可就名声大振了”。
“嗳，我可擎受不起，俊俏靓丽前程不及月环，快别开玩笑了”。朱雪娇伏案熟练地写下了两行字，写完了又转交给刘星填写第二介绍人。她自己回过头来坐在月环身边：
“我说组织委员同学同志，我和你商议一下全班团员进城毕业合影纪念活动一事……”
石溪竹为朱雪娇亲自做入团介绍人所感动，以敬重的目光看着她，那神采奕奕的音容笑貌，想起她往日的领导才能。第一次异样地感觉到了她的美。刘星写完了第二介绍人意见，合上入团志愿书。石溪竹接过志愿书：“谢谢刘星同学介绍我入团”。
“快别这样说，来坐一会儿吧。”两个男同学窃窃私语。刘星眨着眼非常实在：“我这个人你还不了解吗，真不好意思介绍你入团，说真的，按公道说话倒应该是你介绍我入团。才给你写这几个字真是难为我了，狠学狠用老三篇，写成狼学狼用老三篇不就是我吗，不象你，是位造指……造诣很深的同学”，石溪竹摇头：
“不，刘星，不拘一格降人才。你是很有特长的同学，杰出的特长学生，这就足够你去体现人生价值了”。
“我入团是在市里拿了成绩，区里点名特批的，虽然成分中农。学校不批也不行了。要不然你以为我还能排上号哇！至于你入这个团，我也实话告诉你吧，第一次班级里团支部会，决定人选时，朱雪娇主会的提名里她并没有提名你……”
“这不可能吧，既如此她又为啥亲自做我的，入团介绍人呢？并且一直对我热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