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堂的生活,简单而又充实。每日的生活,虽然辛苦,偶尔被人辱骂几句,但是生活过得十分安稳。
叶海生还认识了许多人,也交了一大帮朋友,有同为跑堂的白渐飞、李德真、陈福、戈亿、王三,还有嘴硬心软的掌柜金镶玉,还有一众伙夫和三个守院人。
除了店铺中的人之外,叶海生还有一众店铺的常客。叶海生的勤劳能干也让众人对他十分的喜欢。
虽然叶海生说不要工钱,但是金镶玉还是给他发了工钱,只不过比其他人少了一点。其他跑堂的月钱是三钱银子,而叶海生的月钱是两钱银子。
当第一次领到自己的月钱时,叶海生不知道有多激动。这种第一次凭借自己的努力,赚到了钱的感觉真的很好。
在这个龙蛇混杂的地方,叶海生也见识到许多江湖人士,不过现在的叶海生完全不想跟这些所谓的江湖人士厮混在一起。
以前的他,没有见过打打杀杀,只听故事,自然会对故事里面的快意恩仇所吸引,但是亲身体会过了,就觉得自己亲身经历和听说书完全不是一回事。
那种血腥场面,叶海生一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他不想死,也不想杀人。或许别人会说他没出息,但是他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很好。
虽然叶海生不打算出去与人争斗,但是在这样的世界,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叶海生没有荒废武学,那几招基础长拳,不知被叶海生练习了多少遍。每当无人时,叶海生便在院子里面偷偷修炼。
两年时间消消流逝,叶海生长得更加健壮了,金镶玉也给他涨了工钱,让他与其他员工领一样的月钱。
叶海生对于干跑堂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套心得,有时哄得客人开心,还能赚点小费。
两年来,倒是也有几个喝酒闹事的人,叶海生都躲着他们,任由他们闹去,反正天塌下来有掌柜的他们顶着,自己不过就是个跑堂的,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叶海生毕竟还是个孩子,虽然有点胆小怕事,但是也没有人会说他什么。
叶海生在这两年内,别的没学会,倒是学会喝酒了。每日亥时一过,一帮伙计经常聚在一块喝酒,女掌柜和两个厨娘偶尔也会陪着他们喝几杯,但是大部分时间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在一块聚。
叶海生与他们相识,渐渐染上了喝酒的习惯,虽然说他的酒量不好,但是恢复的快,不会说一醉不醒。
两年来叶海生对客栈的人也有了大致的了解。客栈里面只有白渐飞和一个名叫李福的伙夫是大龄单身汉,其他人都已经成家了。其他人老是拿他们的终身大事开玩笑。
李福是一个身材臃肿的胖子,家境也不好,说不上亲事很正常,但是白渐飞可不一样,他家境还算过得去,长得也白净,不过叶海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家伙是看上了金镶玉了。
金镶玉是一个寡妇,早前是这家客栈的老板娘,不过老板因病过世,她才成为这家客栈的掌柜的。金镶玉比白渐飞大三岁,看起来风情万种,客栈的男人无不喜欢她。
白渐飞虽然喜欢金镶玉,但也不敢表露自己的心事,只能每日饮酒。
叶海生同宿舍的另外一个人是陈福,陈福家就在靠山镇上,不是很经常在宿舍休息,只有中午的时候会到宿舍休息一下,晚上都是早早回家去了。
客栈就想是叶海生的第二个家,叶海生对客栈的感情也日益加深。有了感情,自然尽心尽力为了客栈做事。叶海生的表现大家也都看在眼里,金镶玉也时不时请几个工人吃大餐,算是犒劳一下如此劳苦的各位。
这一年,叶海生十岁了。
日常工作中的一天,叶海生正忙里忙外端菜、收拾桌子和招呼客人。
“客官您里面请!您要点什么?本店有上好的汾酒,还有清蒸鱼、红烧肉、醋溜白菜、糖醋排骨、红焖狮子头……”
“给我半斤汾酒,再来一份红烧肉,一份红焖狮子头,一份青椒肉丝。”
“得了。四十三号桌,半斤汾酒,一份红烧肉,一份红焖狮子头,一份青椒肉丝。”叶海生这边大喊,那边厨房便已经有人取了三根木签子,放在一块写着四十三号的木牌旁边。
叶海生喊完之后,先到柜台后面,熟练的打了半斤的汾酒、高粱酒、烧刀子,又取了一碟花生米,然后先把酒和花生米端到了桌上,然后将倒扣在桌上的餐具给客官摆放好。
“客官先喝点小酒,我们的菜马上就上。”
叶海生说完之后便继续忙其他的活,见到有客人结账离开,便急忙上前收拾桌子,将所有碗筷放在一个木盆里面,先是将桌子擦洗干净,然后脏碗筷端到后厨。
出来之后,之前客人的菜已经做完了,叶海生用一个大托盘将三道菜放在托盘上,然后小心翼翼将菜给客人送了上去。
“客官,您的菜齐了,请慢用。”
“诶,张大哥,您又来了,里面请!”
“老规矩。”
“得了。三十三号桌,半斤烧刀子,一碗稀饭,一份红烧肉、一份炒白菜。”
……
简单又忙碌的工作,每天最快乐的时候,就是晚上最后一个客人离开的时候,这个时候,就是全身心放松下来的时候,这代表忙碌的一天基本可以画上句号了。
每日戌时过后,基本就没有客人了,但是伙计们亥时才离去,这段时间他们就会炒点小菜,然后搞一点小酒,慢慢吃着喝着。
叶海生最喜欢喝的是高粱酒,一小口高粱酒入口,香味浓郁,入肚之后,一股暖流,从胃部上升,驱赶了一整天的疲劳。叶海生喝酒比较有节制,一般的日子里,一天都只喝二两,二两既不会有醉意,又可以缓解疲劳。只有碰到节日时,叶海生才会多喝一点。
这一天戌时过后,如同往常一样,客人都已经离去了,叶海生与一帮伙计,开始准备他们的晚餐,伙夫们对于自己吃的食物,做起来可比卖的食物要上心多了。
叶海生这边负责清洗大厅,等叶海生他们将大厅清洗完毕之后,厨房那边也将晚餐做出来了。
“小叶子,你现在也拿跟我们一样的月钱了,该轮到你出钱买酒了吧!”前几日发月钱的时候,陈福见到掌柜的给叶海生涨了工钱,不由得对他说到。
客栈的员工餐里面,并没有酒水这一项,所有人喝的酒水都是大家轮流出钱买的。之前叶海生因为月钱比其他人少一钱,所有其他人并没有让他出过钱。现在掌柜的给他涨了月钱,他自然要出钱了。
“那肯定的。那以后我也是大人了吧!”叶海生有点自豪地说到。
“是是是,你个小大人,哈哈哈。”白渐飞说着还轻轻捏了叶海生的耳朵一下。
“你要是遮住脸,不说话,倒是有点大人模样了。也不知道你这身体这么长的。”那李福一边忙着端菜,一边看着叶海生说到。
“就是,你才十二岁吧!都快跟我一样高了。”陈福站在叶海生旁边,用手轻轻拍了叶海生的脑袋说到。
客栈的伙计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叶海生才十岁,他都多报了两岁,还是比十二岁的小孩要高大一点。
一斤普通的高粱酒八文钱,客栈伙计会喝酒的有十四人,一顿酒下来,基本要喝个三斤酒,就是二十四文,一个月一人请两次,那么就要花费将近半钱银子,如此算来,叶海生就等于涨了半钱银子的月钱了。
如果不养家,客栈的伙计都可以过得很潇洒,但是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叶海生这样,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每日喝点小酒,就算是这群人最好的享受了。剩下的钱,都要补贴家用。
虽然叶海生只有一个人生活,但是他也大方不起来,他还想攒点银子买地盖房呢!
对比那些江湖中人的收入,他们的收入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但是叶海生并不羡慕那些拿命换富贵的江湖人,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道路可以走。
“来,我们大家敬小叶子一杯,祝贺他涨工资。”白渐飞一边站起来一边说到。
所有人一起站起来,双手一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各自落座。
正当大家吃得尽兴时,有一群四个人走了进来。叶海生回头看了一看,之见这四人身上都背着一个包袱,其中一个手里还拎着一个包袱,里面的东西四四方方的,看起来分量不低。最让叶海生注意的是,他们四人都佩戴有武器。
“哟,客官是要住店吗?”白渐飞见到有人进来,急忙放下碗筷,上前招待。
“开两间客房,再来一桌酒菜,送到房间里面。”那拎着包袱的人开口说到。
“得嘞,不知几位客官要住多久?想吃点什么?”
“住一天,有什么好酒好菜,随便上一点。这是房钱和酒菜钱。够了吗?”那人继续说着,说完扔了一锭银子给白渐飞,看样子足足有一两重。
“够了够了!几位爷跟我来。”白渐飞接过钱之后,快速抓了一把钥匙,向中间后院走去,几人很快就跟了上去。
那几人进去之后,几位伙夫不得不先回厨房给那四位做一顿,要是一般的客人,他们肯定是先吃完饭再去,但是这几位看起来就不像是一般人,酒菜做晚了,不知会惹出什么事情来。
在客栈干活,察言观色的本事可是必不可少的。像这样的人,叶海生也经常碰到,但是他都不去接待,让白渐飞去处理。
这帮人的到来,让一众人都有点兴致缺缺,用完饭之后,叶海生便先回去休息了。
叶海生本不想接触到任何江湖人,奈何人生处处是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