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陈年往事

沐雨汐进屋后这边留下地上跪着的小竹和老嬷嬷见院中众人都退去，相视一眼起身跟进屋内，小竹搀着老嬷嬷跪到沐雨汐身后，老嬷嬷刚刚也被沐雨汐的行为举止惊倒了，但是她却不觉得是坏事，看着眼前的小女孩，从前的胆小柔弱不在取而代之的是眼神坚定，气场强大的小姐，那一句不许侮辱我娘，生生的让老嬷嬷已然红了的眼眶更加通红，沐雨汐坐在屋内圆桌前的木椅上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她还在思考这副身体怎样锻炼才能恢复到从前军人的素质，是以没有注意到跪在身后的二人，老嬷嬷将眼泪逼回眼眶，“小姐，您....切可不能再做傻事呀，夫人将你托付给我，我却没有照顾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老奴....老奴怎么有颜面去见夫人啊“，思绪被打断沐雨汐皱皱眉，身为女子她却最讨厌掉泪，眼泪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能让人觉得软弱可欺，徒增伤感罢了，调整了下呼吸站起身走到老嬷嬷面前双手将她搀扶起来，“奶娘你莫要自责了，你这样我娘她泉下有知也不会安心的，从前是我识人不清，委屈了你和身边的人”，此话一出老嬷嬷震惊的看着沐雨汐，这话，这些话是从小姐口中说出来的？向来小姐和他们就不亲近，只和那陈姨娘和她身边的小姐丫鬟们亲近，今儿小姐出来的时候她就感觉小姐不一样了，但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了她还没有细想，紧接着看到和三小姐的对话甚至大打出手，这都是之前的小姐不会也不敢做的事儿....“小姐....你，你头还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坦？”，沐雨汐自然知道自己的转变太过蹊跷，阖下眼帘，“奶娘，经此一事我已经想清看清谁才是真正对我好的人，我之前......太糊涂了”，老嬷嬷激动的握住沐雨汐的手，一双手更是颤抖不已，“小姐，您放心，我们以后一定会保护好小姐，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让小姐再受到欺辱”，沐雨汐看着眼前抽泣的老嬷嬷，“奶娘，以后我会保护好你们和院中人，但凡对我忠心之人，我定会真心对待，但若....“沐雨汐停顿了一下，扫了一眼旁边的小竹，这么多年来人心善变，况且原主还是个软弱可欺之人，还是小心为上，心思婉转，沐雨汐接着道：”但若让我发现，我自己的院子中有那些腌瓒之事，休怪我不念及多年情谊“，听罢，老嬷嬷和小竹再次跪下伏在地上”小姐放心，就算是刀山火海，奴婢也万死不辞“，说完还磕了两个头，沐雨汐又弯腰扶起地上两人，”今日你们受委屈了，小竹回去休息吧，我这里不需要人伺候，把小兰、小梅、小菊领回来，以后就跟你一起吧“，老嬷嬷看了沐雨汐一眼，心道小姐应该是有话单独要说，没有说话静静的站在一旁，小竹听闻却瞪大了眼睛，”小姐，小姐可说的是真的？他们三人可回来和我一起伺候小姐？“竹兰梅菊四人从小作伴，感情自是深厚，听到这个消息小竹高兴极了，终于，终于小姐想开了，她们又能在一起好好伺候小姐了！小竹兴高采烈的跑出房间，此时房间就剩下沐雨汐和老嬷嬷了，嬷嬷姓谷，是沐雨汐的奶娘，随着娘亲从夏侯将军府出嫁，一直伺候在母亲身边，直到....直到母亲去世，”奶娘坐吧“，沐雨汐坐到谷嬷嬷对面，两颗黑珍珠一般的眼睛，即使在这丑颜下仍旧是那么灵动，让人看了还想看，谷嬷嬷看着眼前的小姐，透过她的眼好似在看夏侯凝，”奶娘，我娘她......是怎么死的？“，这话沐雨汐不想问，但是她搜遍了原主的记忆，竟然发现原主对自己娘亲的过往没有任何记忆，也就是说从来没有人告诉原主她的娘到底为何去世以及原主母亲生前在相府的生活......，谷嬷嬷抹了抹眼泪，从前不是不想跟小姐说，只是每每说起夫人小姐的态度都很淡漠，念及小姐年纪还小生来就没有母亲的陪伴，同时不安好心的陈姨娘又将小姐教养偏了，导致小姐克死亲娘，刁蛮无理，莽撞草包，痴恋太子爷的形象深入人心，今日小姐既然问起，那便好好说一说，这样也免了以后小姐再被歹人蒙蔽了眼睛，谷嬷嬷望着沐雨汐缓缓的讲述起来，”小姐，夫人乃是大将军府的嫡出小姐，您的外祖正德将军世代都是武将，守护着凤夕的江山，老爷有一女两子，小姐的舅舅夏侯卿和夏侯烨常年戍守边关，您的外祖母是皇上亲封的诰命夫人，夫人和善，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子......“，“我爹呢？”沐雨汐出言打断谷嬷嬷的回忆，不是不想听，而是逝者已逝，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候，他必须要尽快的知道当年的事情始末，进而判断出为什么这些年来丞相爹对她不管不问，任凭陈姨娘欺辱到头上，被打断了谷嬷嬷也不恼，“相爷他......出身寒门，小姐当初执意要嫁于他，不论老爷老夫人如何劝阻，小姐铁了心，不吃不喝，老爷老夫人最后拗不过才同意了婚事，相爷当年对夫人极好，情深意切的在将军府门前再三保证绝不会负了夫人，绝不会让夫人受委屈这才娶回府中，之后将军为相爷铺路，相爷考取功名后一路高升坐稳相爷之位，可是哪想，哪想好日子才刚看到头，夫人就这么撒手人寰，留下小姐你.....唉“，摇了摇头似在惋惜，”相爷深情，对夫人一往情深，以至于.....苦了小姐了.....”，外人道相爷对已逝夫人情深意重，多年来不愿另娶他人，虽然家里有几房姨娘但无意抬平妻，妻子之位一直都是夏侯凝的，每每见到和夫人长相极为相似的大小姐沐雨汐，更是怀念亡妻不能自已，遂不愿见到大小姐以免想起已逝夫人悲痛欲绝，深情？沐雨汐嘲讽的勾起嘴角，她不是三岁孩童，也不是这迂腐的古人，她可不这么认为丞相真的深情到连女儿都不管不顾，如果真的深情为何会在老婆死后三天就抬姨娘进府，还是个大肚子的姨娘，沐雨汐13岁，沐雨烟就比沐雨汐小1岁，中间还有个沐雨柔，明明就是早就勾搭上的，还装什么深情人设，不过是摆给外人看蒙蔽世人罢了，不过这倒是提醒了沐雨汐，看样子她那个便宜爹倒是很注重名声和面子的，原主这个可怜的娘怕是死也不知道这个寒门凤凰男的真面目吧？！沐雨汐理清思绪，目光转向谷嬷嬷，“这么多年我爹不让陈姨娘升位份，她就没有不满意？”，“陈姨娘？“这称呼从沐雨汐口中说出一时间竟让谷嬷嬷反映不过来，好一会才开口，”陈艳艳是在夫人去世三天后入府，是相爷寒窗时期的青梅竹马，自幼定了婚约，相爷高就后没有不顾她反倒是将他接到相府....陈姨娘除了没有名份上的正妻之外其他和正妻无异，管家之权都在手里，下人们也都是夫人夫人的叫着，就连小姐以前，也都是称呼母亲的”，原来如此，借着原主外祖家的权势打通官路，节节高升，功成名就后就将老情人接回来，好一个过河拆桥的桥段，怕是堂堂相爷就是这么算计的吧，寒门凤凰男遇到天真白富美（其实沐雨汐是想说傻白甜，话到了嘴边还是换了个词），设计白富美爱上他并助他功成名就，再密谋.....眼中寒光闪过，难道原主娘亲的死和相爷有关？还是和陈姨娘有关？沐雨汐脑子里好似有什么东西闪过，但是一闪即逝，她还没有想明白头绪就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