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我拼尽全力,不至于掉出前一百名,父母虽然皱了眉头,但总算是比上次的一百二十多名好,虽然不及八十名的最好记录。“虽然进步了,还是没到你最好的时候,别掉以轻心!”父亲不满意地说。虽然这已使我精疲力尽,我知道,下一次就没这么好运了,但是我还是点点头,算是回应他的期望。
考后的一个星期,还得待在学校,这是规矩,这时,物理老师(这时她已有了外号“老傅”)决定在这个学期最后的时间为下学期埋个伏笔。
物理课,她依然像往常一样踏着蹬蹬响的高跟鞋从走廊上走来,颇有“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之势,果不其然,讲了两句之后,“呵呵呵咯咯咯”的招牌笑声在教室荡漾,使教室里不由得快活起来。
不久,下课铃响了,她转过身,转了转眼睛,左手按着脖子根,右手伸出来,像个扁平的鸭舌帽,笑着说:“再给我五分钟。”
“休想!”群众中的好事者大声嚷嚷着。
“就五分钟,就五分钟,别这样撒,我说个事。”她的右手随着话音也跟着上下翻动。不顾我们的反对,她口若悬河起来:“这个与门电路或门电路,我不准备讲,太简单了,没什么讲手。找几个同学准备准备,下学期开了学来讲,”
她指了指电脑,“用这个讲,我晓得你们都会用这个。”听了这话,教室里吵闹起来,大伙儿觉得新奇。
“现在就选了吧,”她看了看头上的钟,“没几分钟了。”听了这话,大家一同积极行动起来,为互相推举而跃跃欲试。男生是不愁的,三下两下的,几个德高望重的男生被同性们推举(坑害出来)。还差一个女生,女生里既没有人主动请缨,也没有人推荐别人,大概都对电脑不是很熟悉,气氛一时尴尬。老傅是直性子,做事干脆利落,眼睛在女生群里一扫,扫到了她。“要不,就你来吧?”随后叫出她的名字,老傅带着笑看着她,我心里一动。大概是知道已经没有别的人选,她没有拒绝,是点头还是说了话,我没有回头张望,自然也不知道。老傅心满意足地走回讲台,“那下学期就这几位同学准备上课啦。”老傅逐一念着名字,念完名字,上课铃响了。“哎哟,真不好意思。”她露出恶作剧似的一笑,匆匆地走了,身后是嘘声一片。
暑假,终于到来,标志着高一学期的结束。我刚从学校回了家,就进了医院,原因是屁股出了毛病,得动刀子,也许也有xx的原因。手术时出了不少血,因此躺在床上的我面色苍白,并且呼哧呼哧地喘气,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唉——倒霉。”我倒在床上呻吟着。“谁叫你吃那么多辣的!”母亲呵斥道。但我心里明白,以前都没什么问题,现在是因为身子虚,各种毛病才显出来。
躺在病床上,我实在无事可做,看看书,写写小说,在手机上聊聊天,打打游戏,本来倒是没波澜的,不过我和班上的体育委员聊天,他一听我病了,幸灾乐祸,我开着玩笑让他来看我,他倒是真来了,提了点水果,和我聊过之后,见我行动不便,恶向胆边生,拍了几张我卧床的照片,逃之夭夭,我大声地骂着,但又追不上他,体育委员的速度不是盖的,只好在QQ里发消息骂他,作为“回报”,他把我住院地点给发出来,并且声明欢迎大家看望,我无可奈何。
游戏玩腻的我环视四周,想找点乐子什么的,一看,病床旁边卧着一老头,手机里放着京剧,声音响且亮,老人嘴唇也跟着微微动起来,像在跟着念词。看到这,我有了灵感,心里有了创作的想法,于是我开始在手机上敲击虚拟的键盘,个把小时过后,我便写出了一篇名《戏迷》的短篇小说,讲述了一位老戏迷对京剧的坚守过程。
小说写好了,我想给人看看,评价评价,发给了陈老师,可是没有收到回复,大概有事。再发给谁呢?我心里想着,眼睛在qq的好友列表里上下扫视着,我的眼睛定格在一个名字上,是她的名字,我忽然地不知所措了,我十分想把小说给她看看,因为听说她爱看书,并且文笔和字迹都很好,可是,我伸出的手指又向后弯曲,紧接着右手变成了拳头。她会看吗?她有时间看吗?会不会觉得我很奇怪?对啊,我和她还不甚熟悉,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唐突?会不会觉得我写的很烂?还有......我似像一只徘徊在原地的小兽,怯于伸出探索前方的爪子,但自己的想法又鼓动着我去做那大胆的行动。
“在吗?”我发了一条消息。
没有回应,我抓了抓头,继续敲击着。
“额……自己闲暇写了一篇小说,不知道写的怎么样,希望找人评价一下,你能帮这个忙吗?”我发送了过去,还是没有回应。
过了许久,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屏幕上显示着消息:
可以啊,请把写的作品发过来吧。
哈哈!我笑出了声,赶紧把小说分享给了她,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回复。
写的很好呢。她回复,后面加了一个笑脸的qq表情。
额,过奖过奖。我回复,受到赞扬的我有点害羞。
不过呢,我觉得......
我和她聊了起来,我发现她并不如外表上看起来难以接近,聊起天来和她的发言一样稳重。我和她关于这篇小说探讨了许多,并且关于一些细节和情节作了交换意见、修改,她提意见,我来改,最终,我把那篇小说的结尾发过去:张大爷抚了抚长胡,像关公被夸美髯公似的,笑开了怀。
好!她发了这么一句。
我在屏幕前吐了口气,终于算是好了,我心里想。
谢谢你了!我回复。
不客气,团结互助是班级成员应具有的品德。她回复。
终于完成了。我发过去,外加一个放松的表情。
少年,一篇小说的结束可不标志着创作之路的结束哦,写作还是要坚持下去的。她发过来。
嗯!我会的!我回答道,外加一个露出白牙的笑脸表情。
那个......以后还可以发小说给你然后帮我看一下吗?我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喧嘩上等。她回复道。
谢谢!以后请多多指教了。我发过去。
一个笑脸。她发过来。
之后,不知为什么,整个暑假我都没有收到她的回复,虽然有点小小的奇怪,但开学之后总会碰见的。对了!她好像要讲课,并且好像不擅长用电脑,我忽的想起这个,决定帮她做个PPT。
病床旁的老头仍用手机大声放着京剧,父母觉得刺耳,我倒觉得动听,里面的腔调很有味。
很快,我出了院,满心欢喜地等待着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