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后,圣上传苏将军进书房商讨具体事宜。苏念随母亲和嫂子进后宫见静妃,静妃苏将军妹妹,因喜静,便封为静妃。皇后病逝后,后宫便无主,静妃进宫最久,性子又沉稳,圣上便指静妃主持后宫。
“拜见娘娘。”苏念进来便行跪拜礼。静妃道“快起来,到姑姑这来。”
静妃坐在贵妃椅上,苏念便坐贵妃椅下面的脚凳上,靠在苏妃腿上“姑姑。”幼时,苏母擅长医术,有与苏父感情和睦,便经常跟随苏父出征,随军从医,自幼,苏念便跟着姑姑长大,在苏念3岁那年,姑姑嫁给还是皇子的姑父,苏母放心不下苏念,才回了家。
“乖宝宝,怎么晒了这么黑,受苦了吧?”静妃摸摸苏念的脑袋,温柔的问到。苏念趴在膝头,突然觉得鼻子发酸“没有,姑姑,没有受苦。“静妃安静地拍拍苏念的后背”你爹也是太混账了,苏家的乖乖女嫁人都没有风风光光的七台大轿,那个人是圆是扁倒是给姑姑看看呀,姑姑为你备的嫁妆一件都没用上呢。”
“姑姑。”苏念竟不知从何说起,她觉得对不起姑姑,但故事太长,宫里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姑姑,等您回家省亲的时候,他如果在京中,我带他见你。”
“也好,这样那位就不能打你的主意了。”
姑侄两人有说不完的话,苏夫人和嫂子也陪着苏承志在院子里下跳棋,眨眼到了晚宴时间,朝中重臣携夫人、嫡子女入席。苏将军和苏夫人坐在圣上和静妃的首席的左边,丞相陆平昶和陆夫人坐在右边,苏念和哥哥一家坐在重臣的后面,对面是陆丞相的独子陆勖。
满朝官员都好奇地打量苏念,当年鞅族使了诡计,找了位江湖术士,布了迷魂阵,陷住了苏大将军和小将军,朝中派去救援的将士,还未到塞外,领头将便被斩杀在驿站。当时朝中一阵恐慌,更生有异变,游说圣上划五洲投诚鞅族也就是现在的特利尔族。
苏念幼时便跟着苏府的门客学过布阵之法,便请静妃游说圣上,赴塞外救父亲和哥哥,不知静妃是如何说服圣上的,自从那时苏念留在塞外,随父打仗多年。满朝文武只听说过这人,未从未见过,便一直好奇圣上为何让一名女子出征,今日得见真人,便仔仔细细地打量,特别是那些后院的夫人们,得此机会,自然不会放过,恨不得从头到脚看个仔细,好回去后在那些赏花会上炫耀一番。苏念并不怵,似乎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目光,专心跟小侄子玩起了环扣。
苏夫人担忧地看了一眼女儿,苏将军捏了捏夫人的手。
不一会,外面的太监尖声来报“特利尔族首领宫哒入殿”
众人朝门口看去,宫哒一身黑衣黑裤,外披一件图腾披肩,乌黑的络腮胡子遮住了半边脸,但一双鹰似的眼睛,一进门就直勾勾盯着皇位。
圣上被他看得发怵,勉强抬手到“赐座”
宫哒微微低头,坐到位子上。抬头看了眼周围,刚才还盯着他的人立刻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环顾一周,很快看到坐在后面的苏念,战场上杀红眼睛的少女这会换上女装,差点没有认出来,他突然咧嘴一笑,想起族里汉子们唱的“姑娘的眼睛像天上的月亮,姑娘的嘴巴像天河边的鲜花。”
圣上挥了挥手“开始吧”一群少女鱼贯而入,穿得是人鱼一样金光闪闪的裙子,踏着欢快的脚步开始跳舞。
舞蹈很快驱散了大厅里紧张的气氛,侍女们纷纷往各个桌上摆放菜肴,苏念已好几年没吃过这么精致的食物了,加上她是个贪嘴的,菜上了桌,她便埋头开始吃。
一曲舞毕,舞女们退出了大殿,气氛不知怎么的,又开始莫名紧张起来。“圣上,我特利尔族人折服于圣上的英明神武,今决定投靠我朝,以此祈求圣上的英明能够庇佑我朝,从此风调雨顺。”他屈膝行了跪拜礼,又说“我部落特地准备了丰厚的大礼,希望圣上喜欢。”
说完,他朝上首的圣上和贵妃看了一眼,圣上眯眯眼到“传。”就听殿外的侍卫高声到“进殿~”
大臣们又纷纷看向门口,只见一群奇装异服的女子踏着舞步进来,跪在大殿里,最突出的是她们簇拥在中间的女子,一身红衣,红色的头纱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眉目生情,身段也是十分婀娜,含情地看着圣上,像勾人的妖精。
宫哒低着头,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勾起嘴角“圣上,这位是我的妹妹,特利尔部落的圣女,只有威武的天子才能配得上圣女,根据神的旨意,我们的族人将她献给您。”
正在啃鸡腿的苏念这才抬起头,她就知道宫哒不会这么老实,原来是要使美人计。她可从未听说过特利尔族有什么圣女。
她看了眼身边的哥哥,此时哥哥也是一脸严肃,但感觉到她的目光时,还是看过来,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声张。
“下面我们圣女将献舞一曲,为圣上助兴。”只见那女子竟未穿鞋,赤脚站在一面鼓上,眉目含情地看着圣上。
下面一阵哗然,任谁都看出来这圣女目的不单纯了,天朝还从未有过女子如此胆大妄为,这么多男人就赤脚走出来。
苏念看向姑姑,看她一脸凝重,盯着那女子看。她又看向哥哥,嫂子捏住她的手,说道“莫慌。”
她镇定下来,看着宫哒,发现他居然在盯着她看,见她看过来,举起酒杯邪笑了一下,一饮而尽。
苏念气得牙痒痒,却见他不以为意,似乎很有兴趣地看着那位女子跳舞,一曲舞毕,把在场的人看得面红耳赤,这女人撩裙摸腿似乎在享受爱抚,男人们看得心跳加速,女人们气得牙痒痒。
舞跳完了,那女人退出殿外,男人们的眼光仍然追随着她,圣上咳咳咳了两声,众人才回过神来,好几个夫人狠狠剐了自己丈夫一眼。
”圣上,利特尔族另备下进贡物品,请圣上过目。“
紧接着几名人高马大的特利尔族人抬着箱子进来,宫哒打开箱子介绍到”这是我族盛产的红宝石和玛瑙,请圣上和娘娘过目。“
”好,抬下去吧“圣上满意地说。
“圣上,为表示我族诚意,我族另备下百匹骏马,求娶一位天朝贵女。”
大殿里又开始一阵躁动,谁知道这蛮人还留着这手。当着满朝文武开口谈条件,就是看准了圣上要接受投诚,不可能不答应这样的条件。毕竟牺牲一个女人,换取北疆的安定,这是一个很划算的事情。
朝中有女儿的夫人们紧张地盯着圣上,就怕圣上一个金口,自己的宝贝女儿要遭罪。
“这事我已知晓,自有安排,爱卿就安心等着吧。“
接下来的宴席,气氛十分低迷,没有人出头讲话,就怕这时候遭了圣上惦记。
宴席散去,圣上留下苏将军和陆丞相,朝臣们心中忐忑不安地出了宫,但都不能安稳休息,有门路的,都安排了人守在宫门口,就等两位大人出宫了能探得一点口风。
直到半夜,两位大人的马车才匆匆出了宫门,一路疾驰回府,探消息的人竟半点都未能近身。一夜京中世家大臣们一夜未眠。
陆丞相的马车停在府门口,陆丞相下了马车急匆匆地进了府,拐过几条走廊,进了房间。陆夫人已经更衣睡下,但并未睡着,见丈夫进屋,便起身服侍丈夫更衣。
“夫君,圣上怎么说?““那鞅族的宫哒看上的居然是苏家嫡女苏念,你说他这不是明摆地要报复吗?”“那孩子这么多年一直跟随苏将军在外,杀了无数的他的族人,他为何?”“我也是今日才知,原来那孩子竟已嫁人了,哎我们的儿子蒙了眼,错过一段好姻缘。”
正在挂衣服的苏夫人闻言惊讶转身”怎么会?”“那孩子今年不过15岁,再说,她多年在外,那北疆穷乡僻壤的,哪家能入她的眼?”“我也不知,我只听圣上与子进说起此事,如此宫哒便不能迎娶苏念。”
“那~是谁家的?”陆丞相喝了杯水,无奈地说“周家”
陆夫人惊讶地捂住嘴“周家不是深得君心,那圣上近年更是对周士郎十分器重,刘将军的夫人还说,让我们谨严断了念想,周琳蓉将来必定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选,真是君心莫测,君心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