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的冬天,村子里有两兄弟上山打柴,哥哥十七八岁,弟弟差不多八九岁,他们来到山上,哥哥就开始打柴,弟弟就在附近玩耍。
“哥哥,山边有人在唱歌,我想去看一看,好吗?”
弟弟听到山边有歌声传来,他好奇地想去看看。
“去吧,注意点山路,别摔着了。”
哥哥一边打柴,一边回答着,他想弟弟也不小了,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只是提醒了一下,也就没在意了。
“嗯嗯!知道啦!”
弟弟也很乖巧,蹦着跳着就往山崖方向走去了。
“啊……”
没过多一会,哥哥听到了弟弟的一声惨叫,慌忙跑过去看,远边的山崖上一个男人突然变作蜈蚣,蜈蚣有三条尾巴,全是是触手,散发着黑气,一旁的女人幻化成蝎子,蜈蚣蝎子相互缠绕在一起,扭动着肢体,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还有类似人类的笑声从那两只怪物传出来,那个哥哥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他握紧了手里的柴刀,慌忙抓起晕倒在地上的小弟,扛在背上,拼了命地往村子里跑,摔倒了,就爬啊,爬啊,不顾一切的拼了命的逃了回来。
等到我们发现他的时候,哥哥全身到处是被荆棘条划过的伤口,小腿上还淌着血,面色苍白,瞳孔放得很大。
他一直坚持着,就在刚刚看到我们的时候,他就晕了过去,背上驮着弟弟。
两天后他醒了过来,给我们讲述了这个经过,而他的弟弟却痴痴傻傻,神志不清,老妇人说着,吞了吞口水,似乎还在后怕。
这件事情穿出来之后,村里稍微有点钱的人选择了离开,去了其他地方,这里剩下的就只是些穷人了。
“可是这村子里除了你,再也没看其他人了啊?”
默青听老妇人说只是有钱人搬走了,然而他除了看到眼前这个人,但是其他的人呢,默青纳闷了。
“是啊,从前一段时间开始,每天夜里都有一个白衣女子在村子里飘荡,她的哭声是万念俱灰,撕心裂肺的那种,凄厉可怖,所有人害怕极了,都走了,都走了……”
老妇人脸上看上去些惶恐,一瞬间有恢复了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她颤巍巍站了起来,捡起了地上的几根木棍,甚至都快分不清是木棍还是手臂了。
默青三人听得出了神,居然愣住了。
“还有,你们晚上不管听到什么声音,看见什么东西千万不要出来,千万不要出来……”
老妇人猛然一转头,对着三人说道,三人心头一惊,慌忙地点了点头,惊悚地盯着老妇人的进房的背影。
夜幕开始降了下来,默青跟妙公子在房间里整理东西,风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她感觉到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这几天听到的事让她的心里感受到了恐惧,难道是妖物来了,握剑的手已经开始冒汗了,她闭着眼睛,举起手中的剑转身砍去。
“住手……”
老妇人声嘶力竭地喊到,风影听到声音立马停住了手中的剑,她睁开眼睛一看,惊呆了。
默青跟妙公子听到老妇人的呼喊,慌忙从房间跑了出来,眼前的景象把他两也惊呆了,风影手里的剑刚好悬在一个孩子的头上,甚至是挨着孩子的头发,再往下一点小孩就可能没命了,孩子不敢动弹,手里的面具掉在了地上。
啷当一声,风影把剑从小孩的头上移开,掉了地上,自己瘫坐在地上。
小孩跑到老妇人的身边,啜泣起来,老妇人干瘪的眼里也流出了泪水。
“牛儿,不哭,我们进屋睡觉去。”
老妇人叫着小孩的名字,把小孩带到屋子里,小孩渐渐停止了哭泣。
“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我以为……”
风影的情绪激动了起来,他一直在责备自己,差点伤害到这个孩子。
“没事的,没事的。”
默青过来拍了拍风影的肩膀,安慰着她,风影突然靠在默青的肩膀上哭了起来。
“阿默,我以为他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真的没事了,没事了……”默青再一次安慰到风影。
大约过了半刻钟,老妇人又出来了,看见默青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便走了过去。
“那姑娘还好吧?”
“还好,她很自责,对于刚刚的事情,我带她像你道歉。”
“这是不怪她,怪我,忘了告诉你们我还有个孙子。”
“小孩是您孙子!那他的父亲呢?”阿默问到。
“我没有儿子,他是我在阳河镇外面捡回来的,他叫牛儿。”
老妇人停顿了一会儿,然后继续说道。
“你们明天可以带牛儿一起走吗?”
“带他一起走,那您呢?”默青惊讶地看着老妇人,老妇人的脸上流露出复杂的神情。
“我已经是半截身体入棺材的人了,生在这儿,死在这儿了。”
听到老妇人突然这么说,默青一时间不知道接什么好,他从心底感受了一种老之将至,平静如水的心境,但又夹杂着一种无奈与不舍。
“我们行走江湖的,打打杀杀,孩子跟着我们肯定会受罪的。”
默青知道,自己是带着任务的,前面的路,生死未知,牛儿若是跟着自己,必定会是颠沛流离。
老妇人看了看默青,没有在说话,她望着漆黑的夜空,布满皱的纹脸上,怅然若失,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进屋吧!她就要来了!”
良久,老妇人说道,颤巍巍走进了屋里,看着她的背景,默青甚至害怕她下一步会倒下去。
默青也回到屋子里,翻来覆去,妙公子躺在一旁,也辗转反侧睡不着,屋外起风了,吹的树枝沙沙作响。
“你睡了吗?”
妙公子轻声问到。
“还没呢,你也还没睡啊!”
“嗯,我在想这儿这有老婆婆说的那么玄乎吗?”
“老婆婆没有理由骗我们,加上三姨娘也曾经说过她在荒木村附近重伤了三尾蜈蚣。”
默青说着,妙公子没在回话了,三姑娘曾说过,三尾蜈蚣都是修行几百年,现在又冒出一个蝎子精,要是真的碰上了,他们该怎么办,他们想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忽然一声声悲哀的、痛苦的女人的哭泣声从远处传来,哭声仿佛是从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游荡漆黑的夜里。
哭声由远而近,越来越近,就好像是在他们头顶掠过一般,哭声心如刀割一般,惨绝人寰,绝望不过如此。
默青再也忍不住了,拿起身旁的寒霜站了起来,发现妙公子也跟他一起,两人刚出房门,风影也拿着长剑走了出来。
凄厉的哭声还在继续,一道白影从空中飘过,三人目光汇聚了一下,就跟着那道白影追了过去。三人虽然还不能御剑飞行,但奔跑的速度已不是常人能比,对于这个白衣女子,三人虽然倾尽全力,也只能望其项背。
“为什么……”
“为什么,他就只错了这一次,难道就不能放了他吗?”
女子突然在村子中间一棵大树上停了下来,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默青他们在一堆草丛后面藏了起来。
“啊……为什么?”
女子的哭声撕心裂肺,变得更加绝望了。
“难道是娘……”
“嘘……”
默青打断了风影的说话,这时白衣女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停住了哭泣,飞了出去。
默青三人小心翼翼的跟着,没了哭声,这夜里安静的出奇,夜鸦嘶哑的叫声,回荡在荒野。零星的月光透过黑云洒在这山野里,山间小路只有一点微白的痕迹。
三人紧紧的跟着,一直到了山上,女子的身影突然就消失不见了,三人慌忙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倒抽一口凉气,脚下是一片悬崖,深不可测,滑落的石块连回音都听不见。
这白衣女子去了哪里,难道是伤心过度跳崖了?
“这儿有一条小路。”
默青借着微弱的月光四处查看,突然他发现了悬崖边上的一条小路。
“这条路应该可以通向下边,我们下去看看吧!”默青看了看旁边的小路说道。
默青走在最前面,掏出了一个火折子来,风影走在中间,妙公子走在后面。
这条小路像是被什么爬过一样,经年累月,上面的石块也有几分光滑,路面上没有残叶,也没有岩壁上掉落的石子。
三人缓缓向前行进着,心里有些紧张,也有些兴奋。
“小心,前面好像没路了。”
妙公子看到眼前一片漆黑,提醒道走在前面的默青。
“不对,好像有个山洞。”
默青小心地往前走了两步,把火折子向前举起来照了照,发现前面是一个山洞的入口。
“山洞……”
妙公子跟默青跟了上来,都划着了火折子,光亮微微大了点,山洞上方隐隐约约能看见几个字。
“生死窟。”默青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