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番合计,决定立马绕过永州发兵千家峒,团练出发的同时,左宗棠让江忠源派人骑马到附近乡镇购买布匹坐大量的简易旗帜。
永州境内二水夹三岭,潇水、湘水紧紧地盘绕在萌渚岭、都庞岭、越城岭之间,它们缠绵纠纷,浑然一体,连成了美丽可爱的潇湘大地。
苍莽雄浑的都庞岭昂然屹立于永州之野的南疆,是长江水系与珠江水系的分水岭与接合部,像是大自然投放在永州之野的神龙像,永州数县依偎在它的怀抱之中,其间群峰耸峙,高崖壁立,苍山如海,壮丽雄阔,峭拔宏伟的雄踞在湘桂边陲,其支脉紫金山、阳明山掉头东向,群峰起伏,连绵逶逦,像一条巨龙,高枕江永,其身躯呈东北弧形横卧于道县、双牌、宁远、零陵、祁阳等县区之间,构筑潇湘大地道宁与零祁两大盆地的自然界线。
到了都庞山北麓向当地人一打听就知道了到千家峒的路线,到了千家峒已经是下午申时末刻了(15-17点)。抬头一望果然气势雄伟,整个峒依山而建,在人马易行的低矮处全部设立寨栏,只留一个石洞作为出入口,千家峒的右侧是悬崖峭壁,峭壁上隐隐约约有人在巡视。
看完千家峒形势,江忠源希望左宗棠立即排兵布阵,左宗棠也不推让:让一营埋伏在千家峒入口附近,第二营埋伏在离此七八里之外的断肠岭,第三营到夜间时分准备佯攻。另重金悬赏二十勇士准备一支突击队,到时另有重用。
明易看山上旗帜遍插人影来往不断,心想里面瑶民不少,团练毕竟只有三营1500人,对方神长要是略懂兵法,就很可能打成持久战,就很可能误了自己的两广之行。
更何况今晚这一战不知要死伤多少团练多少瑶民,问题是现在还不知瑶民为何变乱,便想以道长的身份上山一趟,刚才向当地人打听情况时已经了解瑶民都信奉梅山教。
所信奉的神灵为梅山神,它是梅山地区黎民百姓的保神,瑶民多以刀耕火种和打猎为生,他们出猎前必先祭祀梅山神。所以以道长的身份出现是最合适不过。
明易想知道此行能否顺利,便用小六壬快速起了一卦,得小吉,诀曰:小吉亦吉昌,路上好商量。凡事能和合,病者祈上苍。
小吉为坎卦,结合“四象”论为玄武,五行自然为水,但因小吉为“小”,此水应为溪流之水,虽为吉,但力量不大。从卦论,任何事均是往着好的方面在发展的,但是还有待发展,还需自已加倍努力,才能有更大的收获或更好的发展。
得此小吉卦,明易便告诉左宗棠自己决定上山一趟,会在戌时以前回来,若是过了戌时仍未回,可按计划行事,不必以他为念。
众人劝说上山太过危险,明易心易已决,让书童从包裹里取出道服,明易穿越前在终南山修炼便是道长身份,自己对这个身份很认同,所以早就让书童买了一套道服放包裹里,今日刚好派上用场。
明易换好道服,一人独自来到千家峒大门前,让哨兵向神长通报,有道长来助他们脱危解难。
瑶民虽说瑶语,在自己村寨里都是瑶语交流,但在汉地与汉人杂居已久,赶集赶玗之类的久了,大多数瑶民都会说点汉语交流。
那哨兵马上上山通报,一大会过去,终于回来说神长有请。明易随着哨兵上山进入千家峒。
来到上山,只见一个像大广场一样的大坪,大坪上立有一座高大的神像,神像头绕布巾,身着瑶袍,面目慈祥,表情凝重,是一位神气浩然的忠厚长者形象。易心想这应该就是他们的先祖盘王了。当下合掌对着神像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哨兵见此也对明易多了几分好感与客气。
来到千家峒大厅,是一个天然的山洞形成的,只见有一位魁梧大汉高高坐在高台上面的椅子上,椅子上披着一张虎皮显出几分霸气,应该是神长无疑了,边上站着一位女子,眉宇间带着几分英气巾帼不让须眉,底下是两排座椅,应该是众首领,众瑶老瑶长聚会商议的地方。
明易口念“无量天尊”,行了一个道家的单手礼,“神长在上,贫道这厢有理了!”
“道长客气,不知道长如何称呼?今日上山有何贵干?”
“贫道道号明易,此来是为神长脱危解难的!”
“明易道长说笑了,本神长兵强马壮有何危难啊?”
“神长当真不知?”
“愿闻其详!”
“贫道先问神长一句,神长信命吗?”
“我瑶族自古便与你们道家因缘颇深,族内亦有师公道公,世代相传。所以族人多半信命,本神长亦不例外,多少亦有些信命。”
师公道公是瑶族的神职或教职人员,在族内享有很大的威望与权利,道教很早便已在瑶族地区流传,并和瑶族固有宗教相互融合。其教职人员称为师公和道公。崇奉“三元”者,称师教,其教职人员称师公,崇奉“三清”者,称道教,其教职人员称道公。
师公的经书多用七言韵文,汉字书写,瑶语读音;内容大多分别叙述众神来历。法器有瑶族长鼓(又称黄泥鼓)和木雕、纸绘的各种神鬼面具。
道公的经书多是神咒谶语,法器有锣鼓和钹等,与汉族道士所用无大差异。师公主要为人跳神,道公则为人们打斋、超度。由于两者被认为能传递神灵的意旨,而受到人们的敬畏,有的升任为村寨头人。他们经常与巫师“那曼”和“楼缅”合作,楼缅和那曼专为人占卜问鬼,多由男子充当,个别地区也有女巫。师公和道公也兼作巫师,为人卜卦、跳神。
瑶族世居山区,崇拜山神。他们每每结合伐木、狩猎等生产活动进行祭祀,而祭祀必由师公道公主持。
在大山从事刀耕火种的瑶族,在砍第一棵大树时,要由“保头”(伙耕组长)“喃神”并先砍一刀,然后大家动手。北部的瑶族,在举刀砍伐时,不许声张,认为不如此则会被压死或受刀伤,砍倒后要压纸钱,表示给山神以报酬。入山采集,要将首先采集到的三件物品与随身带来的一点米饭一起抛在森林里,敬献山神。
瑶族在翻土、播种、收割时,都要祭拜土地神。浸种、播种、收割、建仓、入仓、开仓都要择吉祭谷神。他们认为谷神胆小怕羞,生产过程要谨慎小心。浸种有宗教性的洗礼;谷物生长后要“保苗”、“赎禾魂”;开花前要“求禾花”;成熟时要迎接谷魂回家。
如若发生火灾,要请师公念经,祈求天神灭火,火鬼不要作祟。他们还认为雷王管天上雨水,龙王管地上和海中的水,并有相应的“雷日”、“龙日”。每逢这一日,则不锄地、不舂米、不挑粪、不戴雨帽或草帽出门,否则会引起天旱或大雨。春节还要到井边、溪边祭水神,新娘步行至夫家的途中,凡经过溪流均要投钱币;到夫家后,又要投钱币于水缸和水桶中,表示敬奉水神。
而社神是村寨的保护神,每年定期祭社。仪式由村老,道公或师公主持,各户派一男子参加。祭社除向社神举行祷告仪式外,还要杀猪敬神,表示敬奉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