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鸢小姐,您看看这个房间收拾的可还合您心意,哪里不喜欢您说出来,我叫人立刻去改。”四喜跟我说话的态度有些不一样了,之前帮我洗澡的时候她会更加亲近,也许当时我的身份都是未知的,虽然她也叫着我小姐,但毕竟是那么个肮脏的小乞丐,她没必要以下人的身份来仰视我。
刚才我离开大阿哥的房间后,三太太被留下来和大阿哥详谈,我大概猜的到他们谈话的内容,应该和我以后怎么定位有关系,大阿哥说他不要另一个三太太,是说不要我当小妾?我下意识的瞄了眼自己的小身板,再回忆起三太太那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诶,差距啊,也难怪大阿哥不要。
那时候刚刚成为青鸢的我,还不知道这个时代有一个叫做交际花的词汇,也没有想过短短几年后,我和三太太就被人称作北地双姝,成为名媛圈里顶顶有名的人物。
于副官已经告诉整个洋楼里面所有的人我的身份,大阿哥他们给我安的身份是三太太的妹妹,幼时跟家人走散流落街头,刚刚才找回来。毕竟是这栋楼女主人的妹妹,四喜在得知身份后难免稍微带着点儿谄媚,但是这点儿谄媚并不影响我对于这个清秀女孩儿的好感,因为她的功夫还没有修炼到家,谄媚里面带着一丝羞涩。到底是小姑娘,其实这算什么,要知道我以前为了口吃食,那下跪磕头都是家常便饭的。
“都很好,没什么需要改的了,谢谢四喜姐姐。”虽然四喜对我态度的变化,我说话的语调却依然亲近,“四喜姐姐,宝子他们在哪?”四喜微愣,我马上反应过来:“就是跟我一起来的两个人,在门口你接我的时候……”说不惦记是不可能的,我从进到这栋洋楼到现在应该两个多时辰了,四喜说按照西洋钟上面的叫法现在是晚上11点,开始惴惴不安到后来经历生死考验的时候,确实没有想起宝子和秀才老头。现在知道能活下去了整个人都放松了,至于以后嘛,走一步看一步喽,生死面前,其他都是小事。
“青鸢小姐,您叫我四喜就行,可不兴再叫姐姐了,被于副官听到,我会受罚的。至于那两个人,我不知道他们在哪儿,要不我找个人去问问?”四喜皱着眉头回答我,看得出她的为难,我摇头婉拒。“那小姐您现在是准备休息一下,还是用膳?”我看着四喜,不明白她说的什么,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迷茫,猛然领悟过来自己的措辞对我的难度,赶忙找补道:“要不小姐先吃点儿东西再休息吧!我们这儿厨房的刘婶子做的宵夜特别好,爷都赞许呢,我让她做点速度快的您先尝尝如何?”我刚刚因为宝子他们稍微阴沉的心思立马活了过来,使劲儿点着头说好。四喜看我的样子这样开心,笑着出去给我招呼夜宵了。
厨房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四喜端着吃的走进来。一碗海鲜面,汤头吊的浓浓的,配着两个小凉菜,看着馋涎欲滴。“咱们天津卫临海,所以海鲜都很新鲜,做面最好吃了。这个凉菜是刘婶自己泡的……”我实在受不了这样的诱惑,看四喜喋喋不休的介绍,一时半会似乎没有停的意思,我也就不在顾及,风卷残云的迅速干掉所有的东西,等四喜介绍完的时候只能对着空碗盘发愣了。
吃过东西,我跟四喜说想休息一下,四喜有点儿担心我刚吃饱就睡觉会不会积食,可还是顺从的答应了,她服侍我上床躺下,临走时候还教我怎样关闭床头的落地灯。我没有睡过这么柔软的大床,以前乞讨的时候有个破庙能落脚就谢天谢地了,哪敢想象能有机会躺在这样的床上。
我睁眼看着天花板上,一切发生的太快,太不真实。如果我真的有一天飞黄腾达,我一定会把秀才老头供奉起来,虽然他把我出卖了,但是能够预测未来的半仙儿,还是要好好对待的。然后把宝子也接到这样的大房子里住下,每天让那个刘婶儿做好些海鲜面,不用再翻山越岭找吃食,不用担心天冷会不会冻死在野外,想想都觉得惬意,混混沌沌的幻想中我睡着了。
第二醒来的时候我有点迷茫,躺在床上迟迟没有动,我环视整个房间,最后把目光停在了那座西洋钟上面。有一个指针滴答滴答不停的在转圈,而另一个稍微粗一点儿的也只是随着它转一圈后才稍微挪动一下,最短的那个指针一动不动,我想到了大阿哥四平八稳对任何事情都胸有成竹的样子,在他的手下,我最终应该沦为那根指针的样子吧,看似永不停息的转啊转,可到最后却发现自己做的有多么微不足道。我忽然觉得自己这种悲观主义不太好,可能是被宝子那个家伙传染了,不能这样子。我使劲儿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向西洋钟再看去,忽然又觉得滴答滴答也很顺眼,我微微一笑,特别想大喊一声清清浊气,嘴巴都已经张开了,却听到了敲门声,接着门开了。
“小姐,我伺候您起床然后去吃早点喽!”四喜又恢复了我第一次见她的样子,昨天晚上那一点儿点儿谄媚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了,嗯嗯,看来她这一晚消化的也很好,不错!大家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