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半晌没有回应,回忆不禁问出心中疑虑:“提出离婚是不是就是你爸开的条件?”
一语中的,祁颂唐的眼里有一掠而过的涩意,却尽量让语气显得云淡风轻:“猜对了又怎么样,在我和迟正天之间,你已经选择了救他。”以前的她会一心一意地追着他跑,现在的她三心二意,顾忌地比谁都多,而他,却被绊住了心,祁颂唐又靠近一步,想要问问她:“要是再让你做一次选择,你更想救迟正天还是会选择和我在一起?”
回忆呆滞住,无言以对。救养父的初衷是为了还一份养育之恩,过去到现在,从未变过,唯一改变的是她对祁颂唐的感情在慢慢地死灰复燃。抉择两难,哪一方她都想要抓住。
“我明白了,”祁颂唐看出她眼里的犹豫不决,失落尽显,按着现在的状况,再和她待一处,自己定会忍不住冰着脸,到时候又要闹得不愉快,他强压住抽烟的冲动,说,“我待会还有事,不送你回去了。还有,孩子的事情你最好交代清楚。”双手放入裤袋,转身,头也不回。
回忆不知所措地站着,直到手腕上挂着的袋子滑落地面,她才回转神色,他要买的女士衬衣还在自己手里。
晚上在家里磨磨蹭蹭了好久,几度踱步到他的家门口,都已经做好敲门的手势却又在紧要关头临阵退缩。天逐渐转黑时耳朵灵敏地听到了对面的门锁声,回忆几乎是连思考的时间都不留就冲了出去,以手推住门,止住了他关门的动作:“那个,你的——衬衣,还在——我那里。”疙里疙瘩,总算把话说完整,她暗暗地舒了口气。
“你说那件颜色怪异的女式衬衫?”祁颂唐淡淡地一笑,“忘了说了,那是送给你的入职礼物。”
居然真的是送给她的!回忆难以置信地咽了一口唾沫,低喃一句,试图掩饰自己微红的面色:“人家不叫颜色怪异好不好,那是清新的薄荷绿。”幸好她没有挑别的不堪入目的颜色,否则不是害了自己。
“回忆,祝贺你成为我的同事。”祁颂唐不咸不淡地送出祝福语后就要关门。
“喂,”她的手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力道,迅疾地把门又开出了一道巨大的空隙,“我……”
“如果不是关于孩子的事,那就免谈,迟回忆,我仔细地想了想,为了尽快完成我答应我爸的条件,我们还是越早划清界限越好。”一刻都不能再对她好,靠近她,照顾她,对祁颂唐而言都是后悔的催化剂。
——
第二医院有个不变的规矩,每一年的夏秋之交,在新员工入职之际,都会举办一场运动会,当做是同事之间增进感情的交流会。
今年自然也不例外。人事科负责活动组织的陈立办事高效,在火速地统计完全院的运动员名单后,他开始动员本科室的科员,首当其冲的就是新晋员工回忆。
“回忆,今年的运动会你要报什么项目?”陈立拿着参赛着的名单问她。
她笑得一脸凄惨,这陈科长,不是问她要不要参加,而是直接跳过问她要报什么项目,新人的待遇怎会如此悲催,她露出一双恳请的眼神,问:“科长,我可不可以不参加?”大学体育,她是班里最差;中考体育,人家都是满分,她是十几分的那个。
“不可以!”陈立不受她的表情蛊惑,坚定地摇头道,“你是新来的,必须参与这种集体活动!”
陈科长的脸上写着满满的严厉,工作的两个月以来,他都笑脸相迎,没想到在鼓动群众参与运动会上这么认真敬业,回忆不敢反抗,萎靡的别过脸:“那还剩什么项目,就给我吧。”
“好,那你就跑个3000米吧,只有这一项还缺人。”陈立立即展开笑颜,拿笔在女子长跑一栏写上了她的名字。
回忆的心那叫一个拔凉拔凉的,但陈科长语不惊人死不休,又成功地给她补了一刀:“幸好你参加了,不然我们科室没有人上场,到时候多丢人呢!”
额,真相竟然是这样!还不如将她千刀万剐,回忆在心里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