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好在回忆荣归后为她举办小型庆功宴的,行动力惊人的两个人在市中心繁华的美食街选定了一家中式餐馆,一则临海,风景独揽,一则因她吃厌了日式料理,怀念传统的中国美食。
坐定后,干巴巴地捧着一杯白开水等待,迟迟不见顾盼有所动静。隔壁桌的菜一道道上来,香味飘散在空气分子中,回忆顿觉饥肠辘辘,指着咕噜惨叫的肚子向她控诉:“怎么还不点菜?”
“再过一会儿,我还叫了一个朋友来为你庆祝,他已经到楼下了,马上上来。”顾盼安慰道。
“谁啊?”回忆绞尽脑汁,她们共同的朋友屈指可数,算算也就两个,且近日都不在A城,好奇心顿时涨满,“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顾盼别有意味地回答。说话间,所谓的朋友姗姗来迟。还隔着老远,她就迫不及待地和对方打起了招呼:“嘿,这里!”
回忆跟着她的手势看过去,愕然咋舌。是他,她生平最不想再见到的人。可是,顾盼和他,一个是以艺术为名诈骗钱财的,一个是从事着最受需要也饱受患者误解的医生,行业领域跨度之大,他们居然会是朋友,千百个疑问在脑海闪过。
“不好意思,我来迟了。”他解开一颗衬衫扣子,就近挑了顾盼的旁边就要落座。
“诶!”顾盼以手挡在半空,顺手拿过包放在了座椅上,“你坐对面,这里我要放包。”说完朝祁颂唐眨了眨眼睛,角度刚好是在某人的盲区内。
回忆彼时面向窗外,心神不定地俯瞰着海景,听到顾盼的话时脸部不淡定地抽搐了一下,然后就听到祁颂唐问她:“我可以坐这里吗?”
一如既往的惺惺作态,她在心底咒骂,嘴上不咸不淡地回道:“随你。”很好,他装作不认识自己,恰如她所希望的。
三人都到齐,顾盼才唤了服务生拿来菜单,有商有量地点好大菜后,把菜单交给对面的两位:“你们还有什么想吃的?”
祁颂唐接过,大致地浏览一遍,对服务生说:“再来一个‘面包诱惑’,所有的菜都不加香菜和葱。”
她闻不得香菜的味道,总觉得是臭的;她不喜欢葱花,觉得放进嘴里是去不掉的腥味;她爱极了甜食,奶油是外出吃饭时的不二之选。不知何时,她的小习惯在他的潜意识里渗透地如此之深。
“服务员,菜里该加葱和香菜的加,我们这里没有人不吃的。”回忆的声音将祁颂唐的思绪打破了一条缝隙,“还有,‘面包诱惑’不要,甜点吃多了不健康。”
这下,轮到服务员不知如何是好,顾客是上帝,得罪哪一方都不行,他看着表情淡漠的两位客人,问:“请问,到底要不要加?”
祁颂唐看了看回忆,她的头又一次扭转别处两耳不闻窗外事。也罢,嘴唇线条抿紧又松开,他说:“听她的吧。”
服务生赶紧溜走,她还是离这对别扭的男女远一点为上,不然指不定在哪一刻就城门失火,殃及到她这条小鱼。
顾盼却是个不怕事的,揪住两人探问:“啧啧,有猫腻啊,你们俩不会是老熟人吧?”